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真不是。你们聚会是在大堂，我当时跟朋友在楼上的包厢吃饭。碰巧听到。”
当时知道她就在楼下，他就中途撇下一桌朋友，在楼上“碰巧”看了她半个小时。
何禾打完饭过来跟他们坐在一起。
“对了，都忘了跟你说，你知道以前被你拒绝过两万来回的那个周鹏吗？听说出事儿了。”
乔佳期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后来对她粉转黑了，“他怎么了？”
“说是被人一刀切断手筋，几乎是废了。”
乔佳期手中勺子当啷掉在地上。
荣臻轻抚她的背，起身去要了个新的勺子给她。
第57章 你的诡计
“不过我男朋友是他以前的舍友，说他上学的时候就在学校论坛和贴吧黑你，后来被个老男人打电话到宿舍警告了一通，才吓得赶紧删帖。”何禾以为她有点圣母心泛滥同情周鹏，便将自己男朋友说的悉数告诉了乔佳期。
“不用同情他，当初黑你那么狠，得不到就要毁掉的人真是太可怕了。”
乔佳期隐约记得之前被网暴的时候是有什么所谓同学爆料，说她被老男人包养，老男人还威胁同学之类的。
难道就是那个周鹏？
那老男人……？
乔佳期抬眼看了看正在优雅淡定吃宫保鸡丁的男人。
直到吃完饭，何禾说下午有课，才依依不舍的作别。
“喂，老男人。”她站在背后叫，荣臻假装没听到。
“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继续装尸体。
“老男人，抱抱。”乔佳期甩着胳膊撒娇。
败了败了。
老男人索性过来用力抱了一下，乔佳期觉得自己肋骨都快束成一把筷子了。
完成她的心愿，打勾，p.s.我不老。
元旦假期的前一天，学校里人不算多，二人一直手牵着手，把教室、礼堂、操场和图书馆都遛了一圈，乔佳期有点兴奋，毕业多年之后，竟然找到了一点校园热恋的感觉。
“以前偶尔自习回来都已经是快闭寝的时间了，楼下一对对小情侣还在那恋恋不舍的磨蹭，非得宿管阿姨叉个腰凶巴巴的催，才赶紧跑回楼里。”乔佳期想起来就好笑，那时候不懂为什么宿管阿姨那么生气，现在想想，每天睡前看二百来场吻戏，谁特么还能清心寡欲啊。
“想试试？”荣臻问她。
“不要没有并不想。”乔佳期捂着嘴否认三连。
两个年龄加起来都知天命奔花甲的人去宿舍楼下接吻，这是什么行为复刻艺术还是从众打卡心理？
宿管阿姨：我选C——你俩影响市容有碍观瞻，叫保安轰你们出去。
一路嘻嘻哈哈的胡邹八扯，荣臻发现自己今天还挺话痨的，跟她好像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阳春白雪下里巴人，他这个小女朋友都能聊出来点不一样的烟火。
自学校出来已经下午三点多。
“下一站？”乔佳期看出来了，他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天的全部行程，势必要用一天的糖衣炮弹，炸得她再难被别人打动。
你的诡计，我甘之如饴。
“出海。”荣臻看了看手表，只剩不到十个小时。
明天就是新年，今日份的太阳公公也有在照常认真营业，天空万里无云，沿海一路行驶，乔佳期懒洋洋的窝在副驾，视线牢牢的锁在荣臻的侧脸。
“好看吗？”男人一边开车一边问。
“好看。我男朋友全幼儿园最好看。”
荣臻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覆上了她的手，翻转过来，十指交叉握紧。
到了这个时候，即便什么都不说，两人都好像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舍不得。
偷来的时光，逃得特别快。
二十分钟前还很话多的两个人，齐齐沉默了一路，只有交握的双手，时不时用指腹在轻轻摩挲对方的手背。
-
海边。
Riva游艇会。
45英尺的阿茲慕豪华游艇，停靠在泊位上，船身上喷涂了Eternal Glory的字样。
荣臻牵着乔佳期的手，扶着她登上了游艇。
驶出游艇码头，海面上风很大，乔佳期坐在船舱客厅里，看着窗外的岸边事物越来越远，有种逃离出尘的轻松。
荣臻端了咖啡过来。
“冷吗？”摸摸她的手。
“还好，太阳晒得很暖和。”
终于将海岸线远远甩在身后，乔佳期将大衣穿好，拉着荣臻去甲板上看落日。
看着她只穿了薄薄打底裤袜的腿，荣臻进去船舱卧室里，抱了床被子出来。
日暮西沉，平静的海面上洒下金色的光辉，甲板上两个并排而立的沙滩椅上，并肩靠坐着两个心思百褶的人，盖着大棉被，在冬日的海上看咸蛋黄被远山一口一口吞噬。
在之后的许多年里，两个人都时常会想起这个新年之前的最后一个黄昏。
“天气冷了，回去吧。”荣臻先起身，将包裹着棉被的姑娘整个抱进船舱，打开电视。
“自己玩一会，给你煎牛排。”捏了下光洁的小脸，去了厨房。
奢华的azimuth游艇里设施完备，厨房里也有人备好一切所需，食材调味一应俱全，乔佳期参观了一圈，最后停下来拨弄着小花盆里几叶长势旺盛的九层塔，扭头看正在认真煎牛排的颀长背影，她举起手机，拍下来这个画面。
谢谢你，男朋友。
荣臻将煎好的三分熟菲力牛排盛盘，备好酱汁，又摘下几页新鲜的九层塔叶子放在刚煮好的新鲜斑节虾上面，乔佳期接过备好的沙拉材料拌匀，取出现成的面包放入烤箱里加热。
荣臻自红酒柜取出一支罗曼尼康帝，修长的手指夹着两个红酒杯放在餐桌上。
腰间突然环上来两只细白的手臂，背后贴着一个柔软的身体。
“条件有限，女朋友大人多担待。”他反手搂住她。
“是不是被全能的男朋友感动到了？”他回身问。
“主要是被罗曼尼康帝感动到了，又贵又难买。”她闷闷的回答。
荣臻转过身来，双手托住她的小脸，认真的说：“罗曼尼康帝年产6000支，可世上只有一个我。”
“嗯，春风十里，五十里，一百里，八百里加急，海底两万里，罗曼尼康帝。统统不如你。”乔佳期忽然想到这个老梗，笑得眉眼弯弯，荣臻不由得吻了下去。
“这么能叨叨，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宫保鸡丁。”乔佳期被长长的吻憋到有点缺氧，完全没走脑子，就把实话秃噜出来了。
荣臻：……
如果等下你吃牛排觉得水分有点多，那应该是我跟喜福会里的主厨学了很久的煎牛排已经哭死在盘子里。
-
两人静静的吃了一顿烛光晚餐。
他将切好的牛排递给她，她将剥好的虾仁放在他的餐盘，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的酒窝凹的漂亮。
就很像老夫老妻，有种情真意切随心所欲的默契。
吃完简单收拾了下，乔佳期顺手将餐具洗干净，擦完手一转身，撞上坚实的胸膛。
她揉揉鼻子，想起了第一次在喜福会，从包间中慌乱逃出时撞进这个怀抱的情形，她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服，当时心里是害怕的，身体是颤抖的，但就不知哪来的怪异气场，竟让她隐约生出一丁半点的踏实和安全感。
想着，就深深的扎进他的怀里，用力的拥抱他。
荣臻感受到她突出其来的热情和主动，喉结上下滚动。
“刚吃饱，剧烈运动不太好。”他揽住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说。
乔佳期下意识羞了一下，推开了他，但下一秒——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单手扯着他的衣领猛地一拉，结结实实的吻了上去！
荣臻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又被女山大王给强吻了？
他质疑二人的接吻主动权归属问题时，灵活淘气的舌头已经在细数他的牙齿，小手攀上了他的肩膀，好像还微微踮起了脚。
她突然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他弯下身子将人抱起来，任这树熊在自己唇上撕咬挑衅，一边绕开桌椅摆设，直奔卧室里去。
就用最亲密最原始最赤诚的方式，做个告别。
……
“别动。”她猫似的哼哼，手脚都搂在他的身上，像只树熊。
荣臻心上瞬间就被轰塌了一块。
就想对她好，想对她发了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