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那里许了个愿,成了!”陈高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发着光,怕宁伯渊和段意不信,他又道:“我在他那里供奉了一尊像,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但真的很灵,你们也可以去试试。”
段意本想让他迷途知返,可宁伯渊却拉了拉他,段意明白他的意思,恐怕大家都看出是劝不住陈高了。
宁伯渊就顺着他说:“怎么供奉?我倒是也有心愿未了。”
陈高一听宁伯渊感兴趣,便积极地说:“很简单,只需要每个星期送点血过去,就能养活它。”
宁伯渊一听,心里不住地胆寒,“血?自己的?”
“对,这中间要尤其注意,如果沾上了别人的血,那就会遭到极大的反噬。”陈高用手捂着嘴,压低了声音,仿佛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段意一听也手脚发寒,他没想到陈高已经痴迷到这种地步,可是之前与他交流,他也算是有勇有谋之人,可现在为何会变得疯疯癫癫的?
难不成遇见了野秋会让他精神失常?
宁伯渊和段意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但知道野家是搞巫术出身的,说不定,野秋早已悄悄控制了陈高呢?
段意定了定神,道:“只需要供奉鲜血就可以了?”
陈高张口想说些什么,可又有些迟钝地道:“以我们这种等级,如若想要达成愿望,只需要供奉鲜血,但最高等级的,我就不知道了。”
宁伯渊低了眼眸,终于明白陈高是如何得知这么多消息的了。
南杭野家虽不是什么官宦之家,可是他们家在南杭的地位可见一斑,甚至上京有权有势的人都会到他们家拜一拜,因此,他们家在南杭就像是拿了通行证,谁见到他们都得礼让三分,这样一来,他们家有一个巨大的关系网就不足为怪了。
而段意的钱庄又是上京权贵的聚集地,两地有这两家撑着,人来人往,少不得传出些风风雨雨。
可是在多少人的口口相传中,这假的,竟冲撞出真的来了。
送走了陈高,宁伯渊和段意到大院闲聊,正值月中,林琅忙着给工人算账,两人也未碰面。
段意跟着宁伯渊到了书房,谢秀儿给他们端茶来,只是今日的她精神不好,竟把茶洒到了地上。
“对不起三少爷,对不起对不起。”谢秀儿像回过了神,她连忙拿手帕去擦拭地上的水渍。
宁伯渊眼中犯疑,谢秀儿以前也算是个爱干净的人,就算做错了事,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也不会用贴身的手帕来擦地面。
恍惚间,宁伯渊想起古今说她得知信件在何桂房中,就是听谢秀儿说来的。
那谢秀儿是如何得知的?
谢秀儿跪在地上不停地擦着已经泛着光的地面。
“已经擦干了。”见她魂不守舍的,宁伯渊提醒了她。
“哦,好好!”谢秀儿猛地回神,她手忙脚乱地将地上的残骸收拾好。
“不用送来了,忙去吧。”宁伯渊准备晚点单独去找她谈谈。
谢秀儿如蒙大赦,她慌张地端着盘子就走了。
“你这佣人手脚不灵活啊。”段意也看出谢秀儿有些反常,但又说不清问题出在哪里。
“可能最近事情多,忙不过来。”宁伯渊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中却怀疑起她来。
她这样的症状,倒跟陈高很像,难不成?
宁伯渊想到这一层心里就发寒,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如果谢秀儿真的被野家控制了,那这中间牵线的人是谁?他又想借谢秀儿的手对付谁?
想到昨天那个差点闯进何桂房间的人,宁伯渊心头一震!
有人要对付古今?
“清塘那块地有人惦记上了。”没看出宁伯渊在想什么,段意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而宁伯渊被打断后,也就没继续深思这个问题。
“东西真在那里?”对于清塘,宁伯渊也有耳闻,据说那里藏着一个秘密的地下研究室,里面藏了许多新型的武器,可这个说法,至今没有人证实。
“我本来也不确定,可是看陈高的反应,应该没错了。”
“他可能知道些眉目,我们若想打探清楚,就不能把他撇清。”
段意点头赞同,但同时也有些担忧,“可是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宁伯渊回想一下陈高的表现,便道:“你知道吸食鸦片的人,都会有短暂的精神错觉吗?过了那个劲儿就好了。”
“你是说他吸鸦片?”段意提高了声音,有些惊讶。
宁伯渊轻轻摇了摇头,“不一定,但肯定是某种能控制人的意志的东西。”
“还得继续跟。”段意说着伸了个懒腰,“去看看我的小林琅。”
话音一落,宁伯渊却抬起脚往桌子上一踢,“滚出去!”
关门声夹杂着段意爽朗的笑传来进来。
宁伯渊见段意走了出去,没有耽搁就拨通了林黄的号码。
“给我找个有手段的女人。”
林黄此时正打着牌,听见宁伯渊来电话后,他一边握住电话筒,一边不停地往桌子上瞄,根本没听清宁伯渊的话。
“干嘛用?”
这时有人糊了牌,林黄急得直跳脚!
“勾引个男人。”
“好办好办!”林黄头微微离开接话筒,往桌子上凑。
“明天早上八点,在‘九元观’。”
“好好好!”林黄匆忙答应着,便挂了电话。
“我差点胡!”林黄想起马上要胡的牌有些可惜。
“晚了晚了!”
接着,又是一阵搓麻将的声音。
翌日,宁伯渊一早就派人去接野秋,而他自己尽主人之仪,先到九元观等着。
这时,小厮送来一份甜点,这是这家店的规矩。可宁伯渊觉得甜腻不太爱吃,便朝一边推了推。可是这一推不小心推到了甜点上的奶油,他皱了皱眉头,转身去了洗手间。
正当他洗完手走出来后,却看见一个小身影坐在沙发上,他眼神一暗,快步走了过去。
“谁让你来的?”宁伯渊居高临下地看着古今,那阵势仿佛要把她吃了似的。
古今也没想到在这能看见宁伯渊,一开始她倒是有些惊讶,可见宁伯渊气势汹汹,她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林黄......”
“这王八蛋!”宁伯渊一脚踹向面前的桌子,桌子因与地面的摩擦,而发出“吱吱”的声音。
宁伯渊在古今面前可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以前她就算是闹翻了天,他也认命地给她兜着。
就连宁伯渊拿枪指着她的那晚,他也敛起了火,并未真正将怒气释放出来。
可古今现在回味过来了,宁伯渊只在一人面前这样,在他的朋友那里,不知有多霸道。
但他究竟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
古今悄悄抬眼看了看他,只见他身上还闪着火光的影子。
这次虽然不是凶她,但古今也感觉那火是冲着自己的,因此她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缩了缩脖子。
这时林黄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见宁伯渊和古今面对面站着,他以为他们已经和好如初,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老子的屁股!”林黄还没沾到椅子呢,就被宁伯渊踹了一脚,他双手捂着自己的屁股,一弹一弹地往旁边跳。
“这种场合你也敢带她来?”宁伯渊绕过面前斜着的桌子,走到林黄面前,揪起他的领子。今日的场合十分重要,他需要一个女人来吊住野秋的心。
可是林黄把古今带过来算怎么回事?
“什么场合?”林黄一时有些疑惑,他咳了两声,将宁伯渊的手拉下来。
宁伯渊作势又要去踢他,林黄连忙躲了起来。
“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你全当耳边风了是不是?”
“你不是让我带古今过来吗?”林黄边躲边叫。
“我什么时候提到‘古今’两个字!”见林黄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宁伯渊差点跳过去打他。
林黄这时一拍头,猛地想起来,他也急得挤了挤眼。昨天他顾着打牌,下意识地把宁伯渊说的“会勾引男人”几个字转换成“古今”,可今日这场合,明显就是真正地送人去的,他要是敢把古今送出去,宁伯渊还不把他的皮给剥了。
“好办好办!”林黄搭讪着挥了挥手,又重复着这几个字。
“滚去办!”宁伯渊指着门口,林黄则一溜烟儿地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