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陛下,”花采采点点头。
“买下来,朕需要找到刺客的位置。”
“好的,”花采采毫不犹豫地应下。
见人专心致志买东西的样子可爱得紧,祁子螭忍不住轻轻揉了揉花采采的脑袋。
虽然对于陛下和国师突然变得如此亲密这件事抱有极大的困惑,但是军帐中的众人都没有开口去问。
毕竟,现在这样的紧急关头,没有人会想要去触这个霉头。
将道具买好,花采采立刻回报道:“陛下,西北,东南,西南三个方向分别有几队人马在逃窜。”
“好,朕知道了。”
将人抱在怀里,祁子螭走到营帐处,掀开门帘,道:“王琦,李兴,你们二人各带二十骑兵,随朕一起追击,速去准备。”
被点到名字的王琦,李兴,抱拳行礼道:“末将遵旨!”
被祁子螭在怀里抱着,花采采探着脑袋不解地问道:“陛下,正在逃窜的人马有三队呀,您是要把兵力分散开,分头去追么?”
掐了掐花采采微微皱起的小鼻尖,祁子螭笑了:“不必,朕只追逃往东南的那队。”
“啊?”
吃惊地长大了嘴巴,花采采忍不住出声问道:“有三队人马正在逃窜,陛下您到底是怎么知道哪队是真,哪队是假?”
“太复杂就不与你解释了,记得时刻注意着东南那路人马的动向。”
把人抱在怀里跨上马,感受着臂弯里温暖瘦弱的小小一团,祁子螭俯下身子问道:“怕么?”
他的姑娘那么美好,那么娇俏,本不应该跟着他出去冒这样的危险。
“微臣不怕,”花采采甜甜地笑着仰头望向祁子螭,露出了脸蛋上深深圆圆的小酒窝。
有陛下在,她怎么会怕呢?
在她心里,陛下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了!
见人笑得灿烂,低头轻轻吻了吻花采采的发顶,祁子螭柔声道:“朕会保护你的。”
将面具在脸上戴好,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率先出营,高喝道:“出发。”
***
身侧,被长矛刺穿的翎国士兵从马背上轰然倒地。
毫不留情地割断身旁又一个追击上来的翎军士兵的喉咙,祁子螭反手将手中的长刀飞出,将远处正准备以弓|弩|偷袭他的士兵直接钉在了树上。
“噗”
兵器入体的声音毫无遮拦地穿进花采采的耳朵里,让她忍不住紧紧抱着祁子螭的腰不敢抬头。
身边不断地传来铁器与人骨头摩擦的声音,让她难受地下意识地想要捂住耳朵。
可是花采采明白,一旦松开抱着祁子螭腰的手,她很有可能会被直接甩下马背。
“叮”,兵器碰撞的清脆响声从她后脑穿来,一根箭矢笔直地射向她却让祁子螭挥刀劈开了。
望着身后紧追不舍的追兵,祁子螭面无表情地对策马在旁的王琦说:“王琦,在这里牺牲吧。”
接到这样的命令,王琦毫无惧色,策马向前道:“末将遵旨。”
“兄弟们,我们留下殿后。”
带着二十人,王琦横挡在了数以百计的敌人面前。
“王琦!”看见自己的兄弟以身犯险,李兴下意识地想要冲过去拦住他。
扫向李兴的眼神冷得刺人肺腑,祁子螭见状哑声笑道:“李兴,想死的话朕不拦你。”
他羽国的军队里,不需要这种感情用事的废物。
“可恶!”
心知在此种情况下只能有人牺牲退敌,才能保住部署图。
咬牙切齿地嘶吼一声,李兴迅速调转马头,与祁子螭一同向羽国的营帐处跑回去。
“李兴,我媳妇儿和闺女就拜托你了,”低声呢喃着苦笑了一声,王琦俯身从地上的尸首身上拔下了两根长矛,高喝道,
“冲啊!”
然后,便策马带着那二十人向前冲了过去。
第66章
将头稍稍偏开, 透过祁子螭的怀抱向后望去, 花采采正好能看见王琦率领着众人挥舞双矛的背影。
天上的星泛着冷白色的光。
所有人, 都没有回头。
在祁子螭的带领下, 剩余的将士们平安地回到了营帐内。
李兴回到营帐后, 下了马就自顾自地走了。大家都知道他心里难受,也就没说什么。
毕竟,王琦这一去, 注定是有死无生了。
将部署图交与洛飞羽,祁子螭拉着花采采向军帐的方向走去。
知道人腿短走得慢, 祁子螭克制地将步子有意放得缓了又缓,小了又小。
被祁子螭紧紧拉着的花采采,一边跟着人往前走, 一边心里炸开了花。
陛下这是,这是要带她去哪儿?
要带她去他的营帐一起碎觉觉么?
偶买噶!
进展这么快她还没准备好啊!
可是……如果对方是陛下的话,好像又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我的天,太羞耻了,这可怎么办啊, 谁来救救她?
“陛下,您现在要带微臣去哪儿啊?”花采采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实际上紧张地手心都冒出了汗。
如果陛下说要带她回营帐跟她碎觉觉, 她就认了!
祁子螭捏了捏她的手:“送你回去,这么晚了朕不放心你一个人走。”
“嗷~”被现实击垮的花采采垂头丧气地回道。
亏她内心还激战了半天,感情人家陛下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祁子螭的的大手很温暖,把她的手整个包在了里面, 温柔到让她觉得有一种不真实感。
夜风将男人玄色的的长袍吹得猎猎作响。他的长发随风荡着,张扬轻狂。因为花采采的话而偏过来望向她的侧脸,即使在面具的遮盖下,线条却依旧精致得如同天上的神祇。
“陛下,”花采采小声唤着。
从一开始的兴奋激动里冷静下来,她的心里突然没来由地升起一股胆怯。
“嗯,话怎么说一半?”
“没什么,”花采采丧气地垂下了头。
花采采很喜欢祁子螭,可是却是一直是以一个小迷妹的身份。
如果是以前锦葵的那具壳子,她还可以在朝堂上替陛下分忧。
可是现在的她什么都做不到,只是一个穿越过来后无依无靠,最普通不过的女学生。
垂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着抓紧衣衫,花采采的心里有点犯凉。
她一直单纯地喜欢陛下,在知道陛下也喜欢她的时候开心地简直快要飞上天去。
可是现在,陛下真的回应了她,真的拉住了她的手,她却反而觉得与陛下之间的距离更远了。
在这风云涌动,瞬息万变的乱世里,真的有她花采采的一席之地么?
她真的有资格站在陛下身边么?
原本无忧无虑,一直都混吃等死的花采采头一次感到了真切的迷茫。
和深深的,强烈到快要将她吞没的自卑。
感觉到花采采有些心神不定,祁子螭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这是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姑娘,既然牵住了手,他就再也不打算放开。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走着,路过营帐的时候却听到了李兴的声音。
军帐里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映照在上面,能够清晰地看见他整个人坐在地上蜷成了一团。
李兴极为压抑,极为低沉地哭泣声在浓郁的夜色里隐隐传来:“王琦,我们说好了等战争结束后就一起回老家过逍遥日子的,你怎么就这么死了?”
“当初我还跟嫂子打包票说会把你小子毫发无损地带回去,事到如今,我哪里还有脸面回去见她?”
“小春花才两岁,没了你,她们孤儿寡母今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那声音痛苦地仿佛要泣出血来,伴随着一声狠狠的以拳砸地的沉闷击打声。
“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要为了他去死?”
“如果他死了,这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就都可以结束了?”
在李兴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花采采感到祁子螭握着她的手有一瞬间的紧绷。
抬头去看,却发现祁子螭好像并没什么变化。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路无言。
来到营帐口,用手揉了揉花采采的脑袋,祁子螭笑着道:“快去睡吧,你今日累了,早点歇息。”
“陛下您也是,”花采采站在军帐门前一边望着祁子螭离去的背影,一边左右挥手告别。
***
入夜
花采采偷跑出来找吃的。
她因为跟祁子螭出去办事没吃饭,所以半夜被突然饿醒,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