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诸葛亮的最后八年+番外(57)

作者:江东阿玥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觉得自己好像个痴汉……

我居然亲了大汉丞相!谁给我的勇气?梁静茹吗?

“哈哈哈哈哈……”

我一边想着,把头埋在被褥里,控制不住的开心翻滚,大笑起来。

“咳咳……”

一声突如其来的轻咳,又把我拉回了现实。

原来这屋里还有人?!

我吓得钻出头来,瞧见不远处,诸葛亮已坐在小案前疾书什么,听我笑得正欢,不免也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暗自吐了吐舌头,又被他看到我傻乎乎的样子了。

我起身与他道,“说好不能操劳,怎么就是不听呢?”

“亮每日都这个时辰起,早就习惯了,改也改不了。”他一边写着,一边回复我。

“写什么呢?”我好奇探头过去看。

“臣以弱才……”我凑近一看,念出最前的几个字,诸葛亮见我在瞧,倒也不遮掩,仍一边思忖一边断续写着,“叨窃非据,亲秉旄鉞以厉三军,不能训章明法,临事而惧,至有街亭违命之阙,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无方。臣明不知人,料事多暗,《春秋》责帅,臣职是当。请自贬三等,以督厥咎。”

“亮顿首。”

我随着他的笔墨一直读到了结尾。“自贬三等?!”我惊呼,“为何……”

“一夫有死,皆亮之罪。”他淡淡回道,“身为丞相,察人不明,是亮失职。如今只是自贬三等,若是只为庶人也并不算过。只是曹贼未灭,曹睿不死,亮不敢擅离前线。”

他说完,一边取了皂囊封缄了,与我道:“唤蒋琬进来,须由他将此疏加急送回往成都,呈于陛下。”

我刚要起身,正听得外边有人传话,念了蒋琬、费祎、姜维等一干人的名字,诸葛亮点点头,命我门打开。

我轻轻推开门,小雨初停,地上还有大片水渍,天气略为阴暗,心里也有些沉甸。此时一干人站在门外,见我开了门,若干双眼睛都聚焦到了我身上。我恢复常态,朝众人行了礼,道:“丞相有请各位。”

言罢,他们都迫不及待的疾步进去了。

这一清早诸葛亮便没有停歇在忙碌,我心想此时的饭食茶水也是不可缺的,还有那药,也放心不下交给别人,于是自己一并去做了。

回来时提了食盒,见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的意思,于是静静在门外候了一会,忽听得里边有些吵嚷,仿佛,是谁动了怒。

能在这里动怒的,还有谁?

我不自觉往里边多走了几步,只听得诸葛亮用手拍案,激声道:“初得四县,后又失,与不得有何区别?量得了姜维,与魏国又有何损害?终是亮之过也,诸君勿要复言。”

一阵尴尬的沉默,连我也是第一次见诸葛亮在僚属前发如此大的怒火。听诸葛亮的回答,似乎是诸臣想相劝慰,却没劝到点上。

过了一会,又听得费祎说,“汉中屯兵十万,亦可谓兵多将广,此次不胜,可图下次。”

诸葛亮听了,连叹息声也强烈了几分:“昔日,我军屯于祈山、箕谷时,我之兵多于魏国之兵,不但无法破曹,反被曹贼所破,何也?可见兵原不在多寡,而在主将耳。”

见众人不说话,诸葛亮又继续道:“亮知诸位一片苦心,相来劝慰,只是此番言语毫无用处,如若诸君一心匡国,愿竭智尽忠,争相进言,如此下去,还怕会有诸事不定那日吗?”

片刻,鸦雀无声。

我站在外头,听得这一幕仿佛教导主任在训斥学生般,略略有些好笑,原谅我的不严肃。

想着差不多了,也别让大家都太尴尬,我定了定神,提着食盒走进去,轻声提醒:“丞相该进药了。”

我偷偷瞄了一眼,众人神色皆有些紧张,诸葛亮坐在中间,黑着个脸。见此,心里又偷笑了起来。我强忍住笑意,递了个眼神给蒋琬,蒋琬登时明白,道:“我等谨遵丞相嘱托。为大汉未来虑,还请丞相多多保重身体。”

诸葛亮没说话,只点了点头,于是众人又陆续退下了。

我小心翼翼走到他跟前,刚跪坐下来,就听到他说一句:“好笑吗?”

我闭紧嘴巴,不吭声。但是内心不知为何总是抑制不住,终是“噗嗤”笑了一声,又赶紧收回。

他斜了我一眼,又说,“也就你敢笑。”

“好了。”我忍着笑说,“人都骂走了,你快些喝药吧,大清早就忙个没停,总要歇歇的。忘了之前与你说的了么?”

诸葛亮似乎已经适应了我的没大没小,时而叫他“丞相”,时而又直接称呼为“你”,很是随意。

只是这药喝完,他还没有休息的意思,陆陆续续又处理了些事,给他披在肩上的外袍又滑了下来,我一看,心中又心疼又生气,我起身将那袍子拾起,这回是狠狠摁在了他肩上,他正奋笔疾书,我看不下去,说:“蒋琬呢?杨仪呢?费祎呢?这些人都是死的么?要你来操心这些小事?粮草调度,杨仪不是一向很能干吗?”

诸葛亮笔下一滞,看着我这莫名其妙的怒意,不知我为何平白的生气。

“好了,做完这些,我就休息。”

他突然好言说着。

我看他忽然服软,又一时半刻的拿他没办法了。就这么捱到了午后,他放下书卷笔墨,终于伸了个懒腰,我一看,总算要歇歇了。我扶他至塌上,刚刚躺下没一会,这时,门口又传来讨厌的声音。

侍从进来传话说:“江州信使求见。”

我“啧”了一句,皱着眉头,道,“哪里又冒出个什么江州信使?”

“是李严的信使。”诸葛亮睁开刚闭上的眼睛,说。转而叹息了句,“扶我起来吧。”

劳累了这么久,声音都透处浓重的疲惫,我实在看不得了,制止住他要起身的动作,将他推倒在床上,将被褥给他严严实实盖上,说,“不准起来。就这样躺着。”

接着我走到前边推开门,见前头一个信使站着,后边竟乌泱泱站了一堆人,这堆人有的扛着箱子,有的手捧朱红色漆盒,竟然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我一时不知所以,信使却笑眯眯的上来,道,“丞相可在里边?请允在下面见丞相。”

“丞相已经休息了,有何事可与我说。”我冷言道,挡在门口,谁也别想进去。

信使一愣,仍旧笑容可掬,掏出怀中的信,道,“江州太守李大人特呈上此信,嘱我等一定要当面交到丞相手上。”

我趁他不注意,抢过他手中的信,“李严?”我当着他的面哂笑一句,“信便罢了,这些个东西,是几个意思?”我指了指他身后的那些人。

“这些。”信使带着几分谄笑,道,“都是送给丞相的贺礼。”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如今都什么时候了,北伐新败,居然还有人赶着来给诸葛亮送贺礼?这摆明是来砸场的啊。

“什么混账东西!”我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对信使说,“你再说一遍?”

那信使听我陡然暴怒,似乎有些颤抖,但见我是个女子,又不是什么官员,也不屑的笑着说,“丞相北伐辛苦,此回劳苦功高,因此来贺。”

“还有一件喜事。”信使忽然压低声音与我说,“尽在信里了,还望丞相亲自阅看。”

我见那信用封泥封缄了,一时也不好自己拆看,便说,“在这里等着。”

我回到室内,见诸葛亮倚在塌上,并没有睡,想必也听到了外边的动静。

我摇头,将信递与他。

他拆开,从右往左看了起来,我虽不知信的内容,但见诸葛亮神色逐渐凝重,双手也有些颤抖,便知一定不好。诸葛亮忍着暗咳了两声,我一把夺过那信,粗略一览,也觉震惊。

——这李严,大概是疯了。

在这个关头,居然在信中劝诸葛亮加九锡,进位称王!

若不是他疯了,那便是其心可诛。

加九锡,进位称王,那是什么人曾经做过的事,还不够熟悉吗?

“丫头。”

不顾诸葛亮在后面喊着我,已气极,忍不住再一次推开门冲了出去。这一回,不知为什么眼睛都有些红了,心中觉得非常委屈。——此时已不是为我自己委屈,而是为房间里、为塌上那人委屈。这么多日日夜夜,我是亲眼看过来的,他一个人硬扛到现在,为大汉付出了多少?而今却要在此地,被这样一封信所折辱。可笑的是,他刚刚自贬三级,李严就迫不及待的劝他称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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