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一早便出门了。”
“可知去哪儿了?”
“小会不知。”
“我去打个电话。”古今说着就要起身。
“古小姐,喝了醒酒汤吧。”
古今看她说话声音极小,想来是怕自己训斥,可又担心她的身体,所以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古今不忍拂她的意,应了声好,大口喝完了醒酒汤才往外走去。
古今进了宁伯渊的书房,摇了号码,又将电话放在耳边。
“他在吗?”
“谁?”林黄还没睡醒,就被女佣喊着下楼接电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还有谁!”古今见他迷糊,便加重了语气。
林黄纳闷,要说他外面的女人也没有敢对他这般态度的,他刚要凶回去,只听佣人说是大院来的电话,他便将舌尖的话收了回去。
“古今啊!伯渊他不在这里,兴许有事了。”林黄见是大院打来的,那就只有古今了,便立马换了强调。
古今皱了眉头挂了电话,他说的“有事”就是有关军事,宁伯渊找他们,只管娱乐。
她又打电话给白秦和柯智麟,两人都说没看见。古今气愤地挂上了电话。她原本气呼呼地进来,打完几个电话后,又像被人松开了出气口,她身上的气慢慢地跑了出去,连同整个身子也没了力气,软软地趴在桌子上。
不多会儿,电话铃响,她还迟疑要不要接。宁伯渊有很大可能忙公务去了,若这通电话有何机密,她擅自接了也不太好。
她虽任性跋扈,但也懂得分寸。
正当她思索间,电话铃声停了,她如释重负。可过一会儿,竟又响了起来。这次她未迟疑,若是打了第二遍,说明真有要紧事。
“喂您好,宁伯渊不在家。”古今先声夺人,以免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她不该听的话。
“嗯,他在斜西街口的咖啡馆。”
古今听着电话里熟悉的声音,不知不觉间,气又慢慢地充满,不是生气,而是朝气。
“好知道了。”古今意识到自己内心的起伏,刻意冷了声音。
“不过来?”
“为何过去?”
“你不是在找我吗?”
“你怎么知道?”古今倒真有些惊讶。
电话那头先笑了几声,接着说:“心有灵犀。”
“呸!”古今挂了电话,但还是收拾了一下去了咖啡馆。
咖啡馆内,悠扬的小提琴声似一抹云雾,渐渐地笼罩了带有法式吊灯的天花板。宁伯渊挂了电话,回过头却见金川贵起身,似乎准备要走。
宁伯渊走过去按住他,见他眼中疑惑,便轻轻一笑靠在椅背上,双手指头略微分开,搭在膝盖上交叉在一起。
“正好今日撞见,提前见上一面。”
“你的闺中人?”金川贵打趣道。
“何止。”宁伯渊回了他一笑。
金川贵一听脸上的疑惑变成了惊讶。他跟了宁伯渊认识了很久,在德国时他们同校不同班,总是能听说宁伯渊身边跟着个女孩儿,可他总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见过,今日正好有这个机会,让他见识见识。金川贵心想,能配得上宁伯渊的,应是个有勇有谋、凛冽干练的女子。
不一会儿,古今来了,见了来人,金川贵目瞪口呆——竟是一个稚气未脱、嚣张跋扈的女孩儿。
他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抵触。
“这么急?”宁伯渊见她额头都是汗,将自己的茶盏推了过去。
古今也不扭捏,端起杯子就喝了起来。
金川贵抿嘴不言,生怕她看到自己,她不问也好,不问他便不答,那样就能避免两人交流的机会。
“这是什么茶?”古今真没注意看他,喝了一口,还意犹未尽地,将茶盏里的茶喝了个精光。
“茉莉加了蜂蜜,好喝吗?”宁伯渊见她喜欢,又给她倒了一杯。
“好喝!”
“那我晚些买点回去。”
歇了一会儿,古今才想起自己干嘛来了。
“听小会说我昨晚哭了,可是有人欺负我了?”
“是我——”宁伯渊见她将茶盏往外推了推,便将她面前的杯子拿过来喝了一口,“亲了你。”
宁伯渊故意地,将她极力想要压下去的东西挑了起来,她越是隐藏,他越是要掀给世人看,等到所有灯都点亮了,她再也没处逃。这不,此话一出,就连喜怒不形于色的金川贵也不禁咬了咬下嘴唇,将上牙龈露了出来。
古今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见他嘴角勾了勾,这心头才窜起了火,只想摔东西,可见眼前空无一物,便伸着手够到宁伯渊面前的茶盏,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放。那茶盏质量出奇得好,被她这么一摔竟然没有碎,只将茶水震了出来。
亲吻可不比握手拥抱,不比中毒喂药,也不同于上次在博物馆,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出此下策,那是实质性的,被他欺负了的。她此时想叫喊也叫不出,只是脸上十分痛苦,嘴角撇着,像下一秒要哭出来。她觉得天花板上的小提琴声也充满了委屈,那声音冲进她的耳里嘴里,都莫名地溜进了眼中,想是它在上空沾了雾气,竟在她眼中冒了出来。
“可你昨晚哭并不是因为我亲你。”宁伯渊见她又生气又委屈,连忙坐直身子,手想伸过去,见她眼中湿意越来越重,又猛地缩了回来。
这一动作都落在金川贵的眼中,在他心里,宁伯渊是战场上的王者,是谋略上的奇才,他从未见他退缩,可在这女子面前,他倒是怕了。
“昨晚你要我留下,可我偏走了......”宁伯渊话没说完,怕说完古今又要闹了。他一早就听小会说了,那时他心里是极其雀跃的,他进房看了她,她在熟睡,他便没有打扰,吩咐小会煮了醒酒汤,才过来与金川贵见面。
古今听了心里更加难受,这样子倒是她醉酒都要粘着他了。她不想承认,偏偏脑子里不清不楚,记不得昨晚发生的事,她知道宁伯渊不会骗她,可另一方面,她为自己粘着他感到羞耻。
她一直推着他的,如今醉酒又缠着他算怎么回事!
她心里清楚,可偏嘴硬,霍的站了起来,凑近宁伯渊大喊:“骗人!”
她跑了,心里还一直念叨:我怎么会这样?我才不会这样!
宁伯渊知道她此时心中矛盾,也不去打扰她,吩咐店家给他包二斤茶叶,扎口要扭成一朵花,盒子要紫色的。店家应声,转身忙去了。
“见到了?”宁伯渊又径自喝了起来,桌子上的湿痕他也不去擦,这样就像是古今还在似的。
“见到了。”金川贵声音苦涩,因他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心中的念头涌了上来,滑到了喉间,又突然掉了下去,像是心中装了个吸铁石,将这铁一般硬的话狠狠地吸了下去。
“她跟着我,不需要懂太多。”看出金贵川的疑虑,宁伯渊说出心中的想法。
金川贵显然不赞同他的说法,“正是因为她跟着你才需要强大起来。”
宁伯渊听懂他的意思,但还是摇摇头,“那样活着太累,你累吗?”
“累!”
“我希望她活得自由。”
“可现在的世事不允许。”
“所以我在努力。”
听宁伯渊这么说,金川贵心里倒是有些震惊,他点了点头,不再参与到宁伯渊的感情中。
不一会儿岳平来了,他见金川贵在,有些支吾。
“芯片的事怎么样了?”像是洞察了岳平心中所想,宁伯渊不动声色地将话头引了出来。
岳平见三少爷不避讳,那这人肯定是可以信任的,可他面色仍然沉重,“芯片是解锁了,可这里面像是藏着线,曲曲绕绕的,听不见任何声音。”
之前脸被人削平的情报员,身上所携带的芯片十分复杂,有可能也是情报员故意将信息输入得天花乱坠,让敌人发现也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宁伯渊心里一阵发酸,为现在的局势,也为死去的弟兄。好在他身后有强大的队伍,历经辛苦后,才将情报员的芯片破译成功。
只不过让他有些疑惑的是,这次的芯片破解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
“线?”宁伯渊放下茶盏,面色有些凝重,他用食指一圈一圈地绕着下巴,忽然眼中一亮,“可是画?”
“画?”岳平先是疑惑,紧接着双手猛地一拍大腿,“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