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帆连连点头,却又似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三殿下,万一这猎物太过凶猛,夹断了腿,反而兽性大发,跳出来伤人怎么办?”
容信说:“这点我早就想到了。”
夜帆好奇的问道:“哦,三殿下还有什么高招?”
容信爽快的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扔到夜帆手上。
“这个是蒙汗药,把这个涂在捕兽夹的锯齿上,只要沾了这个药,很快就浑身酸软无力,就算它从捕兽夹里挣脱出来,也跑不远啦!”
夜帆赞不绝口:“三殿下真是考虑的周全,周全啊。”
容信明知道他是在有意奉承,但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心里还是颇为舒爽,对夜帆也就越发的和颜悦色起来。
“别墨迹了,赶快把药涂上去,把夹子往陷井里放好。小爷我看你也是个伶俐人,跟着老五那个病痨鬼可惜了,哪天有空,把你调到我身边来,保你一个大大的前程!”
夜帆喜形于色:“那就多谢三殿下了!”
他手脚麻利的把一切都布置好,拍拍手,对容信说:
“三殿下,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容信皱着眉头说:“刚刚夸你伶俐,现在就蠢了。你见过挖陷井上面不铺草的吗?你就这么挖一个大坑放这里,哪个猎物会傻不愣登跳进去啊。”
夜帆说:“当然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容信傻愣愣的往四周瞅了瞅:“在哪儿呢?”
夜帆笑眯眯的说:“这不就是三殿下您吗?”
容信大怒,正想破口大骂,背后传来了一个慢悠悠的声音。
“你是打算自己跳下去,还是要我帮你一把?”
第78章 埋坑
容信大怒,正想破口大骂,背后传来了一个慢悠悠的声音。
“你是打算自己跳下去,还是要我帮你一把?”
容信头皮一紧,他当然已经听出了,这是容齐的声音。问题是,容齐什么时候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过话?加上夜帆之前意有所指,他就是再傻,也知道不对劲了。
他虽然心里有点发慌,但也没有十分害怕。自己陷害他和容乐的事情,可以说根本没有证据,他再怎么说也是容齐的哥哥,他不信他还真敢拿他怎么样。
容信转过身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五弟你也来了啊,真巧。”
容齐淡淡的说:“一点也不巧,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夜帆跳到了容齐身边。
“师傅,你看我这个陷井做的怎么样?”
容齐点点头:“做的不错。”
夜帆丝毫没有自己抢占功劳的意思。
“那都是三殿下教导的好,我可是完全按照他的吩咐做的,一点儿都不敢差了。”
容齐说:“他向来是个给人挖坑的高手,你是该好好和他学学。”
容信见他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讽刺他,简直是把他当成了傻子,不禁恶从胆边生,大声说:
“容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今天到底想干什么?”
容齐叹息道:“看起来你是不肯自己下去了。小帆。”
“在!”夜帆连忙上前。
“帮他一把。”
“是!”夜帆摩拳擦掌,走到容信面前。
容信厉声喝道:“夜帆,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主子不敬――哎呦!”
他两只手软软的垂了下来,原来夜帆已经把他的两只胳膊弄脱臼了。
容信的身体在颤抖,夜帆刚才动作之利落,速度之快,他甚至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他终于意识到,容齐和夜帆是和他动真格的了。
他既惶恐不安,又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他们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他看着一步步逼近他的夜帆,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两步,踩到了陷井的边缘,往后看了一眼。
真的不能再后退了,他自己做的陷井,威力如何他清楚。再后退,他掉下去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容信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步一步往前挪着,似乎要抱上夜帆的大腿,倒是把夜帆吓的连连后退了几步。
“五弟,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才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我,我不是人.....”
容信挤出几滴眼泪,眼巴巴的看着不远处的容齐,试图用眼泪攻势软化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能逃过眼前这一劫,等回了皇宫,容齐还不一样是他手中的汤圆,任他搓圆搓扁!
夜帆疑惑的望了一眼容齐,他还真不知道师傅为什么忽然要对付容信,而且是用这么直截了当的方法,丝毫不像他以往的风格,看来是动了很大的肝火。
容齐淡淡的说:“那你倒是说说,你有多禽兽不如?”
容信一咬牙,说道:“五弟,我那个药,本来是打算....打算给丽妃和你用的,真不是打算给容乐用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抓错了人....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夜帆一脸懵逼,药,什么药?就算是皇宫最好的药,对师傅也不可能有效果啊。
容齐说:“你可曾想过,如果乐儿一旦想起来她――”
容信眼睛一亮,他就说,容乐怎么忽然就失忆了,好像完全不记得那晚的事情,肯定是容齐用了什么法子。
他看着容齐的眼神更加畏惧了,他发现,自己真的是小看了这个五弟,他绝不是他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草包废物,之前自己对他多有得罪,只怕是要这次一回清算总账了。
他朝着容齐连连磕头:“五弟,你和容乐那晚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们几个不说出去,外面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我,我可以对天发誓,绝不将此事外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杀了我也是于事无补,你就饶了哥哥我这回吧。”
他看见容齐沉吟不语,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怎么才能打动他,让他饶过自己。
他心中一急,脑子里胡乱揣测容齐的想法,不禁语无伦次起来。
“五弟,五弟,这个男女之事,关了灯,和谁做不是一样。我看你平时也挺喜欢容乐这小丫头的,说实话,只要你情我愿,就算是亲兄妹又有什么要紧!你们以后如果要偷偷来往,我,我还可以替你们打掩护!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不要杀我啊五弟!”
说着,他害怕的嚎啕大哭起来。
夜帆大吃一惊,听容信的意思,师傅和容乐莫非那晚已经....
容齐本来之前脸色略有和缓,听了容信一通胡说八道,顿时又沉了下来。
他这次来威逼容信,报复倒是其次,主要是为了抹掉他那晚的记忆,不让他把那件事情说出去,以免损害容乐的名誉。可是看他方才的胡言乱语,分明毫无道德廉耻观念,不给他点教训,将来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想到这里,他冷声说:“小帆,送他下去。”
他碰一下这个满脑子龌蹉念头的人,都觉得脏了自己的手。
他看了眼夜帆,见他没动,还有点愣愣的样子。
“小帆?”
“哦,好。”夜帆回过神来,上前对准容信就是一脚。
容信大叫一声,跌落下去,一只脚被捕兽夹的利齿夹住,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随即蒙汗药的作用发挥了,疼痛加药效让他很快昏迷了过去。
容齐瞥了一眼陷井里的容信,对夜帆说:“把他今天和那晚的记忆都给洗掉。”
夜帆不死心的追问一句。
“哪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见师傅的脸又有点发红。
“我和容乐――在一起的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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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御医,我三弟怎么样?”容宣问道
张御医摇了摇头:“这只腿算是废啦。”
“啊?”容宣大吃一惊,“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张御医不高兴道:“二殿下莫非不相信老夫的医术?”
容宣连忙说:“没有没有。”心想,这位张御医果然和传说中一样那么脾气臭,难怪身为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太医之一,却被发配到这猎场的驿站中来。
张御医提起药箱,哼了一声:“要不是碰见老夫,别说只废了一条腿了,连命只怕都要送掉。也不知道是谁如此狠毒,挖个陷井就挖了,又是捕兽夹又是蒙汗药的.....”
容宣不禁汗颜,还能是谁,这捕兽夹和蒙汗药都是驿馆的东西,拿走是要登记在册的,确确实实就是容信自己拿去的。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么糊涂的,挖个坑还能自己不小心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