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李二叔又叹气,不忍心的把少女抱进怀里,轻轻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快去休息吧,二叔自己有分寸,还用你来担心?”
“二叔……”李熙真糯糯的叫着。
“您年纪大了,不要管这种事……”她小声道,“让那些警察们去调查就好了呀。”
“有些时候,警察也都不是那么靠谱的。”李二叔也轻声道,拍拍她的后脑勺。
一旁的小孙警察一无所知的看着俩人说悄悄话,又眨眨眼。
“当警察不能维护正义的时候,总要有另一些人站出来的。”
李二叔像从前每一天那样,努力露出慈蔼的笑容。
“二叔您这么固执,决定的事情旁人再怎么劝也不听……”李熙真垂下头,“可是我担心二叔,夜里神经病也在到处乱窜,多危险啊。”
“熙真乖,快去睡觉。”李二叔的心意没有丝毫动摇,只是眼神变得更怜爱,他想了想又道,“这种事不是你该管的,听话。”
“可是二叔刚才还说如果警……不是说总要有人站出来的吗?”
“是啊。”
夜下他的灰白胡子耸动几下:“但我不想那个人是你。”
我可以,别人可以,但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你不行。
这是人类的大爱,还是自私呢?
“我知道了……”李熙真还是垂着头,“那二叔早点回来哦,我去睡觉了。”
“嗯。”
目送李熙真回去后,李二叔深呼吸一口气,他也紧张,很紧张,但是一定要去看看才能安心。
而在二人上山后,房屋传来轻微的吱呀声,门被推开,李熙真担忧的看着李二叔和警察的背影,想了想,披了大衣跟上去。
山风呼啸,送来某个熟悉的声音,是神经病的嬉笑声。
李二叔和小孙相视一眼,小孙拉着他躲到旁边的树丛,让他别出声。
神经病笑的声音不大,所以既然他们能听见,说明那家伙离他们很近。
凿地的声音。
二人禁不住浑身一抖。
神经病有武器,可能是镰刀斧头之类的工具。
他们更不敢出声,李二叔哪经历过这种情景,背上湿了大片。
“嘻嘻嘻。”
“报仇,我要报仇……”
“我是疯子,不是疯子,今天要下雨,今天不下雨……”
沙哑撕裂的嗓音,在夜黑风高的山上显得更为惊悚瘆人。
他们屏住呼吸看着神经病从他们面前经过,然后猛不丁的回头,狂放的大笑:“哈哈哈要玩捉迷藏吗!找到你们啦!”斧头劈下来。
小孙拉着李二叔躲过,二人踉跄的往山下跑,神经病没有追过来,似乎玩心不大。他继续嘴里嘟嘟囔囔念着什么,往山上走去。
寂静的夜,半山腰的小屋也格外寂静。
尹宗佑被徐文祖抱在怀里,两个人安然的睡着。
球趴在它的小窝里,怀里抱个绿色网球,睡得也很安然。
但是突然,它灵巧的耳朵动了动,随后睁开眼。
有什么声音。
跟以前一样,有个味道熟悉的人徘徊在周围。
如果是白天,球会狂吠威胁,但是夜晚它不会一惊一乍,只会踱步到门口紧贴着门,坐在那里一脸严肃的去听和辨认外面的动静,等声音消失后再回窝里睡觉。
这次它和往常一样,安安静静朝门坐着,用小小的身体守护着家。
气息停住不动了,它歪歪脑袋,有些疑惑。
然而在下一秒。
它抑制不住的狂吠起来,剧烈到身体都在抖动。
因为那个气息,突然以猛烈的速度直直冲过来!
“汪汪汪汪汪汪汪!”
“啪!咚!嘻嘻嘻嘻嘻!”
门中间劈入一把斧头,同时碎裂的门被踹开,现出神经病那张扭曲狂放的脸。
他没有任何犹豫,扬起斧头快步朝床跑过去,誓要将床上的人一劈两半。
徐文祖和尹宗佑听到球的叫声后立刻睁开眼,但神经病的到访太突然,眼看那张丑陋的脸和斧头就要冲到脸前,却突然好似被什么给顿住了,视线落下去,球以一种猛兽的姿态死死咬住神经病的小腿,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拽,嘴里发出低沉的威胁。
神经病吃痛的大声叫喊,斧头转而劈向球,球想躲开,可镶嵌进肉里的牙齿拔出来需要时间,就是这短暂的时间,让它没有躲过呼啸而来的斧头,斩在腰间,凄厉的叫声。
球被甩出去,血淋淋的一滩,眼睛明亮,仍然死死瞪着神经病。
“球!”尹宗佑大喊。
徐文祖疾风般跳下床和神经病扭打成一团,哪怕赤手空拳,也没有一丝犹豫。尹宗佑快步拿了武器也冲上去,路过球的时候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个奄奄一息的小生灵,它也在看着他,甚至尾巴轻摇了一下。
怒火在燃烧。
长刀划过神经病的后背,瞬间血流喷涌,他把斧头扔给徐文祖,道:“接着!”
神经病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可是今日的他和以前不同,极度疯狂,又极度理智,那刀刀要人命且不带犹豫的斧头,不像他以前口中说的游戏作风,完全是要杀人。但当他发现二人手中都拿了武器,却不再闷头往前冲,似乎自知打不过,撤步想先逃走。
“跑?”尹宗佑追出去,在冬日的夜晚,他身上隐隐冒出微弱的白气。
这次,绝不会再让他逃掉了!
徐文祖自然拎着斧头也出去,球望着他,轻声呜了一声,徐文祖没有停步,边走边侧目看了一眼球,球在黑夜温柔的凝望中缓缓闭上眼,不再有留恋。
然而脚刚要踏出门的一刻——
后方窗户传来碎裂声。
徐文祖猛然回身挥出斧头,和另一把斧头相撞发出刺耳的钝声。
四目相对。
相似的面孔。
安孝渊黑漆的瞳孔剧烈震动,带着难以平静的火光,死死的瞪着徐文祖。
第三十九章 39
本章简介:继续高能,祖宗carry全场
是那个跟自己很像的家伙。
徐文祖莫名不爽。
尹宗佑手握长刀和神经病扭打做一团,徐文祖心底担忧,只想尽快脱身。偏偏安孝渊有意和他纠缠,这人体术非常好,似乎学过某种成体系的格斗技巧,而且出招方式也跟自己相似,像一个劣质的复刻品。
没有想虐杀的欲望,只想立刻结果他。
安孝渊的眼神自从看到徐文祖就死死的盯着不肯移开,眼神说不出的复杂,有火热的光,有震惊的海啸,还有一种仇恨,一种愤怒。
二人先是难分上下,后来体力下降后,安孝渊渐渐不敌。
而尹宗佑和神经病那边,神经病疯狂的乱砍,长刀对上斧头,碰撞起来力量不占优势,尹宗佑尽量和他保持中等距离,看准时机刺入,成功刺进肩膀,神经病狰狞的大喊:“好疼好疼!不要和坏孩子玩!”
“今天你逃不掉了。”尹宗佑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他享受的看着那肩膀里渗出的血,“带着你那首什么破烂童谣死吧!”他咬牙狠厉的又砍一刀,划破胸膛。
在凄厉的惨叫中,神经病悄悄脱了鞋,这样不合理的动作看在徐文祖眼里,他警惕的盯着,看到脱了鞋后他的脚趾处突然闪过寒光。
他暗道一声,不好!
但沉浸在杀戮和快感中的尹宗佑并没注意到神经病脚下的动作,他的目光只在警惕神经病手里的斧头,并反手握长刀,冲着神经病的嘴抹过去。与此同时,徐文祖看见神经病微微蹲下身,闪着寒光的脚狠厉踢向尹宗佑的胸膛……
在刹那间,徐文祖的心里闪过一阵恐慌。
他并不常有这种感情,他是个很少有感情的人。恐慌,害怕,在目前的人生中只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尹宗佑和金钢见面却没有回来时,第二次就是此时此刻。
冲过去,来不及了。
徐文祖果断丢出手里的斧头,精准打击,神经病的痛呼响彻天际,他脸上恍然出现一种怨恨自责的表情,就那么凄凄哀哀的盯着尹宗佑,下一秒,长刀划过,自左腮切到右腮,连喉间的小舌头也被割裂,他本就沙哑的声音只剩下沙,连哑也发不出了。
尹宗佑猛然看向徐文祖,失去武器的他从猛攻转为闪躲,右臂的衣服被割开一道口子,安孝渊抓住机会咬牙想要一举拿下徐文祖。
这家伙疯了,在血拼的时候丢掉武器,简直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