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接触的爱情,在表白时虽然会有人说“我爱你胜过爱生命”,但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检验的环境。这句话听来,好似只能感动自我。
而现在,楚瑜知道魏敬之这话其实跟她理解的有点偏差,但莫名有点感动,之余突然又有点心疼,心疼魏敬之。
他如果把你划进他生命里的亲密关系范围内,魏敬之大概真的就是拿命去守护。书里他为了魏父魏母亲手刃凶手,最后不惜走极端拿生命去拼。
楚瑜突然有点理解魏敬之的选择了。他这人性格如此,平时看着对无关紧要的事都很淡漠,把自己围困在孤岛内,周身一片汪洋,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能靠近他的,也只有那么几个。
“我不用你以性命相护。魏敬之,我们是平等的,还应该是互相的,你对我多点信任,我对你多点理解。”
“这不是信任的问题。知道的太多,于你无益。”
“那也是我的选择,我现在就想知道。”楚瑜坚持。
魏敬之笑了一下,“先前刚成婚时,岳父大人说你从小娇蛮,要我多加宽容,我还回他说还好。没想到……”
楚瑜不为所动,托着下巴,“我爹也没说错。”
魏敬之却摇头,“岳父说错了,夫人不是娇蛮,是初生牛犊。”
“听起来都不想什么好话。”
两人对坐着,听窗外竹林声响,虽无言却自在。
“阿娘自是心向我,想你同我前去。但这事认真来说全看你的心意,你若去,我就护你。”
楚瑜翻白眼,“你都在阿娘面前强迫我同意了,我还能反悔吗?还有,你能不能说重点,你这趟去益州到底是做什么的?我再考虑考虑。”
魏敬之又笑,倏尔又严肃,“其实说危险不过是最好最坏的打算,我这趟去,不过是要查清楚一些陈年旧事。”
咦?难不成魏敬之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楚瑜疑惑。
“那个,我能问一下,你说的这些陈年旧事,查清楚了之后是要做什么?”
“沉冤昭雪。”
“必要时会用极端手段?”
“如何算极端?”
楚瑜气馁,“算了,你必定听过许多人的劝阻,我虽不知内情,但也不想随意劝你。不过有一点,魏敬之,阿娘还健在,而且我们也没有和离,你有家人有朋友,日后行事总得顾及我们一二,千万不要以身涉险,这大概也是阿娘想让我跟着你的原因。”
魏敬之没答。半响,不知是谁的叹息声,轻飘飘地,随风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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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并不会出尔反尔,也不会因为魏敬之一番话便杞人忧天,不过既然是要出远门,那十天半月不回来,也是要做一番准备的。
三日后出发,时间很急。楚瑜把收拾行李的任务就丢给了玉珠,自己盘算着有什么事要交代的。
第一个就是楚夫人。楚瑜要是一身不坑离了临浦县,估计依楚夫人的性子会哭上几天。
楚瑜刚从楚家走了没几天,再回去楚夫人看到她也带着惊讶。
“是不是又跟女婿闹不开心了?”
楚瑜无奈,楚夫人对楚瑜,就像魏阿娘对魏敬之,总是毫无理由的偏向,或许楚夫人更甚。对魏敬之的态度全取决于楚瑜的心情,一旦楚瑜有丁点的异常不开心,楚夫人想都不想直接归因于魏敬之。
“没有的事,娘,我就是来跟您说一声,魏敬之要去益州一趟,我听说那里流行最新的衣裳样式,刚巧在家无事,就跟着去一趟。不过是个把月的时间,我回来给您带一些,还有胭脂水粉,到时候全套给您备齐了。”
“你来的正好,我听你爹说了这事,原本还担心你不愿去呢。娇娇,听说女婿是跟苏首富一同回去的,你一路可得盯紧点,苏首富那人,身边莺莺燕燕的可不少。”
“好,我知道了,您就在家里等我回来。”
楚夫人从匣子里拿出一叠银票,“娇娇带上这个,你去外面可千万别委屈自个,以前都是爹娘陪着,现在一个人出去,银钱还是要多带点。”
楚瑜哭笑不得,“不是还有夫君呢?娘您放心吧,我才不会亏待自个呢。”
楚夫人不依,硬是把银票塞给她,楚瑜只得接了。却一阵鼻酸,楚夫人对原主,真的太好了!现在倒便宜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坚持日更半月了,虽然字数稳定,但作者坑品也不错是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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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
从楚府回来,楚瑜直接去了医馆,先前那大夫对祁乐的治疗,都是魏敬之在中间周旋,但他那人没一点主动汇报进度的自觉,先前又被其他的事情占了精力,楚瑜也没问过。
今天得了空,总还是要自己跑一趟的。
跑堂的小厮引她上了楼,扣了房门就下去了。
李大夫今日没有坐堂,楚瑜进去时他正埋在厚厚的医书里誊写什么,楚瑜等了一会儿,李大夫才发现她。
“哎呀,不想一时忘了时间,让魏夫人久等。”
“无事,我今日来本就是麻烦大夫。”
李大夫摇铃让伙计送了一壶茶,两人对坐在窗边的方桌前。
“魏夫人是想问祁乐的情况吧?”
“正是,虽说太过专业的医学知识我也听不太懂,但还是想来了解一下,才放心。”
李大夫约莫不惑年纪,续着胡子,不知道是不是医者都面善,李大夫给人的感觉就很亲切。
“魏夫人言重了,祁乐这个病症,还是魏夫人点出的症状所在,老朽也是从未听闻过,回来翻了很久的医书,倒真是在一本行走江湖的赤脚大夫自传里找到了类似的例子。祁乐的病症不算严重,就是耽误了治疗,所以要加以针灸辅助。不过这些也只是唤醒他的肌肉,后面还是要靠他自己多加练习才能如常人般走路。再大点,就无碍了。”
“那就好,我今日来,还有一事,不知祁乐还要吃多久的药和针灸,我先把接下来的医药费用结算了。”
李大夫先是惊讶,后又锊了锊胡须,哈哈一笑,“魏夫人怕是不知,魏公子早已结清了所有的费用,还多留了一笔钱,说是劳烦我们坚持给祁乐针灸一段时日。”
啊?魏敬之到底背着她做了多少事?先前不愿管事的也是他,怎么这么积极做好事不留名的还是他。
楚瑜了然,又跟那大夫聊了一会儿,正要起身告辞时,突然灵光一现,“大夫,不知你这里可有什么创伤药,止血止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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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满载而归,到了家才发现,玉珠这哪是收拾行李,她不过出去半天,玉珠颇有搬家的气势。
“奴婢觉得这哪样都少不了,夫人您看,您往常喝茶只用这南江的紫砂壶,杯子也只喜欢这通身剔透的瓷骨杯,寝被要用每年新采的桑蚕丝,背面是从北面进购的丝锦,还有您……”
“停停停。”楚瑜伸手打断,被玉珠这么一说,她才仔细瞧一下自己平时用的物件,她真不知道这东西这么讲究的,这不都是玉珠拿什么给她她就用什么吗?
“我们又不是搬家,出门在外没有这么多讲究的,带几件衣裳就行了,把这些都放回去吧。”
玉珠小声嘀咕,“夫人您出趟门也太不挑了,万一有哪家夫人邀您喝茶呢?不行不行,这首饰也得带着。夫人您别怕麻烦,我给您盯着?”
“啊,你这趟就不跟我出去了,回头福岛可有的忙呢,你就留下来帮忙吧。”
“夫人不带我?”
楚瑜以为这是个单纯的问句,就哼了一声当作回应。
谁知到了晚上也不见玉珠,楚瑜就问身边的丫鬟,那丫鬟吞吞吐吐的,也不敢明说。
“明珠你说。”
明珠帮着楚瑜把头发拆了,把首饰收紧妆匣里,才不紧不慢地开口,“玉珠小孩性子,夫人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所以她是不开心了?为什么呀?”
“夫人,玉珠是贴身丫鬟,向来是跟着前后不离的,您来了福岛后就喜欢一个人出门,这趟去益州,也不带她,许是玉珠心里有些不好受罢。明珠直言,还望夫人不要怪罪。”
楚瑜摆手,“我知道了,你也帮我劝着她点。”
不是不愿带,而是不能带,魏敬之说的好听,什么危险只冲着他,但刀剑无眼,难不成还挑人?楚瑜自己一个人都顾不好,带了她们去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她首先过不了自己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