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心劫+番外(107)

这事儿老四反复提了N遍,懒得列完了,但是始终没说清楚这封信具体内容,只说信里有……等语,其实这个“等”字很微妙,也许历史记下的只是部分真相?私心里我肯定倾向小九没有要反的心思(废话他是男主),否则令狐士义来找他,他直接答应不就完了,不过能“纠合山陕兵民”,大家到底是多喜欢九王爷呢55555

PS:早在雍正元年,老四就说过如下的话:“而允禟怠慢、不肯起程。奏云俟过百日。又云俟陵寝回来。屡次推委、耽延时日、诚属何心。且允禟之太监何玉柱、一至微至贱之人。而使有家赀数十万。伊府管领、何人不可用。而用一汉给事中秦道然。岂非欲耀内廷太监以财利。而要外廷汉人之称誉乎。如此作为、朕犹并未革其贝子、降其俸禄、撤其家奴、所惩治者、特一二奸恶太监耳。而遽谓朕陵逼弟辈。扬言无忌。悖乱极矣。”

可见那个时候,朝野内外就有“陵逼弟辈”的说法,但是考察一下时间,老八封亲王居高位,老十护送法师的骨灰去蒙古(送完就回来的那种),老十四守皇陵,因为德妃的去世,甚至加封了爵位,看起来每个人都并不惨,除了被流放的小九……所以我总感觉,这个“陵逼弟辈”的说法,主要是因为小九而引起的……

28罪中的两条:

1.在西宁时、于所居后墙。潜开窗户。密与穆经远往来计议。行踪诡秘。众所共知者一也。

2.又向穆经远云、前日有人送字来。上写山陕百姓说我好。又说我狠苦的话。我随著人向伊说。我们兄弟、没有争天下的道理。穆经远劝将此人拏交楚宗。塞思黑纵之使去。身在拘禁。尚为此悖逆之语。众所共知者一也。

其实细看这28条大罪,更像是欲加之罪的感觉……

顺便,后面不会有糖了。

第64章 生当复来归

三年七月,楚宗终于捧了一道圣谕上门。

“贝子允禟,妄行悖乱,自往西宁,毫无悔改,外饰淳良,内藏奸邪,以至地方人等,僭称九王,实为无耻。今夺其爵位,撤其佐领家人,即西宁幽禁。并晓谕山陕督抚,仍有擅称允禟为九王爷者,从重治罪。”

楚宗看了穆景远一眼,“奉皇命,西洋人穆景远,遣送回京。”

所谓“家人”,是指胤禟名下的仆役,也晴与云敦不在其列,展念看了二人一眼,“你们可愿……”

也晴和云敦齐齐抢道:“不愿!”

展念望向胤禟,胤禟亦望向她,“余下的银钱,尽数分了罢。”

展念微微一笑,“好。”

也晴依言去唤所有的下人,云敦亦开了地窖,将剩余的家财搬出,穆景远红着眼,蹲在小院的墙角一声不吭,胤禟走上前,一拍他的肩,“前月还念着京里的新戏,如今倒扭捏起来。”

“我还没有买到中意的草场,还没有邀请小阿哥们赛马……”

弘晸和弘暲听到,不由也都红了双眼。

展念笑他,“挑了大半年,草都黄了,还惦记着呢?”

家中仆役已纷纷而来,在一片心照不宣的静默中,等待主人的发落。胤禟颔首,云敦便将金银珍奇一一平分,递与各人手中,不知是所赠太过贵重,还是实在不舍的缘故,众人齐齐跪下,却没有人说话。

胤禟开口道:“诸位来此清苦之地,已两年有余,未尝有片语相怨,在此谢过。”说罢,他长身一揖,展念亦随他行礼。

院中诸人,尽皆叩首。

“诸位回京,恐遭查问,切莫愚忠,为我出言。望诸位平安归去,各自珍重。”

佟保重重磕头,“奴才拜别九王爷!”

楚宗身旁的侍卫当即拔刀,却被楚宗抬手制止。

“奴才拜别九王爷!”

“拜别九王爷!”

“……”

催促之下,众人收拾妥当,弘晸和弘暲亦将穆景远的行囊塞给他,将其推出门去。胤禟携展念站在院口,俯身长揖,众人从未见过此等场面,走得一步三回头,穆景远拖沓在最后,终于没忍住,面朝二人跪下,竟是失声痛哭。

奉命遣送众人回京的侍卫迅速将他拉起。

穆景远行在最末,转过街角前,他再次回望,九皇子与福晋仍行礼相送,姿势不变,至始至终,二人再未抬头看上一眼。

仿佛眼前的人世,无论静默或喧嚣,无论冷清或热闹,他们都不会再看。

胤禟问弘晸与弘暲,“怕么?”

两个少年挺直了背脊,坚决地摇头,弘晸甚至有一丝笑意,“问心无愧,有何可惧?”

弘暲又补充道:“我们会生火砍柴,也会洗衣烧饭,何须仆役伺候?”

胤禟仔细看过两个少年的面目,半晌,淡淡一笑。

展念却问也晴和云敦,“你们本是钟家的人,事已至此,何故不去?”

也晴小心地瞟了胤禟一眼,俯身答道:“钟公子说,他在寻公子临去前立了誓,终此一生,必尽所能,护福晋安好周全。此亦是奴婢和云敦的心愿。”

展念闻言一怔,疼痛骤然自心间蔓延,不由握住腕间的长命缕,故人已去十七年,然而每每想起,仍是清晰如昨,恨不能收。

胤禟将她的手笼在掌中,“阿念。”

展念抬眸,已是泪眼盈盈,“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

她的夫君,第一次用沉默回应了她。

草原的雪,八月便落。今年似乎格外匆匆,偏又趁着夜色,无声却急促。

武格拎着一壶酒,抬手便要拍小院的门,楚宗拦住他,武格冷笑发问:“你我同为都统,凭何拦我?”

楚宗亦是冷冷,“奉皇命,幽禁之所,不得探视。”

“楚宗,”武格大笑,“你有心么?”

楚宗一僵。

武格推开他,径自入了小院,在石阶下朗朗道:“奴才武格,拜见主子。”

胤禟开了门,“你不该来此。”

武格却已起身,硬是闯入屋内。这回连展念都惊愕不已,武格素来内敛讷言,又将胤禟的话奉为金科玉律,今日的言行举动,实在反常。

武格将酒放在桌上,跪下一拜,“奴才奉旨回京,特来辞别主子。”

“我早非你主,不必如此。”

“令狐士义……被处死了。”

胤禟浑身一僵,“是谁?”

武格摇头,“奴才只知,不是楚宗,他隐匿不报,已被皇上下旨斥责了。”

胤禟打开酒封,沉默倒了一杯饮尽。

“奴才还有一个消息,本不忍告诉主子与福晋,但奴才想,主子与福晋,理该知道的。”

展念心里忽升起不好的预感,“什么消息?”

武格已是约莫四十的男子,却忽然红了眼眶,“奴才前月去了蒙古,本想恭贺郡主生子,但,但是,郡主生下一个女儿,大人,没,没保住……”

胤禟手中的木杯骤然落地。

展念有些恍惚,“她身体向来康健,怎么会没保住,怎么会没保住?”

“郡主听说主子被削爵幽禁,大怒大悲之下,动了胎气,早产了十几日,就,就……”武格看向桌上的酒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奴才特意托人,从陕西带了女儿红,郡主喝不到了,便送给主子罢。”

武格没有喝酒,起身时却宛如大醉般摇晃,“郡主做错了什么,主子又做错了什么,一切怎么会,怎么会就到了今日的地步?”

推开门,风雪迎面灌入,武格仰头,想起九阿哥府初见的光景,小小的女孩捉着一支初春的早梅,蹦蹦跳跳跟在福晋身边,宛如抽芽的花苞般袅袅婷婷,他不敢看福晋,低头却正撞见女孩探究的双眸,不知为何,心里陡然升起一个不要命的念头,他想,自己也该有这样的妻,这样的女儿,他的妻会温柔牵着顽皮胡闹的孩子,他的女儿会踮脚攀折人世最鲜亮的春色。

他平生第一次,对家有了期待。

女孩见他脸红,笑着大叫:“登徒子。”

他仿佛被戳破心事,无地自容。福晋没有责怪他的失礼,只含笑嗔了女孩一眼,女孩被福晋牵走,仍回头对他做鬼脸,眼角眉梢俱是飞扬笑意,“登徒子将军!”

在此之前,从未有人称他“将军”。

“这世间,再也没有人唤奴才‘登徒子将军’了。”

武格已走了许久,然而展念与胤禟皆如泥塑木雕,一动未动,不防间,已是风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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