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听说,宋言真还对你发脾气,还去青楼找女人,真是太混账了!换了我是你啊,非要让你父亲找了人去好好教训他,让他再不敢对我有半分不敬。”
“夫妻之间,还是要互相尊敬才好。”
“说得是呢!我夫君就很尊敬我,事事都会与我商量,很顾忌我的想法。”
虽然,商陆此时不想回宋家,可是她更不想听这个瞿敏炫夫。
商陆提醒她道,“对了,你不是要去还愿吗?赶紧去吧,晚了可是不好。”
“是了是了,把正事忘了,先告辞了,回头请你喝酒,你可一定要带你夫君一起来哦。”
等到瞿敏走远了,檀桓愤愤不平地啐道,“哪儿来的这么大一张脸?等这空位的人选落定,若不是樊一迪,看她的脸疼不疼?”
商陆笑笑道,“别这么说,樊一迪还是有可能被提上来的。”
“真是气人!姑爷哪有她说的那么不堪?姑爷家明明已是家财万贯,姑爷也未曾游手好闲,还是起早贪黑地出去做生意赚钱,哪里轮得到她来说三道四?”
“有什么可气的?这样的人不要太多,哪里气得过来呢?走吧,咱们去吃斋饭。”
寺里的斋饭虽是素菜,但味道都十分可口,饭菜的价钱也十分公道。
她吃了斋饭后,又去沿着运河走走逛逛,一直磨蹭到天黑了,才不慌不忙地走后门回了宋府。
她回到燕喃阁,秦姑姑已在门口等她,“七夫人,您回来了。”
“什么事?”
秦姑姑道,“府里的姨娘们闹起来了,说您这次采买次等胭脂,将其中差价中饱私囊。她们还挑唆了几位夫人,要您必须给个说法,大夫人与四夫人还提出要您交出管事权。”
都在预料之中,商陆毫不意外。
“行,我知道了。秦姑姑这一天应付她们,必是辛苦了,回去歇着吧,我自会处置。”
商陆吩咐檀桓道,“檀桓,你去知会各房,七夫人请各位夫人与小姐明天到伊芸小筑喝茶。”
檀桓领命而去。
商陆回到屋里,四周黑漆漆的。她摸到桌边,找到了烛火点亮,扭头往床边去,一转身,一张惨白的脸撞到她面前。
“啊——”商陆吓得大叫着往后退了一步,烛台没拿稳,失手掉在地上。
“哈哈哈……”
她吓得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宋言真可恶的笑声在她耳边回荡。
宋言真捡起蜡烛,放在桌上,“嘿,胆儿可真小。”
商陆气得抬手就是给他胸口一拳,“吓死人了,你怎么这么坏?”
宋言真得意地笑,“这就是坏了?我还能比这更坏。”
男人这样说话,就是要引得女人跟他闹,商陆可没这闲心,敷衍道,“哦,那你可真厉害呀。”
宋言真见她敷衍,便打趣道,“我才出门一天,你就惹得他们要你交权,还是你厉害。”
“不是我厉害,是他们厉害。”
宋言真道,“他们想要,也要有本事拿得去!有七爷我在,他们想都别想。”
累了一整天,商陆实在不想多说,她“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她胡乱地拆了首饰,丢妆台上,爬到床上,脱下外袍,拉过被子来盖好。
宋言真见她如此,问道,“你要睡了?不看看我给你带的花瓶?”
“明天。”她一沾床,困意更浓,很快就睡着了。
宋言真坐在床边看看她,她睡着了特别乖,长长的睫毛,粉嘟嘟的嘴唇,他忍不住埋头轻轻吻了她的唇。她没什么反应,一动不动地乖乖躺着。
宋言真轻轻掐她的脸,“陈淅,你还没洗漱呢!真不讲究。”
檀桓吩咐完事,回来瞧见自家小姐已经睡下了,“姑爷,您回来了?小姐她……”
“你去打一桶热水来。”
“是。”
檀桓打来一桶热水,宋言真取了水盆和帕子,给她洗脸擦手。他小心地试试水温,拧干了帕子细细地给她擦脸和手。而后,又换了洗脚的水盆,把她的脚从被子里拽出来给她洗脚。
宋言真一边给她洗脚,一边絮叨道,“陈淅啊,你说你怎么这么好福气呢?七爷我只给两个人洗过脚,一个是阿娘,一个就是你了,你说你要还是张牙舞爪惹七爷生气,你对得起七爷吗?你得感谢呀,生个孩子来感谢,明白吗?”
商陆早就见周公去了,哪听得见他的絮叨。檀桓默默地看着,小姐和姑爷越来越和睦了,嘴角上扬。
第二天,商陆醒来,发现自己又被宋言真抱着睡,赶紧挪开,低声骂道,“无耻!”
话虽如此,她还是小心地起床,免得吵到他。经过这几日相处,她大概也知道了,宋言真不是流氓,而且陈淅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与她同床共枕也应该的。既然他说了不会逼着她生孩子,那大约是不会强迫她更近一步的。
檀桓伺候她穿衣洗漱,道,“小姐,姑爷真是疼您!您都不知道,您昨晚太困,就先睡下了,姑爷让奴婢打了热水,他亲手细细地给您擦脸、擦手,还帮您洗脚呢。”
商陆惊呆了,“他……他给我洗脚?”
“是呀!姑爷还说,他就只给老夫人和您两人洗过脚呢。”
“他怎么肯呢?真是太奇怪了。”
☆、第十五章 茶会
她从来不敢奢求谁会这样细心地待她,可是,好像这样被人关心的感觉并不差,她心底里是渴望得到的。
她扭头看看还睡着的宋言真,心里有一丝触动,可立马又冷静地告诉自己,宋言真喜欢的是陈淅,喜欢她的容貌,所以就算陈淅脾气暴躁,甚至有时候都不能算是善良,他也并不在意,也能容忍她。
想到这儿,她便忍不住自嘲,重回于世不易,最要紧的是报仇,想些没用的做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宋言真也醒了,他披上外袍来到桌边坐下,“陈淅,过来给你看好东西。”
“花瓶?”
“是呀,费了一个月的功夫,终于烧制好了。”
费了一个月的功夫,看来他早就开始制作花瓶,昨天不过是去取货的。
宋言真打开桌上的檀木盒子,里面装着两个斗彩瓷的玉壶春瓶。他把花瓶拿出来摆上,两个瓶子的瓶身,分别绘着不同的画。
第一个瓶子画着垂丝海棠图,第二个瓶子画的看起来是一家人,一对夫妻领着五个小娃娃。
“这两个瓶子可都是我一手做出来的。你不是说喜欢海棠吗?我就给你做了一个垂丝海棠的。”
说过喜欢海棠的是原主陈淅。
宋言真又拿起了那个画着人物图的瓶子,指着画给她看,解释道,“你看,这两个大人就是我俩,这五个小娃娃是我们生的,三个男孩儿和一对双胞胎姐妹。”
“要生这么多?”
“不多呀。这三个男孩儿,一个考科举为官,一个从军入伍,还有一个留在家继承家业。这对双胞胎姐妹,都是我的心肝儿,我绝对不让她们远嫁。”
“你竟舍得让孩子去投军?那么危险,那是用命去博功名。”
“那你说怎么样?”
“我……”商陆突然愣住,她为什么要跟宋言真讨论孩子呢?“我怎么想不重要。”
“你是孩子的娘,你的想法当然重要,说说呗。”
商陆认真想了想,“如果我有孩子,我只希望他们平平安安地出生,顺顺当当地长大,然后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就够了。能不能入仕为官不要紧,能不能建功立业也不要紧。”
宋言真微微一笑道,“好啊,以后你来当慈母,我就当严父。孩子不听话了,你就吓唬他们,说你们阿爹拿着棍子来了。”
他说得太有画面感,商陆“噗嗤”笑出声。
宋言真微笑着看着她,“你看你,其实你也是喜欢孩子的。”
她又想说她不想生孩子,话到嘴边又觉得太直白,转了个弯道,“我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须要完成。”
宋言真问,“完成之后,才能给我生孩子?”
“完成之后,我会认真地慎重地考虑。”
“是什么?告诉我,我帮你。”
商陆道,“我要查出害死那位五姨娘的凶手,让其偿命。如果这个人是你的亲人,你如何帮?”
宋言真苦笑一声,“你知道么,除了阿爹、阿娘与你,宋家也没几个人是我的亲人。阿爹与阿娘断不会害她,而做得出害人性命这等大恶的人,也不是我宋言真的亲人。所以,不管是谁,我都帮你送去官府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