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云枝笑道。
走了一会儿,云枝瞧见了一扇半掩着的门,四周都没有人。
透过门缝,云枝瞧见梳妆台前坐了个人,看身形,是她姐姐无疑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给她姐姐一个惊喜。
“阿姐!”云枝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那人转过身来,却是一张陌生的脸。云枝吓得坐倒在地。
那是一张可怖的脸: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爬满了又黑又细的伤痕,皮肉牵扯在一起,像极了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云枝坐在地上连连后退,往她身后一瞥,看到了一张白皙的□□,依稀可辨是她姐姐的模样。
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云枝问道:“你是谁?我姐姐呢?!你把我姐姐弄到哪里去了!你、你个怪物。”
那人看到云枝,先是一怔,许是被云枝的话刺激到了,原本就可怖的脸变得狰狞起来。
孟秋从衣袖中抽出来一根细绳,还未等云枝反应,就迅速上前去,把细绳勒在了云枝的脖子上。
“是你自己运气不好看到了我,你不是想见你姐姐吗那就去陪她吧!”
云枝不停晃动的腿渐渐慢了下来,呜咽声也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完全没了声音。
感受到手下人没了动静,孟秋松开手,低头看到了一双瞪大的眼睛,不甘地瞪着她。
“抱歉。”她伸手替她合上了眼睛。
放下云枝的尸体,孟秋来到台前,看着镜子里那张狰狞的脸,嗤笑一声,拿过面具来戴了上去。
孟秋拿起手边放的那张细长的纸条,走到窗前,轻轻吹响了,一只乌黑的鸽子从上面飞了下来,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把纸条放进鸽子脚边的竹筒中,抬手放飞,看它越飞越远,消失在了天边。
她淡定地回头,云枝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好像睡觉了一样。
“来人。”
一个杂役打扮的人走来进来,看到云枝的尸体,也没有惊讶之色,弯腰站在了孟秋的面前。
“把尸体处理了,别惊动了宫里的侍卫。”她冷冷地道。
“诺。”
杂役轻车熟路地拖起云枝的尸体,从门口拽了出去。
一个小园盒从云枝怀里掉了出来,咕噜噜地滚到了她的脚下,孟秋低头,将盒子捡了起来——是一个珐琅彩胭脂盒。
扭开,是桃红色的胭脂,带着淡淡地栀子花香,她又食指捻起一点,搽在脸上。
确实是好东西,只可惜,她再也享受不了了。
第四十二章
凤仪殿
关上门,顾钟越把席风荷按在门上亲吻。
纵使被亲的七荤八素,席风荷还是强撑着一点理智推开了他,“顾钟越,咱俩的是还没完呢!”
顾钟越亲的正起劲,猛地被推开,他一脸无辜地看着席风荷。
“咱们等一会儿再说。”顾钟越声音喑哑,手又抚上了席风荷的脸。
“不行!你今天必须说清楚,不然你今晚别想留在这!”席风荷威胁道。
事实证明,这确实对顾钟越很有效果。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委屈地看着席风荷,道:“我说还不行吗。”
两人在桌边坐下,顾钟越又把席风荷拉到自己怀里,才心满意足地开始解释缘由。
原来,孙营那个人,虽然笨手笨脚还不会察言观色,但却有一点点医术在身,那日在席风荷宫里,他瞧见了席风荷院里的梨花,都六月份了才隐隐有要谢的迹象。
顾钟越和席风荷本来以为这是吉兆,后来听孙营所言,才发现确实有些蹊跷。
“咱家曾听闻,西域有一种毒药,名为香窃,此药剧毒,易可挥发在空气中,于无形中取人性命。此药无色无味,有一个妙用便是可以延长花期。”
趁着席风荷不在,栏崇找人去挖了那几棵梨树,果然在其中一棵树下发现了一个黑布包裹起来的粉色药末。
后经太医查验,是香窃无疑,“这么大的剂量,若是久居,怕是撑不过一年。”
听着太医的话,顾钟越后脊一阵寒意,他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还好发现的早,不然……
只是,这种恶毒的东西,怎么会再次出现在宫中,李尚琮又是怎么知道的?
“来人,去铭簪楼。”
李尚琮跪在地上,眼里都是泪,却见不到半分悔恨。
顾钟越审讯了半天,也只得到这药是从黑市里买来的,至于是谁带进来的,怎么带进来的,李尚琮死活不肯说。
“既然你不肯说,那朕只能把此事全部算在你的头上,你是李大人的女儿,朕不能杀你,但你以后若是敢再对皇后做什么,朕一定饶不了你。”
说罢,顾钟越甩袖离开。
“皇上,你可还记得三年前的七夕,在长明街上,有一个冒冒失失的女子撞到了您……”
还未等李尚琮说完,顾钟越已经走远了,他侧过脸,眼神阴鸷,“朕不记得。”
“……臣妾知错,任皇上惩治。”李尚琮缓缓抬起手掌,贴于额头之上,重重地扣了下去。
“你已经降了她的位分,那他哥哥是怎么回事?”席风荷问道,顾钟越不是那种会迁怒的人。,
顾钟越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李呈先会入狱,是因为他和他的那些同好扰乱了京都的治安,妨碍了初阳将军搜查南谷奸细。”
李呈先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把他们那群人品茶写诗的地方挪到了长明街,吸引了不少路人加入了他们,一时间长明街布满了读书吟诗的人,老幼妇孺,商贾白丁皆有。
本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大弘向来重武,习武的人要比读书人多上不少,以至于朝中文官匮乏。
如今有李呈先这般倒能教导百姓,引导百姓读书。
可坏就坏在现在是非常时期,禁军的搜查因为他们加大了不少难度,本来就像在不惊动百姓的前提下找到他们。
李呈先这么一闹,惹怒了初阳,初阳脾气那么好的人都没忍住,直接把他关进了牢里。
“本就是想着小小惩戒一番,我已经让把人放了,现在应该在家里呢。”顾钟越道。
席风荷也是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想到李尚琮当时的样子,她还是不解,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李尚琮她会以为李呈先是因为她?”
“香窃的事情,我也不能饶了她,就告诉了李崇。”顾钟越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那老家伙知道自己教出来这么个女儿,羞愧难当,当即表示以后再也不会过问后宫之事了。”
“这次,可能是他想吓唬吓唬李尚琮,让她以后老实点吧。”
拿自己的儿子吓唬自己的女儿……真是没想到,这一家人一个比一个奇葩。
“那你打算怎么办?”席风荷问道,南谷奸细一事,总该有个结果,总不能到了他们作妖的时候在处置吧。
顾钟越告诉她自己已经想好了办法,不过要等到过一段时间再告诉她。
“嗯?现在为什么不可以?”席风荷睁大眼睛,看得顾钟越心中更痒了。
“因为啊……”顾钟越拦腰抱起席风荷,朝床榻走去,“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其实顾钟越不仅放了李呈先,还差人在长明街较僻静处买下了一处庭院,准备再建一个书院,大弘幅员辽阔,东南西北四个地区各有一个闻名天下的书院,为朝廷培养了不少人才。
可在京都,虽说也有不少书院,但能叫得上名的,寥寥无几。
李呈先是有些真才实学在身上的,既然他不愿入朝为官,那就聘请他做先生吧。也不会浪费了他的才华。
不过这些顾钟越没打算告诉李尚琮,她应该为她做过的事情悔恨。
至于为什么顾钟越最近迷上了听戏,还特意把云谣社招进宫来,是因为初阳怀疑云谣社里有混进去的奸细。
顾钟越本来是打着戏弄初阳的心思,让他去云谣社探查一番。
“听闻那云谣姑娘可是个美人啊。”顾钟越诱惑道。
初阳不为所动,“臣是有家室的人。”
顾钟越心道我就没有吗?但两人推来推去,还是决定由顾钟越出马,只因初阳一句话。
“你难道不想知道皇后吃醋是什么样子的吗?”
就这样,顾钟越被说服了,他‘不情不愿’地接受了。开始装出了一副开始痴迷听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