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妖(49)

“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逃走了。

“一缕残魂。”司悟冷静地说。

沈景之和叶彰都是一愣:“残魂?”

“嗯,肉身还在的时候,实力应该仅次于我师父。”

“仅次于……苍无君?”沈景之是真惊着了,苍无君那可是能凭一己之力开辟一个大界的神明,仅次于他,难怪只剩一缕残魂还敢出来蹦跶。

司悟垂眸,深觉地上那摊衣服烂肉碍眼,指尖抛出一点金光,落在上面立马着起一簇小火苗,火苗迅速蔓延开,很快将衣服和烂肉烧成灰烬。

“他对师娘,有很强的敌意。”司悟后退两步,防备被风吹起的飞灰沾到衣袍。

沈景之却心思一转:“你说这厮的原身会不会是女的?因为仰慕苍无君,而苍无君娶了念止,所以她一个羡慕嫉妒恨做了错事被苍无君收拾了,死后只剩下一缕残魂,还是对念止抱有敌意。”

司悟:“……”

叶彰:“……”

沈景之被他们盯得不大自在,摸摸后脑勺嘿嘿干笑:“随便说说,随便说说,别当真。”

叶彰拍掉裤脚上的灰尘,站起来,认真道:“既然实力仅次于苍无君,那么把他变成今天这副样子的,会不会就是苍无君?”

“不一定。”司悟道,“可能是大意被偷袭,可能是犯了众怒被围剿,况且,他实力仅次于师父只是我的猜测,并不一定是事实。”

沈景之也站起来,揉揉发痒的鼻尖:“我倒是觉得小师叔说的有道理,我之前就猜测过他和苍无君应该是认识的,只是不知道这种认识是关系好的那种认识,还是关系坏的认识,总之他们之间一定存在某种关系,让他变成这种样子还要针对念止,主动向苍无界寻衅。而苍无君因为这种关系,默许了他的行为。”

叶彰也持相同看法:“很可能他们认识了很久,曾经算得上至交好友,因为一些分歧而分道扬镳,秀黎,也许就是让他们关系疏远的关键。”他微顿,补充道,“当然,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

猜来猜去总归只是一种两种的可能性,并不能敲定那就是真相,沈景之几步走到司悟面前:“司悟,我们必须和苍无君见一面。”

司悟何尝不是积了一堆问题想找师父问清楚:“他不想见我,即便同在苍无界,我也不可能找到他。”

沈景之忍不住嘀咕几句气话:“那他就眼睁睁看着我们因为他们那摊子破烂旧事牵涉其中?等我们都被杀了,被打散魂魄彻底死绝了,他就开心了?”

“小景。”叶彰低声喊他,“事情没有定论之前,别乱说话。”

说得也有道理。

沈景之抿唇将抱怨的话咽回去,嗫嚅道:“是我慌不择言了,对不起啊司悟,这样说你师父。”

司悟扯了下嘴角:“无碍,师父性情温和,不会在意这些。”

“不过我想见你师父不是乱说的,司悟,你娘亲好像能找到他,不如你找你娘亲说说,让她安排我们见一面。”

“没用的,师父有自己的打算,他若是愿意见我们,不用我们刻意去找,自会见到的。”司悟走到封印前,墨鳞鞭向上一挥,尖端勾住双刃往下拉,双刃重新没入土中,翻起的泥土掩盖回去,恢复原样。须臾,四周景象也变回草木丛生,天朗气清。

“行吧。”沈景之无所谓的抬抬肩膀,哂笑,“坐以待毙嘛,待着待着我也习惯了。”

☆、古琴失窃

之后司悟又提了两个阴魂出来问话,一个和小牛子一样混沌迷茫,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问不出什么。另一个倒是清醒的,可惜打仗的时候冲在最前面,早早就死了,除了知道自己是镇南军一名小兵,敌方是新和军以外,别的一概不知。

司悟陆续将它们引入轮回道,抬手就要提第四个。沈景之连忙拉住他:“别别别,今天就到这里吧,咱们先回去休息,顺便理一下现在得到的信息,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弄清楚的,改天再过来。”

司悟脸色越来越白,沈景之再冷心冷肺也不能看他继续劳损伤身,何况他顶多只能说是没那么乐于助人,和冷心冷肺沾不上半点干系。

叶彰上前道:“不如取我的眉间血,我虽然不是神身,但有十根灵骨,封住缺口应该问题不大。”

“不行,阴魂数量众多,万一有任何差池让阴魂脱阵,凭你我二人之力难以将它们全部送入轮回道。”司悟借着沈景之的手稳住略有不稳的身体,“况且,下面还有一部分阴魂魂魄不齐,没了镇魂印庇佑很可能会魂飞魄散。”

沈景之一手扶着他的胳膊,一手绕过他的后背搂着他的肩。司悟比他高,他做这个动作有点费劲:“那就更不能继续了,你一天开这么几个小缺口提阴魂,怎么能确定你就能万无一失将它们全部封住?你现在累了,到时候再精神恍惚失手了,我和小师叔可帮不上忙。”

叶彰也说:“就听他的吧,连提三个都没问出多少,下面压着的估计知道的也不多。”

司悟现在确实颇感疲倦,没有逞强:“好。”左手轻拍沈景之扶着他的手,示意自己没事,稳住脚站定,“他此番逃走,短时日内不会再有行动,我且回苍无界一趟,向娘亲打听些消息。”

“打听什么啊?你娘什么都不会说的。”沈景之没撒开手,司悟脸上倦色更甚,他不扶着总怕他下一秒就扑倒在地,“你自己也说了,你师父愿意露面的时候自然就见到啦,一趟趟地找你不嫌累得慌。”

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刚才他想让司悟去找苍无君,司悟说找了也没用,现在司悟改主意要回苍无界了,他又觉得意义不大不想他去。

“我不是去找师父。”司悟轻轻拂开他的手,垂首阖眼缓和片刻,墨色长发落了丝缕在脸侧,更显得脸色发白,颇有点病弱贵公子的姿态。

沈景之一直知道这厮长得人神共愤,现在晃眼瞧过去忽觉得他金眸敛光,面白色弱,比起平时意气风发,清雅俊秀的模样,更能触动人心。沈景之身边不乏长得好看的人,他自己的相貌就不差,自从认识司悟以来,时不时的就会沉溺美貌不可自拔,就连现在这样的场合也能看走神,等意识到时恨不得扇自己俩大嘴巴子。

美色误人呐。

沈景之心里暗骂自己一通,嘴上没忘了正事:“你是想问镇魂印的事?”

司悟嗯了声,道:“关于师娘的事娘亲不能说,镇魂印的事却不一定。”

沈景之心道没那么简单:“你之前回去肯定问过毓秀山镇魂印的事吧?你娘说了吗?”

“娘亲只说,阵眼是师娘的东西。”

“这根本不用她说,我们自己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许是因为那处和师娘有关,她不便多说。”司悟猜测。

“两个镇魂印都是你师父下的,下印时间前后隔了没多久,我倒是觉得这边和那边联系紧密。”

“试一试并无损失,若能问出些事情再好不过。”

沈景之咂咂嘴:“说的也是。”

叶彰将短刀收回刀鞘:“快去快回,记得提醒秀……念止,不论发生什么,都别再离开苍无界。”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沈景之和叶彰,刚才“段弘文”现身短短几分钟,莫名其妙说了些有的没的,其中特别提到淳于秀黎,摆明了不会善罢甘休。他能耍手段把念止带出来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

“还是小师叔想得周到。”沈景之本来想说用情至深,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就是因为用情太深,他想得越周到越显得心酸。

司悟想的却是沈景之和他说过叶彰当初差点成了师娘是夫君,他流连人界,对师娘的事格外上心,明显是余情未了。余情未了总好过因爱生恨,叶彰这个人为人处世有自己的原则,司悟倒不怕他冲动之下找师娘袒露心事,要是他有这个想法,前面三个月有的是机会,他没说,就说明暂时没这个打算。

司悟颔首道:“我定把话带到。”

互相叮嘱了几句,司悟独自回苍无界,沈景之和叶彰开车回江水村。

谭志远并六个小辈正在吃饭,杜煦进厨房拿了两副碗筷出来,两人囫囵解决中饭。小院里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沈景之食量小,小半碗米饭下肚就饱了,坐在旁边把万足山南侧小坡的情况大致给他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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