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一巴掌呼在赵鄞呈后脑勺上,“白痴,殿下最恨的,就是别人自作聪明揣度他的心思,这太子妃娶与不娶,立与不立,你觉得和殿下有关?”
赵鄞呈摸着吃痛的脑袋,想想也对,不过娘娘要是立了个刚刚那种蠢女人做太子妃,可真就是.....瞎了眼了。
季旆站直身子,往前走去,赵鄞呈连忙跟上,北月也跟上,毕竟赵鄞呈还没拿银子给自己。
半推半就的,赵鄞呈还是把银子掏给了北月,北月点了三遍,才装好放进了袖笼中。
“北北,几日不见,你越来越抠门了啊!”
“呵呵,你去栖悟苑住两天试试看,你能不抠我叫你师兄!”
赵鄞呈觉得,那天进了栖悟苑,也没觉得那里条件艰苦啊!但是能让北月说出这么伤自尊的话,那一定很艰难了!
眼看着季旆就要回宫,北月上前跪下,将人拦了下来。
“殿下,属下有一事相求。”
季旆停下脚步,等着北月继续。
“宁国侯爷三女秦似,也是属下现在的主子,被许九年之女许莺盯上了,此人似乎势必要将秦似赶出王府,不惜采用下三滥的手段,为了正妃之位已经豁出去了,昨日她回了丞相府,必定是去找许九年进宫让娴妃到陛下耳边吹风给殿下施压,好让属下离开广平王府,使秦似一人孤立无援,正好下手。”
季旆眉头微皱,他见过娴妃几次,后宫之中能生存下来还颇得圣恩的妃嫔,哪一个没有手段,季旆看见这些人,就没由来的厌恶,就连见到官雪冷,他都觉得,他并不想喊他一声母后,但是碍于情面,那一声母后,还是得喊。
季旆寻思了一下,让北月先起来。
“也罢,等孤回宫,让红妆出来,也更方便一些,等红妆过去了,你便回玄镜门,孤有事交待。”
北月欣喜,季旆往前去,余光看见北月脸上的笑,心想,这广平王妃秦似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连北月这么一个难搞的人都给搞定了,还真是令人好奇。
北月满心欢喜的回了栖悟苑,秦似正在调芳泽,时鸢不在院中,一问在知道时鸢去了前院,季夫人说是府中出了贼,把所有下人都一并叫去了,北月原则上是殿下的人,因而不必过去。
他将碎银和囊袋放在石桌上,想起了昨晚上的遭遇。
昨夜子时,北月依言往许莺卧房去了。
莫夏将秦似给的香粉点上了,那会还有点淡淡的香味,却不足以对人产生半点影响。
北月拿了两件许莺的心衣,还顺手拿了许莺的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个莺字,是季遥给许莺及笄之日的礼物,当然,这些北月不可能知道,他就是觉得,既然是要报复,那就狠一点咯,放虎归山是最不可取的,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斩草要除根,反正许九年一脉,迟早要被殿下连根拔去,开始慢慢地挖,也倒是可行。
自己收好东西正准备翻窗而去,脚下便踢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凭借敏锐的视力和脚上传来的感觉,北月察觉自己踢到的是个人。
心想,莫不是王府遭了贼?
正欲蹲下身去,脚边的人动了。
北月退到一边,借着窗外微弱的光,发现这人是许莺的丫鬟栾青,这人不是随许莺去了丞相府吗?这会怎么会出现在这?
栾青揉揉有些发昏的头,模糊之间看见了立在一旁的北月,幸而北月笼罩在黑夜之中,栾青没看清是谁。
兴许这贼说的就是自己啊!
“小姐,那边说丢了什么吗?”
秦似停下手,她在翻北月留下的东西时确实见到了那多出来的玉佩,心想北月想得还挺周到,未曾想到北月一走,栾青就大喊说烟升苑遭贼了!
许莺丢了心衣的事自然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那就像男子身上的汗巾,落到谁手里都说不清,一旦被人知晓,她许莺也不是个傻子。
时鸢是被南雪带走的,也未说明具体缘由,只说许夫人那丢了玉佩,季夫人要找全府上下的下人问话。
秦似也不想去凑热闹,便让时鸢早去早回,除非王宦诗和许莺想要联手将她赶出王府,否则他们查不到北月头上,自然也没有理由为难许莺。
“不曾,南雪来时也只说了烟升苑遭了贼,未具体言说。”
秦似话音刚落,躺阴凉处的东西慌张的坐了起来,秦似从调香屋出来,坐在北月对面。
“北月,你过去看一眼,我不放心,总觉得心里有些慌!”
北月应声而走,东西围在秦似脚边不停地打着来回,秦似关了院门,往凰苑的方向走。
几个大院之间有一处花园,花园不大,但是水池花草假山一应俱全。
从栖悟苑往凰苑去,中间就得经过这一处水池。
水池边上杂草横生,若不是府中之人皆知此处还有一深水池,兴许这水池,得害人。
东西跌跌撞撞的跟着秦似跑,秦似只好等着它,凰苑那里公公也不在,除了几个按时打扫小的下人,也不必担心会惊扰到人。
正当经过花园边时,秦似遇上了迎面走来的栾青,秦似纳闷,这人不应该在主院前厅做她的搅屎棍吗?怎么突然跑这来了?
秦似不想惹事,还是躲了为上,她正欲往一边去,栾青瞧见了她,竟直直的朝着她而来。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周围开始有了些凉意,秦似摸摸手臂,准备避开,被栾青拦了下来。
“王妃,这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奴婢怎么觉得,王妃在躲着奴婢啊!”
秦似哑然,心想,我躲着你不就是因为你这人脑子缺根弦吗?
见秦似不说话,栾青自以为自己戳中了秦似的命门,也变得洋洋得意起来。
“你瞎吗?看不出来我是不想理你吗?区区一个贱婢,竟敢与我这般讲话,你莫不是忘了,你家许夫人,还只是一个侍妾,这正妃之位,还在我秦似手里。”
栾青脸色忽变,秦似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就被栾青伸手往深水池推去,东西在一旁吓得直叫,但主院那边闹得不可开交,谁还有功夫听见一只小奶狗在绝望的叫唤。
秦似真的许莺的心狠手辣,却没想到她把身边的丫鬟都教得怎么心思歹毒无恶不作,果然物以类聚。
她没来得及多开栾青的双手,在空中扑腾了两下,掉进了深水池内。
她不会游泳!
秦似大惊,她还不能死,侯府内的母亲和弟弟妹妹还在等着自己带他们离开,若是自己死了,他们便永世不得片刻的安宁,再者,一想到许莺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秦似就不甘。
她奋力的往石阶边上游过去,管他姿势优不优美,先到岸上再说。
岸上的栾青见秦似不但没沉下去,反而挣扎着往岸边来,去找了一根木棍,准备把秦似打下水。
秦似这会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见着栾青朝自己打来的木棍,她想也没想就伸手抓过。
木棍上有颗钉子,钉子刺穿了秦似的掌心,她却没感觉到疼痛,血混着池水从木棍上滑下,流进了浑浊的深水池中去。
抓住了木棍的秦似就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紧紧的攥住,栾青想要将木棍往回拉,却无果。
突然间,栾青腹间一痛,手上的力气不免落了秦似下风,脚下一个不稳,就被秦似拉进了深水池。
栾青也是个旱鸭子,一落了水,便想拿秦似作为浮板,好往岸边去,死里逃生。
秦似可不会遂了她的愿,木棍还在秦似手上,秦似背靠在岸边的围栏上,一手举着木棍,特意将刚刚那颗钉子转了出来。
栾青挣扎着游向她,秦似转念一想,拿木棍的另一面,狠狠地敲在了栾青的额头上。
因为掌心还在不停地流血,剧痛之下秦似并不能发出多少力,这一棍子下去,栾青没晕,秦似心想,好家伙,这一棍子下去都不晕的,若是换成时鸢,吓都吓晕过去了。
栾青的额头开始渗血,她在水里不断地晃动着,惊骇的暴喝一声,就要往秦似身上扑去,秦似还有木棍在手,她照着栾青又给了一下,栾青扑到了她面前,掐住了她的脖子!
秦似两眼发黑,感觉自己要归西了,想起来还有一双脚,抬脚去踢,可因为水的浮力,她抬起的脚根本使不上力,她想起来,今儿帮北月包香料盒子的时候,自己袖中还留了一根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