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也倔脾气,二话不说断了孙儿的学费生活费。
甚至,他放出狠话:我就不信,你有脸用你兄弟的钱去养女人。
对于天生骄子徐南终来说,没钱确实是件麻烦事。
当时的他,未必有多喜欢那女孩,但因为老头子的阻止,让他的心坚固不已,抗衡到底。
为了不让别人找到女孩,他们展开地下恋情,两人大学后在外同居,地方隐秘,没有人知道他们住哪,这样的情况维持许多年。
徐南终一直忙于工作和学业,女孩则定时定点在他回来之前准备好饭菜,两人的默契已经成为习惯。
甚至,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那时的她,眼里全是他,那么多年,热情一直不减。
她厨艺很好,变着法子给他做菜,她可以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会记住他的行程和每一句话。
她是一个,眼里只有他,心里只有他的女孩。
爱得温柔而热烈。
第一次时,徐南终半撑在女孩的身上,低喃她的名字,缱绻嗳昧。
兄弟们都说他金屋藏娇,不肯把女孩带出来见面。
徐南终没给过她任何名分,给她的卡,里面多少钱,还回来还是多少钱,她不爱奢饰品,她更喜欢去超市挑拣新鲜果蔬和肉鱼。
徐南终那时还不知道,在他们分开前夕,她就被徐家人找过了。
不止一次。
可他所看到的她,依然是做好饭菜耐心等他回家的女孩。
大概怕他担心,她从没和他提起过,自己把徐家人所有过激的言语承受下来,一个人默默面对。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离开他。
可最终。
还是走了。
一声招呼都没有。
徐南终被禁足之后第一时间冲到他们所住的地方,里面还是干净整洁,惟独没有等他回家的女孩。
徐老爷试图骗他,说她拿完钱就走了。
她那个把钱贪到自己腰包的妈妈也试图骗他,说她走了。
为什么不和他解释一句就走呢。
为什么不两个人一起面对呢。
徐南终始终不知道,那是因为她没有安全感。
这么多年了,徐南终一直都只和她发展地下恋情,从来没有公布过。
她要是告诉他,爷爷找过她,只会给两个人添堵,让他陷入为难,让他们关系更加不堪一击而已。
如果【我和你妈妈掉入水里你先救谁】类似的事情在现实里真的会发生,她不会让他做出选择,她会选择直接溺亡。
比起再花十年二十年去经营不讨喜的感情,和他对抗外界的压力面对未知的以后。
她还不如就此割舍,远走高飞。
-
漫漫长夜,所有店铺早已熄灯关门。
有人在温热被窝里打滚。
有人在雪地里站了一宿。
也有人在窗口看着。
还有人,摁亮落地灯,借着微弱的光线,柔声撒着娇。
一处僻静的公寓里。
黑冷灰色调的装潢,让人感觉房间温度下降两度,床铺上,被窝不断翻动。
“阿肆哥哥……”江窈娇声地笑着,在被窝里翻了个身,额头抵着对方的肩头,两只爪子像是抱洋娃娃似的抱着他的臂弯。
事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
但周肆这根烟始终没有点起来,神色和事前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语调淡漠:“关灯,睡觉。”
江窈一副不满的样子:“哥哥,知道什么叫拔吊无情吗。”
周肆:“我不拔也无情。”
“……”
江窈没有恼,仗着自己个头小,泥鳅似的滑到他跟前,稳稳地往腰上一坐,两人都没什么遮挡物,此时面对面,双方眼神都极为平静。
“哥哥今年二十二了吧。”江窈掰着手指数,“要不要考虑,和我结个婚?”
周肆:“嗯。”
江窈:“真的吗?那你得先向我求婚,然后订婚,最后再……”
周肆:“江窈。”
江窈:“嗯?”
周肆:“你一边动一边说。”
江窈:“……”
江窈年纪不大,但各方面发育得都不错,该凸绝不凹,玲一珑有致,线条优美,声音又奶娇奶娇的,叫起来既甜美又惊心动魄。
何况,她在讨好男人这方面有一手。
能让对方乖乖听话,有求必应似的。
“阿肆哥哥……”
“你娶我吧。”
“我很便宜的,不要彩礼钱,只要你和我说一句话。”
周肆嗓音被她晃得沙哑,眼神一瞥:“什么话。”
江窈:“说你喜欢我。”
周肆:“嗯,我喜欢你。”
…………
临近春节的那几天,是最冷的。
陈婉约一如既往地坚持自己的三不穿原则,不穿秋裤秋衣,不穿棉鞋,不穿羽绒服。
贺其琛则不厌其烦地和她做斗争。
“婉婉,你现在是备孕的状态。”贺其琛心平气和地从她那堆衣服里找出保暖几件套,“要是感冒的话……”
“我现在健康的很,你却诅咒我感冒。”陈婉约一本正经地拦住他,“说吧,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贺其琛没同她多说废话,一样一样地丢过去,慢条斯理地问,“袜子穿白色的还是米色的。”
“白色的。”
“羽绒服和大衣选一个。”
“大衣。”
“帽子和围巾,要戴吗。”
“只戴围巾。”
“那过来,我帮你戴。”
“你确定你会?”
陈婉约总觉得自己上了他的当。
本来打算穿一身凉爽靓妹装出门,结果硬是被他的选择题逼成大妈,而且她深度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管她管得入了魔,怕她冻着,居然定制澳洲羊毛棉鞋。
他难道不知道让她冬天穿个单鞋就是一件难得的事情吗。
而且他很直男风格地选择了芭比粉棉鞋。
当然,陈婉约没有穿过,但也没拂去他的心意,托人改做成大宝贝的外套。
听贺其琛要帮她系围巾,陈婉约还是有些期待地蹭过去,按照他的吩咐,一动不动地像个模特儿似的站好。
“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帮女孩子系围巾?”陈婉约啧啧感叹之后,突然想到什么,“说吧,你是不是给其他女孩系过。”
“没有。”
“说谎,你肯定系过,不然……”
话还没说完,贺其琛不咸不淡打断:“系好了。”
闻言,陈婉约下意识看向全面镜。
且不论她这一身打扮有多村姑,单提他刚才给的围巾……
这人是把围巾当超市购物袋吗,系过之后还打了个死结。
看着丑到极致的围巾系法,陈婉约收回自己刚才的质问。
她想多了。
这么直的土狗,怎么可能给其他女孩系过同款围巾。
“放心好了,媳妇。”贺其琛淡声陈述,对上她的视线,没什么求生欲地回答,“我没给其他女孩系过围巾,我只给狗系过绳子,还挺结实。”
所以,他是根据狗绳子系法来帮她系围巾???
陈婉约心平气和:“你刚才说什么?”
贺其琛:“挺结实。”
“前一句。”
“我没给其他女孩系过围巾,只给狗系过绳子。”
“再前一句。”
“放心好了,媳妇。”
“滚,你没媳妇。”
“……”
在贺其琛再三叮咛下,最终出门面对寒风的陈婉约身着长及膝的大衣,围着围巾,头顶上戴着出门前被男人强行摁下去的帽子,一副保暖手套,再加一个口罩,全副武装之后,她才被送上车。
如此浓重的打扮臃肿得像是小企鹅,每一步都走得艰辛。
当然,陈婉约不好当面拒绝老公的爱心,上车后也乖乖地穿在身上,但到了舞房,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妈的帝企鹅,她要变成活泼快乐的小麻雀。
她来的稍稍迟,几个早起轻快练舞的姐妹们聚在一起,看到她之后招呼叫道:“婉约姐,你吃饭了吗。”
陈婉约回了个差不多欢快的语调:“吃了鸭。”
穿衣方面,贺其琛管得宽,饮食方面,他还是随她自己的。
虽然她吃得少,但一直以来都保持营养均衡,人看着瘦却很健康。
“这边有减肥酸梅,姐姐要不要来尝一口。”姐们们笑着邀请。
“好吃吗?”
陈婉约顺声走过去,从桌上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小包装,漫不经心地撕开,继续和她们闲谈,关于近期出演的事情,谁要是身体有恙就尽早提,别为了名誉耽搁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