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看了眼路旁的石头,踩上去穿过假山,就看见假山那头湖边上站着的人。
这么一瞧,阿福就找到了本来的路。
只是那主仆三人直当当的就站在路口,这么直接走过去算不算撞见了她们的小心思,那样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之前听的说书折子里可是好多都这样讲的。
想到这个词儿,阿福觉得有意思,便趴在假山上头光明正大的听主仆三人讲话。
“夫人,老爷怎么会舍得让您难过呢,您也知道,太子能来咱们陈府一是因为咱们陈家是临州府最好的人家,二怕就是因为年前大公子在沂河群受伤变成痴傻儿的原因。太子贤明在外,大公子既是因为沂河群的事儿变成了这样,自然是要来看望的,老爷心里清楚,这才将今晚晚宴的事儿安排给了大夫人呐!”
粉衣丫鬟小声的给那美貌妇人分析着,阿福听着也觉得有道理。
那妇人皱了皱眉,好似在认真思索那粉衣丫鬟的话,好一会儿,才迟疑道:“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夫人您也不想想,老爷这么多年对您可是百依百顺,五姑娘的风头更是压过了大夫人所出的大姑娘,老爷心里肯定是有盘算的,说不定早就为五姑娘寻觅了佳婿呢!”
这话一出,那妇人立刻就不高兴了,呵斥道:“什么佳婿?这天底下难道还有比太子殿下这样的夫婿来的尊贵?走,咱们也去马场,我看谁敢拦我的萱儿!”
说完,那妇人剜了粉衣丫鬟一眼,丫鬟脸上得意的表情立马被惊恐取代了,乖乖的跟在妇人的身后不在多话。
主仆几人离开,阿福兴致索然的从假山上爬下来,顺着路也跟着过去了。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看着周围的景致要熟悉了些,阿福这才放下心来。
心道这陈家当真是临州府第一的人家,这院子老大了,而且这还不是主宅,不过是郊区的一座偏宅。
阿福慢悠悠的走到马场门口,远远的就看见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被守卫挡在了外面,那姑娘应该就是陈家五姑娘萱儿,身边是刚到不久的那位二夫人。
“谁说的我们不准进去?你让开!”二夫人脸上压抑着怒气,看向那守卫。
“二夫人,您就别为难我们了,今日马场里面太子殿下也在,大夫人和老爷说了,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去。”
说完,还看了眼旁边打扮娇艳的五姑娘一眼。
这一眼,气的陈萱瞪大了眼睛。
什么叫做闲杂人等?
“你这刁奴,你可知道我是陈家五姑娘,我爹爹平日最是疼爱我,你居然说我是闲杂人等?!”
陈萱没想到在陈家也会有这么受气的一天。
“五姑娘,您确实不能进去。”
那侍卫有些为难。
“放肆!你在对着谁说话?”二夫人也气的不轻,说着就要往里闯,可那侍卫又怎么会让她进去?
几人在马场门口拉扯着。
阿福看了一眼,“啧”了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慢悠悠的朝门口走去。
那侍卫认识阿福,知道她是被邀请过来的,见她过来,立马让出了位置。
见此情景,陈萱立马就不乐意了,指着阿福大声说道:“不是说不能进去吗?那这人是谁,为什么可以进去?”
侍卫看了阿福一眼,才道:“这位姑娘是跟着太子邀请的客人来的,自然可以进去。”
“那意思就是她也没有邀请函,既然可以跟着太子邀请的客人进去,那这马球比赛是在我家开的,本姑娘凭什么不能进去?”
陈萱扯了一堆歪道理,唬得那侍卫一愣一愣的,阿福听完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口:“对啊,我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自己家举办的比赛自己为什么不能去?”
说完,又看了眼那侍卫道:“刚刚我就在看台,见太子殿下敦厚和睦,好像也没听说不让人进去的事儿啊,小哥你是不是搞错了?”
“就是!你个刁奴,殿下明明没有说过这话,小心我叫爹爹把你丢出去喂狗!”陈萱听见阿福这么说,立马也接话道。
侍卫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太子确实没说过不让人进去,但是大夫人说过啊!
就这迟疑的一瞬间,陈萱抓紧时机便溜了进去,既已经进了马场,那侍卫自然不可能再去将人请出来了,家里的这位五姑娘他也是听说过的,为人刁蛮任性若这事儿闹大了,真的惊动了太子,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陈萱如愿以偿的进去了,目光在阿福的脸上逗留了好一会儿,随即有些嫉妒的开口:“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机会来这里?”
说完,陈萱又看了看阿福的穿着,见她衣衫布料一般,便有些轻蔑的开口:“你该不会是……”
“我跟着我家小孩一起来的。看台就在那边儿,你快些过去吧,我刚才离开的时候好像是这局比赛完了太子就要离开去宴席了。”
阿福不想过多和陈萱接触,随口敷衍了几句,便朝着一边走去。
阿福没去看台,直接沿着马场的边缘去找裴绪。
第38章
马球比赛渐渐接近尾声,因为邹春生临时下场的原因,裴绪所在的队伍便又少了一人,现在虽然也分值领先,但是差距不大。
太子坐在看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马场内的场景,兴致不高。
林锐自然知道太子这副模样是为那般,不过是想见的姑娘被支出去了,但是碍于身份不好去找人回来。
看台上渐渐弥漫起一种低气压。
就在这时,风扬起带来了一阵浓郁香甜的香风,一名模样娇艳的女子走了进来。
率先注意到的是陈家家主,一见陈萱踱步进来,他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来,正要上前,就见陈萱熟视无睹的径自走过他走到了太子的面前。
“陈萱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陈萱模样娇羞了行了一礼,眼神娇怯的透过余光扫向太子。
香风袭来,太子这才注意到面前站了个人。
但不等他叫起,就被这浓郁的香气给熏得皱了皱眉。
“你是何人?”
因为阿福一去一直没回来,太子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语气也没有平时轻柔,严厉了许多。
陈萱本来设想的是太子会亲自将她扶起来,结果不但没扶,听语气好似不是太好?
陈萱心想,应该是太子本身就是这个性格,定是因为在场的人过多太子才这样说话。
“回殿下,民女是陈家的五姑娘。”
“陈家?”太子冷哼一声,朝陈家家主的位置瞟了一眼,陈严清吓得立马跪下来请罪。
“殿下,此乃小女陈萱,年幼不懂事惊扰了太子殿下,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你何罪之有?”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陈严清觉得仿佛有千斤重。
他只能不断的磕头请罪:“小女惊扰太子,饶了太子的兴致,是草民家风不严。”
“小姑娘爱玩是天性,起来吧,找个位置坐下便是。”
太子不想和他多做纠缠,便叫了起。
“是。”陈严清站起来,瞪了陈萱一眼,后者有些不乐意的退后站到陈严清身边来。
陈严清拉着陈萱坐下,低声训斥:“谁叫你过来的?!”
“我来自己家马场还用谁叫我过来么。”
陈萱平日里被宠坏了,这时候说话没大没小的,气的陈严清吹胡子瞪眼。
“今日太子在这里做客,你是想咱们一家为你的冒失付出性命么!”
“哪有爹爹说的这般严重?太子殿下性子敦厚,才不会那样呢!”陈萱哼了一声,又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还看见一个和我年龄一般大的女子呢,她都进的我为何进不得?”
“那是太子的客人!你……算了,进来了就进来了,你就好好的呆在这里,别说话!”
“……”陈萱有些不乐意,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上。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马场上锣鼓再次响起,比赛彻底的结束了。
阿福看着裴绪下场,连忙冲过去,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阿绪,你赢了!”阿福笑的眉眼弯弯,一双杏眸水润润的盈着光。
裴绪点点头,黑眸划过一丝笑意,拍了拍阿福的脑袋示意她松手。
“春生怎么样了?”
“郎中已经给他包扎过了,就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估计这段时间要好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