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赎(190)

那女孩直起身,穿着一件浅粉色束腰带长裙,修长的身材媚态袅娜,简直是艳压群芳。女孩不声不响款款地走了。半晌功夫,带来两个男生。女孩娇柔道:“瞧,有他们坐陪,怎么样?”上官嫦笑了笑,看着两个男生围坐在范黟辰身旁。上官嫦带着一丝跋扈的口吻说:“拿酒来。”话音一落,两扎瓶酒整整齐齐堆放在桌上。众女孩性格豪迈,不拘一束,每人一杯酒搁在眼前。范黟辰一望上官嫦毫不轻慢,暗自喜乐。而两个比他年纪还小的男生,嫩脸红润,称兄道弟,举手投足之间大大咧咧,陪应众女孩,三杯五杯下肚,话题渐渐打开。

其中一个男生,观其相貌,阔脸高额,浓眉大眼,唇厚耳宽,一副油腔滑调的公子哥模样。男生直起身,拿一杯酒,吆声喝气地说:“鲍臻芳,来,咱们单喝一杯。”众人齐目一望,男生正紧抓她的手。范黟辰同样望过去,方知道那女孩的名字。鲍臻芳年芳十七岁,是上官嫦的女友之一。她赫赫有名的父亲乃芙蓉镇环保局局长,家资丰盈。范黟辰仔细一望,只见她描眉画眼,唇红齿白,耳配金饰,胸挂玉晶,一双傲乳圆润丰满挺挺而立。一段藕白臂膀上晃动一只翡翠玉镯,十指尖尖皆涂以蔻丹。正在范黟辰出神之际,一个女孩抬手捏过他的下颔,取笑道:“哟,在望什么呢?这么出神?”范黟辰移过目光,回之一笑,还未答话,上官嫦喋声相唤:“臻芳,喝呀,把那杯酒喝了。”鲍臻芳轻然嫣笑,也未思量,端酒相迎,咕嘟一口饮尽了。那位男生与鲍臻芳喝罢,紧跟着斟满酒,同其余众女孩邀酒。那些包括上官嫦在内的女孩丝毫不做作,应称男生将杯中酒悉数喝完。轮到下一个男生。他也直起身,恭敬谦卑、温言温语地道:“众兄弟姐妹,看得起本人,此杯酒大家共饮。”鲍臻芳望着,嗲声道:“何来看得起、看不起。大家坐在一起,只图个快乐,把你们叫来,就是这个目的。”两男生相视一笑,目光齐齐望了一遍众人,也不问姓甚名谁,似乎心里襟襟坦坦。上官嫦喝了酒,脸庞上透出一片淡绯之色,她不敢正视范黟辰勾魂夺魄的眼神,心里暗生异样情愫。范黟辰在与上官嫦谈笑之间,鼓足勇气,笑迎道:“上官嫦小姐,我们再次相逢,让我敬你一杯。”上官嫦抬眼一望,他咧嘴漾笑,唇边勾起一道弧形笑纹,着实使人有难以回绝的意味。坐在中间的鲍臻芳望着,见他神情袒荡,目光迷离,举手投足之间,是一副谦谦君子风范,便也生出一丝好感。众人行酒作乐,一直到晚上十二点钟。相互送别之后,范黟辰又伫立街头。

范黟辰环目一望,满天星斗,银河遥遥。耳畔有蛐蛐和夜蝉的鼓噪之声,眼前花树上飞舞着萤火虫,荧光淡亮,使人渐生倦意。范黟辰心里明白,纵然上官嫦贵为香墅岭富二代,与自己身份悬殊,但割不断他慕名的心动。范黟辰每走一步,仿佛就看见上官嫦天使般的面容,高贵的气质。范黟辰双手揣入裤兜里,嘴里叼着上官嫦递给的名牌香烟,心旌摇曳望向前方。

第一零四章 高晞月探访香墅岭

在我无限怀念爹娘的日子里,我的身边,每天都有新奇之事相伴。天是那么得蓝,蓝澄澄的宛如一汪翠玉,又宛如烧制好的琉璃玉。水是那么得绿,烟波浩渺的莫愁湖上每晚都有歌声传来。

每天,我除了按布旧班地做好照顾奶奶生活起居的事情以外,最重要的,就是遵循母训,尽快为上官家族添丁进人。我一如往昔,七点整已准时起床,坐在梳妆桌前,用手捋着满头乌黑发丝,心里既充满快乐,也暗暗忧伤。我随手拣起一支用上好珊瑚和碧玉做成的簪子,轻轻压入脑后盘起来的发箍里。

我走出雁归楼,晨风掀起垂至膝盖的玉罗粉纱裙,让人微微感到一丝冷意扑来。朱阑环护的大理石方砖上,倒映着我孤零零的身影。一丛一丛娇嫩的葱兰开着纷芳耀目的花朵。

还未进毓秀楼,一个声音让我忍不住回了头。“姐姐近日可好么?”原来,是女工沙棘花,提着一个锄头,一个花囊,兴冲冲地直追了上来。“妹妹何事?如何一副锄草采花模样?”沙棘花笑道:“姐姐真是说对了。瞧——”沙棘花向兰蕙园一指,一个瘦小的老头正在拼命刨土。“那不是冯花匠吗?”我问。沙棘花道:“是冯花匠,他正往土里栽植玉兰花呢。”我又问:“那么你是要帮他喽?”沙棘花道:“是呀,冯叔叔一向关照我,我欠他一个人情,今天算是还清了。”

冯花匠偶尔一回眸,望见我向他张望,大声问道:“淑茵小姐,是有事么?”我笑道:“冯叔,我想看你怎样栽花哩。”沙棘花道:“前日,冯叔在那株百年老松底下移植一圈夜来香,听说,是萧老太太之意。不知道是否种成?”冯花匠问:“哦,淑茵小姐,你记得告诉老太太,我种了夜来香,半月后,一定能嗅见花香。”我笑道:“冯叔,淑茵听见了。我会告诉奶奶的。”沙棘花道:“淑茵小姐,我要给冯叔帮忙了,你忙吧。”我点点头,应了她。沙棘花拎着花锄,走向冯花匠。我一回身,尕娃子穿一身米兰运动装,随两个青工经过。

尕娃子笑道:“淑茵小姐早!”我回道:“嗯,你们要去哪儿?”尕娃子用余光扫扫青工,我发现一个青工怀里抱着篮球。“哦,我明白了。尕娃子,今天不轮工吗,想必是出去打篮球的?”一个青工说:“是的,尕子哥耐不住寂寞了,拉着我们上二校橾场里打球。”我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快去。”尕娃子搔了搔头发,笑道:“淑茵小姐,那我们走啦。”

尕娃子带着青工刚走,玉凤自藕香榭慢步而来。远远一望,玉凤一身青灰色上襦下裙式衣裳,面润眸亮,精神焕发,小步轻盈,弯臂间护着一个竹条编制的蔬菜篮。

玉凤笑道:“淑茵小姐早!早点吃过了吗?”我蓦然一听,笑道:“我刚起来,尚未来得及用餐。玉凤姐,你买了些什么?”玉凤走近,站在我身边,一伸胳膊,让我看采购来的食材,玉凤道:

“三闸桥,玉黄螃蟹两斤。

鲽鱼一条。

乳鸽一对。

大乌贼一只,对虾一斤,牡蛎、香螺、辣螺各五两。”

我用手扒拉着细细望了半晌,惊怪地问玉凤:“凤姐,如何买了这么多海鲜?”玉凤道:“小姐有所不知,梁夫人吃了半月素斋,又嫌清寡,昨晚吩咐我备办一桌海鲜,解解馋哩。”我听了,微声笑道:“我那婆婆,衣食住行,哪一样也精精挑挑,谁也耐何不了。”

玉凤笑道:“梁夫人是个美食家,不论哪种料理,她都了如指掌。单说那著名八大菜系,鲁、川、粤、闽、苏、浙、湘和徽,从上色,摆型,加汁拌料,样样深通。比我这专业厨师毫不逊色!”我回道:“婆婆身材保养亦好,别看人近黄昏,依然素美雅致。前日,我买了一件旗袍,不想她穿上正合身。万不得已,我只得将旗袍送与她。”玉凤笑道:“你瞧小姐,我这件小裙,就是梁夫人赠送与我。我甭提有多高兴啦。她呀,是菩萨心肠,对下人好,对你好,我们是身在福中了。”

我们边说边走,走入毓秀楼,梁婉容一身艳丽装束,行将出门。我问道:“妈,您要出门?”梁婉容笑道:“去公司里。上官昨个安排好,公司新来一名会计,人年轻,经验少,怕把账目搞乱了。他非要我给指导一番。”我笑道:“我忘了,妈可是会计师行业里的老把式哩。妈,你应该去的,给那年轻的会计上上课。”梁婉容掩嘴一笑,眼角乍然现出几条鱼尾纹。玉凤说:“梁夫人,我按照你的要求,从海鲜市场购买来了食材。您看一看,缺啥少啥,我准备齐全了没有?”梁婉容一看,玉凤臂弯里的菜篮里,果然盛满各异海鲜食材。

梁婉容问:“鲍鱼呢,没有吗?”玉凤一听,嘴角一紧,露出一丝为难之色。玉凤说:“梁夫人,今早市场上鲍鱼脱销,找了几家水产店都缺货。”梁婉容幽幽一笑,明亮的双眸里溢满理解之情。

我凝视着梁婉容,旦见:满头乌黑鬈发披散开来,匀称而有致地落满双肩。两条长眉遮盖着一双植满假睫毛、温和柔情的双眸。两边颊面用淡粉胭脂薄薄地刷了一层暗妆。红润的唇,饱满而又紧实,一颦一笑间,露出一口讨人喜欢的白瓷样的牙齿。而她,上身一件墨绿色衣衫裹着粉红内裳,搭配着脖颈里一条柔软靓丽的红绸巾。再往下看,脚上一双平跟黑亮皮鞋,明亮明亮的让人的眼睛都发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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