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坏了你们好事啊。”
云逸摸了摸后脑勺,有些讪讪的看了二人一眼,却被他家爷狠狠瞪了一眼。
顾止心里嘀咕:知道是坏好事,还要坏,他的那个心哦,真的是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当下冷眸扫了云逸一眼,便径直说道,“脱!”
“啊?!”
云逸似没反应过来,便见他们爷直直便朝他衣服扒了去,而他这才注意到顾止只着了一身里衣,当下便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谁知还没得意半晌,身上的衣服便被剥了下去,直直便披在了他家爷身上。
顿时委屈得直哆哆,谁知他家爷丝毫不客气的掸了掸身上的衣服,反而颇为嫌弃的模样,当下便将一旁包裹甩给了他。
“这是什么?”
云逸好奇的便欲打开去看,却被白曦言一把给抢了去,这可是她和阿娘的救命钱,别人染指不得。
顾止见白曦言那副小心翼翼,生怕被别人抢了的模样,当下一阵无奈,他看着像是很缺钱的样子吗?会稀罕她那点东西?
而白曦言抬步便径直朝云逸来的方向走了去,而原本就可怜巴巴的云逸,末了还被他主子狠狠踹了一脚,恐怕他想不到他家主子连杀他的心都有了吧,好不容易佳人在怀,多么重大的突破。
真的是,德行…
最后的结果便是,某侍卫身着里衣可怜巴巴的跟在他家爷身后,而她家爷却是死皮赖脸的缠着前面的淡漠女子,形成了诙谐的三人组。
而此时城郊的一个院落内,树影西斜,苏暮清着急的来回走动,连春朝亦是担忧的揪着手中的绢帕,这都一天了,还未回来。
苏暮清望了望暗下去天,又不敢轻易寻出门去,怕到时候人没寻到,她反而被抓了回去,岂不是害了曦儿。
可如今,这天都快黑了,还不见人影,就连说去找的顾止也未曾回来,而那侍卫将她们安顿好便匆匆离了去,这般一想,觉得铁定是出事了。
似再也坐不住,直直便对着春朝道,“春朝,我们出去寻寻吧。”
春朝点头,她亦是着了急了。
当下二人意见一统一,春朝便扶着苏暮清朝门外走了去,才一开门,便看见了门外正欲进来的人。
苏暮清当下一喜,却瞬间露出担忧神色,将白曦言一把揽入了怀中,“你可算是回来了,吓死为娘了,你若再不回来,为娘都打算去寻你了。”
白曦言有些眷恋的靠在她怀中,柔声安慰道,“阿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放心吧。”
她是多久没有享受到阿娘怀抱的温度了,十年吗?阿娘身上的味道,似乎依旧像记忆中的那般好闻。
苏暮清慈爱的抚了抚她的脑袋,一旁的顾止看着这幅温馨的模样,倒没想过白曦言原来也会有这番卸下心防的女儿姿态,想着刚刚她靠在他怀中的温度,心中顿时一暖,他的阿言,似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他去了解。
“好了,我们进去吧,今日也累了吧?还要多亏了人家景行。”
苏暮清轻拍了拍白曦言的背,白曦言却是疑惑皱眉,“景行?”
这是…?
顾止一听,便知道这小妮子准把他名给忘了,当下便微咳了咳嗽以示尴尬,而白曦言才似想起来一般,却是无所谓道,“阿娘,他这个人喜欢助人为乐,不求回报,咱就不用谢了。”
顾止没想到白曦言居然把他说的话捡回去来怼他,当下一阵哭笑不得,还真是记仇的丫头。
谁知苏暮清闻言却是狠狠拍了一下她的背,“什么不用不用的,阿娘从小就教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都当耳边风了?”
“是是是是是…”
白曦言当下连忙应道,没想到她阿娘还有这般生猛的时候,而一旁顾止看着她吃瘪的模样,心中更是笑意不止。
当下便大跨步上前一把扶住了苏暮清,颇为乖顺的笑着开口道,“伯母,阿言就是喜欢开玩笑,你别放在心上,我扶你进去坐吧,担心这么久,定是累了吧,我可学了一套按摩手法,呆会我给您按按,保准您舒服。”
顾止的声音越来越远,苏暮清倒是颇为满意的拍了拍他的手,弄得被晾在门口的白曦言抽了抽嘴角,她阿娘不是来寻她的吗?
可她还在门外吧…
而一旁,云逸的嘴角亦是抽了抽,…按摩手法…,他家爷何时会的?他怎么不知道???
而此时,皇宫内烛火通明,往日每常只醒三刻的皇上竟破了例,还备了薄酒一杯,随行的小公公提着灯笼,也不敢马虎,扶着他便朝那疏花殿而去。
因着新进宫小主还未曾有名分,掌事公公便将她安置在了一常秀女进宫时所住的疏花殿,如此才算规矩。
“朕,咳咳,自己进去就好。”
被小太监扶着的穆临渊,面色有些不好,浓黑的眉毛微蹙在了一起,却似强撑着道了一句,小太监也不敢多言,喏喏的便退了下去。
而屋内坐在床榻上的白婉心,本就梨花带雨的模样,在听到那人半死不活的话音后,泪水硬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心只道,若有机会,定要拿了那白曦言作葬。
可还未待她多曾想,眼前就端的出现了一双明黄的金丝绣龙锦鞋,顿时抽噎得更加厉害了。
“曦言,是你吗?”
不似刚刚在外间那般虚弱的声音,反而十分洪浑,充满了雄性的磁音,却带着一切小心翼翼,此话一出顿时把白婉心给噎住了。
第14章
还不待她多想,那人便已然用喜称掀开了她的盖头,她猝不及防的一双氤氲的眸子对上穆临渊,哪有什么半死不活,分明身姿强壮,孔武有力,尤其是那脸端得冷峻,竟叫白婉心一时看呆了去。
哪知穆临渊在看见她那一瞬,顿时脸色煞变,丢下喜称转身就走,徒留她茫然不知所措。
外间有新的更始太监见穆临渊怒气腾腾而出,连忙迎了上去,语调尖细,“皇上,丞相大人吩咐了,今日您必须要合了这欢场,才能冲了那霉运,还请皇上回去。”
穆临渊闻言,顿时就更加怒了,一双冷眸直射出寒光,仗着张世昌,连一个小太监都能压在他头上了吗?
正欲发作,便见宁顺匆匆赶来,给穆临渊行了一礼便立马说道,“皇上,丞相大人遇刺身亡了。”
“当真?”
穆临渊眉梢一挑。语气瞬间划过一喜,见宁顺认真的点了点头,他蓦地便笑了。转身便一脚狠踹向身旁的小太监,残忍开口,“既然你那么听丞相的话,不如去陪他吧。”
说完旋即冷笑,“宁顺,将这以下犯上的东西拖出去斩了,还有里面那位,关到掖庭宫去,顺便查查为何嫁过来的人是她。”
为何是她?难道不是她吗?宁顺皱眉,有些琢磨不透,明晨儿个还让他送了秘织三个月的锦绣龙凤袍过去,为何现在又要将人关到掖庭宫去?那掖庭宫可不是好地方,向来都只关那些个犯了事的妃嫔,难道里面那位将这龙主子给得罪了?
当下他也不多想,朝着身后带来的两个小太监挥了挥手,便立马将那小太监拿了去。
那太监着实在被拖走的那一刻都没弄明白,向来重病缠身的帝王,怎个今日进去了一趟,不仅没了病态,反而龙虎精神。
“皇上,各位大人都往宫里赶着呢,可要移步紫宸殿?”
宁顺在一旁恭敬的询问道,穆临渊点头抬步便走,“去,怎么不去,说说吧,怎么回事?”
那人竟然还不待他动手,便死了。
“说是被新进门的姨娘给杀了,只是那姨娘现在都不知所踪。”
“哦?!”
穆临渊挑眉,这倒是有点意思。
“你去将之前收集好的证据都整理下,朕要一次性肃清他的党羽”
话说他这死,死得倒挺合时宜的。
“皇上是不打算再装下去了?”
宁顺开口询问,穆临渊点头,这毒他早就自己解了,这病也早就不想装了,奈何一直没机会拔掉那颗毒牙,现在他死,人心正是溃散之际,自然也是他重掌大权的最佳时机。
而白曦言,想到此,他的眼眸竟暖了暖,待他重掌大权,她便是他唯一的后,与他再享这锦绣山河。
紫宸殿,平日里与权相张世昌走得近的官员此时都有些战战兢兢,谁也不曾想权倾一时的人竟然突然被杀,这让他们突然没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