翁主她表面光鲜(10)

晚餐十分丰盛可口,苏明依心满意足地将莲子羹喝干净,才问对面的男人:“沈素,你说实话,你执意要将我带到伽阳城,是为了什么?”

沈素沉默了片刻,才道:“昔年坊间有一句话,这个世上没有散花使者发现不了的危险,我要做的事,除了你,没有人能办成。”

苏明依笑了笑,当年确实有这样一句话,说挥剑使者和散花使者撑起了整个无名楼,这个世界上没有挥剑使者杀不了的人,也没有散花使者发现不了的危险。

挥剑使者武功做绝,十步杀一人,百里不留名。而散花使者不会武功,却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为缜密的心思,任何潜在的危险都能被她发觉,她精通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置人于死地的方法,所以即便手无缚鸡之力,依然能够稳居使者之位,以女儿躯统领无忧堂、无虞堂和镜花堂。

沈素看着她道:“有人要刺杀陈王殿下,我需要你去找出所有可能的杀手。”

苏明依轻轻皱眉,陈王谢笃,她的四表哥,早早失去圣心,避居伽阳城。

年深日久,她对这位表哥的印象已经十分模糊了,只隐约记得他是个很温柔很和善的少年,轻轻一笑便□□花都失色。

“是招魂堂还是归冥堂?”

沈素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是楼里的人?”

她笑了笑:“连你都摆不平,还会有别人么?”

过了片刻,沈素问道:“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无名楼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为什么它屹立不倒?为什么它行踪不定?为什么连朝廷亲自出手,依然不能铲除这个组织,它究竟是凭借着什么留存于世?”

是啊,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皇帝舅舅派了那么多密探,依然无法查出当年的真相。

沈素道:“明日我们便去见陈王殿下。”

她摇摇头道:“我没想到你居然效忠陈王,他可是最没有势力的皇子,穷尽此生都没有机会登上大宝的。”

沈素笑着说:“你是这样认为的,可我只剩下他这么一个朋友了。”

“朋友?”她嗤笑了一声,“沈公子居然也会交朋友,今日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夜色已深,两人没有再交谈,苏明依回到自己的房间,很快就陷入了睡梦之中。

“这便是陈王府?”苏明依看着眼前略显寒酸的宅子,感叹道,“京中随便哪位公主的府邸都比这豪华个十倍。”

沈素笑了笑,没说什么。

进入在中,一个穿着青色布衣的下人将他们引入后院,陈王谢笃正在池边钓鱼,见沈素过来,他展开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阿素,你过来了——这位姑娘是?阿素,你不会是悄无声息地娶了娘子吧?”

“是一位故友。”沈素解释道。

“哦,”谢笃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苏明依,时隔太久,他并没有认出她,“姑娘怎么称呼?”

她见了阔别多年的表哥,心情也很舒畅,笑着道:“陈王殿下,您叫我小雯就好。”

陈王道:“好的,小雯,请坐,在我这里不要客气。”

沈素和苏明依一同落座,沈苏问道:“你可能发现这里有什么危险?”

苏明依笑了笑,回答道:“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陈王殿下不留一个随扈在身边,单独接见我和沈公子,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危险。”

沈素和谢笃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谢笃道:“小雯姑娘,我信任阿素如同信任我的眼睛,若是连阿素都要怀疑,那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值得我相信了。”

她好奇地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约莫有十年了吧,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京。”谢笃的声音中有一种淡淡的怀念,他问道,“不知道如今京城是什么模样。”

“陈王殿下为何不回去看看呢?”大年三十,皇室欢聚一堂,唯独不见这位表哥,母亲常说皇帝舅舅是明君,是英主,胸襟广阔,却唯独容不下她的四表哥,而她这位四表哥也从来不为自己争取。

“父皇应该不想看到我吧,”他神色黯淡,笑意淡了很多。

“小雯姑娘就不同了,我看小雯姑娘一定是被父亲母亲视为珍宝,无忧无虑的长大,”他眨了一下眼睛,带着点心照不宣的意味说出了这番话。

她立马便知道他认出她了,或者从一开始他便知道她是谁,只是顾念着兄妹情分,他才没有在沈素面前拆穿她。

她感念地报以一笑。

第10章 010

苏明依在陈王府中转了一个多时辰,将所有角落都细致地检查了一番,才回到后院。

沈素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苏明依看着他的眼睛,笑着问:“这个世界上又什么杀人手法是你不知晓的,你根本就无需来问我,你究竟隐瞒了什么?”

沈素苦笑道:“我离开楼里已经有两年,这两年楼中出现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他有很多世人闻所未闻的杀人手法。”

她点点头,也不去深究他究竟隐瞒了什么真相,淡淡道:“如今这座陈王府中有几个地方可能会对殿下构成危险。”

“九个地方?”谢笃扑哧一笑,“我命人里里外外地察看了好多遍,饮食起居也极其细致,究竟是什么会让你觉得对我有威胁呢?”

她在一旁坐下,悠悠道:“其一,方才我向你的侍婢打听了你每日的起居事宜,她告诉我你每天晚上都会在洗砚斋作画,我便过去察看了一番,发现屋后有一棵古树,树冠如华盖般覆在屋顶之上,陈王殿下,您想过没有,若是某日那树在狂风暴雨中折断,压向了屋顶会有什么结果——究竟是意外还是认为,谁也数不清。”

谢笃笑道:“你说的不错。”但听语气,似乎并不是很认同她的说法。

她也不介意,顿了片刻才说:“殿下房中有四个侍婢……”

谢笃打断她的话,解释道:“她们不会害我,她们若有心害我,我如何能活到今日,再说我略懂武功,想要以刺杀、下毒的方式来害我绝没有那么容易。”

她点了点头:“四位姑娘确实都对殿下忠心耿耿,不会刻意谋害殿下,可若是哪位姑娘想要为殿下做些什么,却不小心做了蠢事怎么办?”

“此话何意?”

她笑了笑:“我听闻殿下房中的听羽姑娘近日在府中收容了几个流浪儿,这原本是为殿下博得贤名的好办法,只是殿下您有没有派人调查过他们的来历,您要是不小心收容了逃犯什么的,那……”

谢笃面色沉重了几分,过了片刻才笑着说:“这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她接着道:“殿下与沈公子交好,接见沈公子,谈些私密的话,身边恐怕是连个暗卫都不肯留,但我要提醒殿下,您莫要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

谢笃看了看沈素,沈素叹了一口气,干脆走近他,大大方方地让他看。他左瞧右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这边苏明依已经说起了另外一桩事:“陈王殿下乃是纯孝之人,多年避居伽阳城,如今与帝都宫中已经没有来往了吧?方才我对贵府的大管家说,我是帝都宫中的尚宫,奉圣命来此,他二话不说便央求我在皇后娘娘面前为您多多美言,管家如此,殿下如何也是可以想见了。殿下身为皇子,却连御前近侍也不认得,若是哪天来了一队人马,说是奉陛下之命送殿下送黄泉,我看殿下至孝之人,恐怕会二话不说就抹脖子吧?”

谢笃微微有些心惊,问沈素:“无名楼当真连这样的手段也能使出来?”

沈素笑了笑:“我不知道,不过这确实是一种不费一兵一卒置你于死地的办法。”

“还有哪五种?听你这样讲,我恐怕要连睡觉也睡不安稳了。”

她淡淡一笑:“只有千日杀人的,没有千日防人的,若有人要杀你,那根本就是防不胜防,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殿下也去和无名楼做一笔交易。”

谢笃笑得欢快极了:“你的意思是,我要去找无名楼的现任散花使者,寻求他的庇护。可惜,行不通啊。”

“行不通?为什么?”

沈素回答道:“因为无名楼不接受这笔交易。”

“不可能,”她面色顿时变得苍白,“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无法寻求无名的庇护。”

“哪两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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