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有狼(31)

这大约也是两人的友谊能持久的缘故。

随着年纪渐长,张清丽的劣势就显露出来,显老,还有就是不耐看。

未雪倒相反,越发出众,大约是性格的缘故,她的气质有些天真稚气,宛若邻家妹妹,不少男人暗中喜欢她,但又不太愿去撩拨她,就怕坏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印象。

大约是四十年前初夏的时节,未雪被人喊出去拿东西,说是老家寄给她的,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那时候没有监控,也无人亲眼目睹,甚至未雪是第二天没来上班,同事才觉得没对,起先也只是四处找,等确实找不着了,担心人家父母找过来,这才报警。

最后以失踪案了结。

二毛子看着资料有些瞠目,“这就不找了?活脱脱一个大姑娘不见了,不管是领导也好,还是她的父母也好,就应该从当时谁叫的她,拿什么东西,一点点查起呀!”

张小艺摇头,“是一位看门大爷叫的她,警察早问过,那大爷说不上对方是谁,只知道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骑着一辆自行车,那年代都这样,让守大门的叫一声,就在门外,也不会登记。”

“起先两人就在门外说话,大约有什么私事,两人越走越远,后来站在拐角处,等大爷再看,就没人了,还以为那东西放得远或者不好拿,未雪跟着去了。”

苏东东开口,“没问过顾家科或者张清丽?”

张小艺就笑,“大侄女,这是如今的事情联系到一起,才觉得他们可疑,当年,一个是企业家,一个是当红台柱,谁没事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苏东东看了眼顾西,他正在察看资料,根本没顾这头的闲聊,于是压低声音,“顾西他爸还活着不?”

张小艺也不知道,顾西从不说自己家的事,就算说,哪儿会跟他讲。

苏东东只好摇到顾西身旁,斜眼看了看他在干什么,然后咳嗽一声,正准备问,顾西开口了,“顾家科已经死亡十来年了。”

竟然死了?

苏东东一直觉得顾西这么牛逼轰轰,应该有个富二代的爹罩着,竟然是个失怙儿童,真可伶!

这时传真机又嘟嘟嘟地吐资料,二毛子终于有了助理员的意识,蹿过去拿起资料就念:“同年,与顾家科还有往来的女性共五人,分别供职于……”

苏东东和张小艺不约而同地看向顾西,这么查自家老子的底,好不好哟!

顾西旁若无人地从二毛子手上抽回资料,又回到桌前,突然抬头望向苏东东,“你没事做?”

苏东东反驳,“我这不是刚回来,现在资料还在传,怎么也要看了再说。”

顾西语气不好,“整理分析归纳,抽茧剥丝的找出蛛丝马迹,你会吗?”

这话就伤了人,他还没完,“吃多少饭,端多大的碗,你的专长不在这里。”

张小艺和二毛子偷偷埋下头,女孩子家要脸。

苏东东不要,猛地站起来,“照你这么说,我抓鬼的时候你就不要在一旁擅自决定该除哪一个,不该除哪一个,我比你懂。”

顾西一字一顿,“行,我不插手。”

好气,大家都以为苏东东会气得跑出去,谁知道她一把从张小艺手中抢过资料,一屁股坐在地垫上,“我在做抓鬼前准备,你们不要打扰我。”

之后再无人说话,苏东东气性过得快,一会儿就偷偷去看顾西,这人不是一向挺冷静的嘛,怎么今天跟吃了炮仗似的,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术业有专攻,调查人,分析资料自己确实不在行。

但是好几次顾西都擅自用手直接抓鬼,祖姨奶奶说他那只手对鬼怪的伤害非常大,她也明着说了好几次,顾西并没听进去,就这件事,她也着是有些气恼顾西。

今天一有机会就说了出来,没想打对方竟然让步。

可见,他也不是那么可恶。

这时,张小艺偷偷塞来一张小纸条,苏东东打开一看:家丑不可外扬。

这就解释了顾西今天行为异常的缘故,放到自己身上,被这么多人围观自家的丑事,大约也不会开心。

但是苏东东并没有释然,家丑不可外扬,这么说,她是外人啰,张小艺都比她亲近。

这下是真伤心了。

苏东东决定从人皮灯笼入手,但是唯一的一个也被留在别墅里,再想拿到灯笼只怕不容易。

苏东东看了看天色,觉得跑一个来回时间还够,也没支会二毛子,独自前往别墅,她要去那间小仓库顺只灯笼。

苏东东一路走一路回想资料里看到的内容,张清丽早先容貌靓丽,几年后显露劣势,她觉得描述不准确,如今张清丽也是六十岁的人,可看着保养得非常好,而且生得极美,怎么可能有劣势?

当然不排出医疗美容的可能,但苏东东又不是没闯荡过社会,做过医疗美容的人,可绝不会有张清丽这样的容貌,她的美更像与生俱来,浑然天成。

传资料的人该不是瞎说吧!

不知不觉就走到别墅区,山间别墅入住率低,远远望去,黑沉沉一片,像坟墓。

苏东东找到张清丽的别墅时,门口的灯还亮着,贴着墙听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应该是睡下了。

开了法目后,这个地方不亏是风水宝地,隐隐有金光流动,带状,绕着一间间别墅缓缓流动,有时候还会飘进一两家。

这时,张清丽的家就奇怪起来,竟然也有那种晕,而金光流动到这里时,不仅不会飘进去,好像忌惮什么,还绕远了些。

苏东东不再多想,翻墙跃入院内,院内有几盏红灯笼,映得戏台一片暗红,十分瘆人,苏东东贴着墙壁走,尽量不发出声音。

这张清丽将房子一拆,竟然连个遮挡的也没有,也不知道冬天的时候住在这里是个什么感觉,阿雯的房子在后面,要绕过戏台从一条小道过去,即便有什么动静,等她赶过来,苏东东早出去了。

很快找到小仓库,说是仓库并不确切,有一扇假门没有窗,只能从厕所上方的空间翻过去。

厕所里也亮着一盏小红灯笼,苏东东翻上去一看,哎哟妈的,差点吓得她尿流。

十来个平方的暗室里,密密麻麻坐着等人大小的娃娃,墙角有一盏油灯,照在娃娃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娃娃手上都提着灯,看外表跟阿雯提的那盏差不多。

苏东东不打算下去,这房间太诡异,万一下去了上不来怎么办,她才不要跟一堆娃娃面对面,于是趴在墙头上,伸手去够灯笼,但是距离太远,怎么都够不着。

这时,墙角的油灯突然闪了一下,苏东东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她似乎看见一只娃娃眨了眨眼睛。

就在自我怀疑时,那只眨眼的娃娃突然站起来,打开那扇假门,走了出去,它关门时,手里的灯笼亮了起来,噙着的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苏东东快疯了,她一直开着法目,根本就没鬼,这娃娃到底是怎么动起来的。

擦了一把冷汗,苏东东又跳回厕所,掀起百叶窗朝外看。

那只娃娃穿着戏服,姿势僵硬地朝屋内走去,那动作跟昨夜阿雯的状态挺像,苏东东脑海里一闪,却又没抓住。

很快娃娃上了戏台,一手挑着灯笼,一手挽着姿势,跳了起来。

它的嘴一张一合,却没有声音,像是在表演一场无声的喜剧,暗红色的天地,陪着这么僵硬的表演,苏东东只觉得头皮一麻一麻。

这时,纱幔有了动静,张清丽穿着一身暗红色的睡衣,坐到太师椅上。

从苏东东的角度不太容易看见张清丽的表情,加上暗红色灯光产生的眩晕感,苏东东没多久就觉得有些眼瞎。

她掏出一张符纸,画了个诀,符纸幽幽的燃起,苏东东的身影也渐渐消失,不一会儿厕所门轻轻地打开,又轻轻地关上,始终不见半个人。

苏东东用的隐身符,这玩意儿是高档货,祖姨奶奶再三叮嘱,用一枚少一枚,让她省着点,而苏东东目前的画符手艺,只能算勉强,简单的没问题,像高级符就不行。

苏东东朝张清丽靠近时,心里还琢磨着回家后一定要勤学苦练。

‘练’字还没想出来,脑袋就断片儿了。

这是张清丽吗?

虽然身材没变,可坐在太师椅上的女人分明是个垂垂老妇,皱纹一条打着一条,腮边坠着两坨肉,这是苹果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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