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九里面没穿新式胸衣,也没穿中式的肚兜儿和中衣,宁铮也没想到直接就看到了这样一副美景:圆润饱满,散发着幽幽的体香,细细的腰肢不盈一握,白腻的肌肤毫无瑕疵,因为刚才动得厉害,有一股子饱满的粉色透过薄薄的皮子透了出来,在明亮的日光映照下,就像一个在鲸脂上雕出来的美人儿。
他怔愣片刻,拨开奉九护住胸口的两只手,顺势举到她的头上,再用一只手紧紧扣住。
奉九深吸了一口气,眼睛茫然地望着床帐上的透明鲛绡,上面的荷花和莲蓬交缠,果实累累,挂在年轻夫妻的床上,寓意可想而知。
宁诤的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又低头咬了咬雪樱般的胸尖儿,深深地嗅了嗅,“做了人家太太,怎么还是这么香……是不是应该感谢我,长了不少……”
……这个年代,西方心理学已经在中国知识界大行其道,奉九总怀疑这宁铮就是那种“双重人格”——要不哪有人惯常把荤话说得跟“今天是不是要下雨?”一样的平常,这不得不说是奉九太不了解男人这种生物了。
其实绝大多数的男人,床上床下都是两副面孔,称得上外表道貌岸然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
宁铮说话间手也没闲着,很快就彻底剥出一身的雪酥香软,“看你那校服,胸口那儿都那样了,还好意思再穿?”哪样了哪样了?真是仁者见仁淫者见淫,奉九咬着牙,有心再给他几脚而不能,真是气上加气。
宁铮大喇喇地双膝跪在床上,身子悬空在奉九的上方,一双勾魂摄魄的深邃眼眸似笑非笑地审视着身下的娇躯,猛地沉了沉身子又顶了顶,奉九忽的满面通红。
伴着时不时这捏几下那揉几下的修长的手,奉九倒是没太多感觉,顶多有点熟悉的细细的痒,从身体的深处慢慢涌了出来。
宁铮的眼眸已经暗沉得像奉天下雪前的天空。
他收回扣住奉九的手,解开风纪扣,脱掉了军装和里面的白衬衣,露出宽阔的双肩和厚实的胸膛,奉九瞪着他,不言不语。
他又慢条斯理地开始解皮带,奉九终于扛不住了,被解放的双手可有了去处,赶紧捂住了眼睛。
宁铮翻身坐起,两只那么难脱的长马靴被他一下子就扔到了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奉九睁眼一看,也跟着迅速翻身而起爬到床边,顺手披上被撕得破破烂烂的校服,伸腿下床。
她看了看墙边的黄梨木大衣柜,扒拉开成排的衣服就一头扎里面不出来了。
那边宁铮听着身后窸窸窣窣哧啦哧啦的声音,笑意就一直没消散过。
他已经脱了个干净,裸出一身的精壮,展露出一具雕塑感极强的身躯——宽肩窄腰,身材比例极其完美,头的大小与肩宽极是相衬,修长的脖颈,突出的喉结煞是迷人,除了遍布全身的几块或长或短、或深或浅的疤痕,肌肤质地倒称得上细腻光滑,腹肌块块分明。
他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到目标明显的大衣柜前,打开门,眼睛一扫,一把拖出躲在层层叠叠的衣物后面同样光裸的奉九,直接摁进怀里,低低地在奉九耳边说,“这屋里,可再没什么地方你没躲过的了,嗯?”又轻轻地冲她红得要滴血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就是不向军阀黑暗势力低头。”奉九脖子一缩,白他一眼。
宁铮哭笑不得,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好好的阿波罗追逐月桂女神,都被你弄成对口相声了。”
奉九觉得他可真是无时无刻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还阿波罗?
这时脖子上忽然一阵湿热刺痒,宁铮已低头在她脖子上细细啃了起来。
奉九的脖子最是敏感,不禁“嘻”地一笑脖子一缩,随即举起手用力推他的脸。
宁铮被她把脸推得一歪,也不在意,一把横抱起她,又一次扔到床上,随后,温热强健的身子重重地压了上来,这次,可再没有那些花架子了……
宁铮一次又一次地沉沦在身下这具娇软馨香的身子里,觉得自己一个月来的辛苦都得到了补偿。
奉九勉力应付,到后来也是情潮涌动不知身在何方,也许,并不是只有一个人得了趣……
宁铮这一觉可是睡得饱,直到晌午,才倏然醒转回来。
他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奉九,这几年来逐渐清冷的眸子又漾出一丝笑意。
他低头含住奉九樱粉色的双唇,舔舐抚弄,直到她“嘤咛”一声,松开了睡眠时无意识扣紧的牙关。
他的舌立刻登堂入室,勾住她的舌尖,狠狠地吮吸。
没一会儿,奉九就被彻底憋醒了。
她赶紧使劲儿喘了几口气,又咳了几声,气急败坏地睁开眼。
她的眼睛一睁开,就好像有璀璨夺目的光芒溢出,有那么一瞬,身旁的人也是看痴了去。
两人还维持着缠绵时的姿态,双腿交缠身躯相贴。
宁铮就是这么霸道:从第一天同床起,即使没有真正的洞房,奉九想躲出去也没成功过,当然,奉九也曾经低估了宁铮的忍耐力……待到后来两人真正在一起了,她才知道成亲的头两年,宁铮过的好象有点辛苦。
“该起了。”宁铮的胳膊绕过奉九的脖子,密密实实地整个搂住她,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她光滑的后背,她有一道弧度极美的脊柱,顺着纤细的腰肢漫入圆翘的臀,望之已让人销魂蚀骨。
奉九只有一瞬的迷茫,很快就恢复了清明,深吸口气,“我们该去给奶奶请安了。”
“……不错,岳父大人果然把你教得很好。”宁铮含笑。
“晨昏定省,这是理所当然的啊。”奉九不解,一低头看到两人如初生婴儿般的身躯,不禁脸又一红,“……虽说,现在也不是早晨了。”
她偷偷地瞪了他一眼。
“我是说你用的这个‘我们’,很好。”宁铮笑了,慢慢地说。
俩人一起来,外面的人就听到了。
秋声赶紧进来伺候,不出意料,又闻到了每次姑爷回来后,小姐房里都会有的那股子似有似无的糜离气息,顺便请两人下去吃午饭。
吴妈刚刚做了摊黄菜、辣椒炒牛肉、醋溜白菜心儿、瑶柱荠菜汤,东北的冬天蔬菜极少,这荠菜也是趁着夏天用盐腌渍的,饶是如此,三菜一汤仍然是焦黄鲜绿,色香味俱全,极是诱人,俩人食指大动,吴妈看看奉九,又看看宁铮,就像任何一根普通的中国妈妈一样,看到孩子爱吃自己做的菜,就会禁满面含笑。
吃过了饭,宁铮换了藏青色长衫,外面披了黑色的皮大氅,手向后自然地一伸,正低头整理白狐裘大衣领袢的奉九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到宁铮的手上。
吴妈叮嘱着两人小心,奉九轻声应着,夫妻俩一路迤逦而去。
秋声没跟去,虽然年纪尚幼,但也到了似懂非懂的年纪:“吴妈,你说姑爷为什么每次回来都要把小姐关屋里那么长时间啊?我看小姐可累了。”
吴妈噎住,转头瞪着一脸不解求知欲很强的秋声,“再过些年,你再来操心这个事儿也不迟。”
这个时代的奉天,比二十一世纪的天气要冷得多,进入腊月,零下三十度已是常态。
家里的女眷通常都会坐着用厚绒布做的,里面放着烧得热热的无烟炭盆的暖轿前往各处,至于出门,就必坐马车或汽车了。
宁铮知道奉九的脾气,不娇气,爱运动,最讲究“见风见雨锻炼身体”,虽说没到“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地步,但身体是非常健康的,对这种态度,他极为赞赏,所以夫妻俩就这么走着去了。
雪后初霁,院子里除了“大雪压青松青松挺劲直”的各色松柏,已无太多美好的景致。
厚重的白雪给各个院落都披上了白色的斗篷,因为空气干燥,并没有出现冰凌,但也显得这一方天地是那么的静谧安宁,皑皑白雪掩盖了多少血腥往事,整个帅府纯净得如同天地之初。
后面的镜湖湖面的冰层已经结得很厚实,在午后的冬阳柔和的光线下,反射出五彩缤纷的光圈,奉九不防,向那一望,几道凹凸不平的冰痕恰巧映射出强烈的光芒,一下子刺痛了她的眼。
她“呀”了一声,抬手就遮住了眼睛。
宁铮听了,立刻停下脚步,拨开她的手,仔细查看她的眼睛,一看原本清凌凌的眼白泛了点红,还冒出了一点儿泪花儿,漫在不长不短疏密有致的睫毛上,很快就凝成了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