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止闻言,却是四下迈步来回走动了起来,手中扇子不停的敲打,“算了,妥善起见,明日你还是按兵不动,照常搜府就好了,那事我待会和云逸去办。”
桓战点头,却是再次开了口,“今日还出了件怪事”
顾止抬眸看向他,眼中略带疑惑。
“那位的病一夜之间好了,说是因为冲喜奏了效,但哪有那么巧的事,而且今日他还当着众大臣的面烧了所有与张世昌有关的大臣名单。”
“烧了吗?”
顾止半疑惑开口,好一招稳定人心,只不过这一招不是阿言的手笔吗?这一世的穆临渊怎么会?是巧合吗?
桓战依旧点头,“你今夜和云逸小心着点。”
顾止回过神来安慰的看了看他,“放心吧,我知道暗道,你先回去吧,我怕人起疑,记得密切注意穆临渊的动向,若再有什么异常随时知会于我。”
穆临渊的病竟然提前好了,究竟是因为他重来这一次破了规矩,还是他本来就早已解了毒,看来得防一防了。
桓战点了点头,便将黑布蒙在了脸上,快速走了出去。
顾止也不磨蹭,立马唤了云逸,“走吧。”
丞相府外,也不知因是白天死了人,还是明日便有人来搜府,四下家丁倒是守得比往日更严实了。
远远便听得一众妇人的哭腔,也是,张世昌死了,又犯了事,她们这些夫人妾室什么的,少不了会被卖出去为奴为婢,怎么不伤心。
不过白曦言却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四周找了一圈,竟都没发现知道暗线那人的踪影,她必须解决了他,这条线才算是真真正正断了。
“谁在哪里?!”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白曦言大惊,连忙上前将那人打晕,拖到一旁便欲要走,却见四周家丁听到响声,都围了过来。
第16章
白曦言眉头一阵紧皱,捏紧拳头,正欲正面突围,却突的被身后一人捂住了嘴。
白曦言死命的拍打着,正欲给身后的人来一个后空翻,便闻道一阵熟悉的味道,故而放弃了挣扎。
顾止好笑,见她不再挣扎,抱着她便朝一旁隐了去,几个飞闪瞬间,众家丁只觉一阵风过,两人便没了踪影。
“阿言,你怎么认出是我的?”
一落到府门外,顾止便立马好奇的开口问道,白曦言没有回答,却是皱眉退开了他的怀抱,“你怎么在这?”
“那阿言呢?你又为何会在这?”
顾止好笑得开口,幸好刚刚和云逸在密室将老家伙救出去后,他便忍不住想上来看看,否则这丫头,可算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有东西掉了。”
白曦言脸不红心不跳的答道,却知道今日怕是不能如愿了。
“那阿言找到了吗?”
顾止也不戳穿,好笑问道。
“找到了。”
白曦言淡淡开口转身便走,顾止却是背着手甩着扇子跟在了她的身后。
直到走了老远,白曦言终是忍不住站定回过身去,“顾世子不回自己府邸吗?”
“我还以为阿言当我不存在呢,回呀,不过要等你回了我再回。”
此话一出,白曦言也不再理他,倒是顾止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旁,看着她们在月光下重叠的身影,笑得像个傻子。
直到回了侯府,云逸才迎了上来,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顾止,调侃道,“爷,你路上捡银子啦?”
“捡捡捡,你待会给我捡个去?不捡个几百两别给我回来。”
云逸闻言脸色顿时垮了下去,颇为委屈的嘟囔,“那我还是去白姑娘那里捡吧”
顾止闻言,一扇子便敲在了他头上,“少给小爷去烦你少夫人。”
“少夫人?”
云逸乐呵着一脸精光的看向顾止,冒着胆子便肘了肘顾止,“你说的是白姑娘?”
顾止不置可否,云逸却是退后一步,站得老远摇头啧啧道,“估计就没戏。”
“你说什么?”
顾止的声音顿时便拔高了几度,感情这小子几日不遭打,便要上房揭瓦啊。
云逸颇为委屈的小声嘟囔道,“我说的是实话啊,白姑娘一看就特嫌弃你。”
此话一出,某侍卫成功的讨得他家主子一顿打。
倒是事后,顾止颇为心疼的看了看自己的扇子,“你皮那么厚,把小爷我扇子打坏了怎么办?”
而某侍卫捂着全身的扇痕吃痛直叫,如果诅咒有用,他一定诅咒他家主子永远都娶不到白姑娘。
“带回来那人,记得找最好的大夫给他医治,张世昌抓的人,一定对我们也有用。”
说完,顾止转身便走,身后云逸操着剑柄便朝他一阵比划,顾止回身一凝,云逸顿时讪讪的将剑放下扛在了肩上,一副欣赏夜景的模样,顾止也不跟他计较,抬步便走。
城郊小院,阳光熙熙攘攘的攀上篱墙,将院内的青草照得晶莹剔透,偶尔有枝头鸟鸣叽叽喳喳,好不欢愉,虽说这四处不近人家,倒别有些清静。
白曦言一大早便醒了,昨日她守着苏暮清睡的,半夜里苏暮清咳醒了几次,她也没甚睡好,索性也便起来了。
“小姐,要不你再去睡会吧。”
春朝见她一脸疲惫的出了屋,连忙迎了上去。
白曦言打眼一瞧,春朝都已经做好了饭菜,放在了院外的石桌上,对着她便摇了摇头。
里头苏暮清似听见了动静,悠悠转转的也醒了来,春朝听见动静,连忙将热好的水端了过来。
白曦言见状帮着春朝一起便服侍着苏暮清起了来,自己随意收拾了一下,待吃了过早饭,便让春朝好好将这院落周围收了收,毕竟她们还不知道得在这里住多久。
“阿娘,我给你瞧瞧病吧。”
白曦言想当然的便坐到了苏暮清身旁,拉过她的手便径直把手了脉来。
苏暮清却是将她的手一把给抓住了,有些迟疑和疑惑,“曦儿,你给我瞧什么病啊,你又不懂岐黄之术。”
此话一出,白曦言才想起原主是不会医术的,她这重来一次,都晕头转向了。
想来她在现代的时候学的还是中医,也因此她才能替穆临渊解毒,奈何前世初来时,她虽给苏暮清瞧过病,却因白洵匆匆让她进宫耽误了苏暮清的治疗,如今她对苏暮清的病情也忘得差不多了,这了如何是好。
“阿娘,前些日子我闲暇时看过一些医书,我就照着上面写的给你瞅瞅,看看我这现学现卖有没有用。”
白曦言笑着握着苏暮清的手有些撒娇的意味,苏暮清好笑,“你呀,我就这破败身子,你想看就看去吧。”
当下也不多话,径直将袖口挽了起来,白曦言也是装模作样的给她把起了脉来,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她原以为苏暮清只是小病,这脉象看来却是宿疾,五脏内服尽都受损,这些年她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
“阿娘,为什么你不离开他?”
白曦言抬眸认真的看向苏暮清,苏暮清却跟没听见似的,有些微闪的便收回了手去,“为娘的身子为娘自己清楚,你那半吊子水平定也瞅不出个啥,为娘累了,想先进去休息了。”
说完,站起身便欲要走,却被白曦言一句话给惊住了脚,“阿娘,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对不对?”
白曦言看着她的背影一僵,便越发笃定了,难道,她真的是野种?
“阿娘,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给我说实话吗?”
白曦言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些前世不知道的事,她觉得她是有必要知道的。
苏暮清的背影微沉,似等了良久,她才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白曦言的眼眸中尽是沧桑。
“你,真想知道?”
白曦言点头,伸手将她扶到了屋中榻上坐下。白洵那般对她,若他不是原主的父亲,那她便绝不会手软。
第17章
苏暮清握着她的手轻拍了拍,眼眸尽是伤色,微叹了一口气,终是沉声说了起来。
当年,苏暮清在怀着白曦言时,跟同门师兄宁飞云在外游历行医救人。
路上恰逢一妇人难产,荒郊野地,又离镇子较远,那两夫妇没法请大夫,便央着苏暮清师兄妹帮忙。
苏暮清因亦为人母的原因动了恻隐之心,便帮着妇人接生,哪知在接生时遮面的面纱落了下去,这不落还好,一落便出了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