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去德国的时候。”
古参谋一怔,本准备狠狠地吃他一把,这时却顿住了手。
“她的事你都了解?”古参谋没有立即现出底牌,他得盘算盘算古今跟他的关系。
宁伯渊见古参谋聊到了这件事,便起身把门关上,古参谋见宁伯渊如此谨慎,倒是对他刮目相看。
“了解。”宁伯渊轻轻吐出两个字,便推动一棋,接古参谋的招。
古参谋倒是沉吟了一会儿,他从来没把女儿和宁伯渊联系到一起,他原以为以古今那么高的眼界儿,肯定看不到宁伯渊。可他又想起上次吃饭时,古今对宁伯渊的评价,她说他是全上京最有本事的男人,以古参谋对宁伯渊的了解,古今可能是陷入了爱河,识人不清吧。毕竟宁伯渊生得一张魅惑众生的脸,上京的花季女子,鲜少有对他不倾心的。
“看来这三少爷的舞厅没白开,倒是会哄骗姑娘。”说话间,他吃了宁伯渊一子儿。
“古今是个人精,只有我被她骗得团团转。”宁伯渊挪动棋子,以防守为主。
“话虽说得好听,但不知道三少爷有几分真心。”古参谋这棋下得极重,他是真看重古今的,古玉嫁人的时候,虽然他知道宁骞也不是什么上乘之才,但也并未嘱咐太多。这下轮到古今了,他恨不得把宁伯渊整个人都翻过来倒过去地察看几遍,看看他究竟值不值得古今托付终生。
“真心若按几分来算,也太不值钱了。”宁伯渊待局布好,便吃了古参谋一子儿。古参谋这时吃得正酣,猛地被人拿下一局,他倒是诧异了,仔细一看,原来宁伯渊刚刚看似防守,实则把他的路都堵死了。
“巧舌如簧!”古参谋此时并不把宁伯渊当作元帅的儿子,他就是古今的众多追求者之一,他必定要拿出做父亲的态度,替女儿好好把着这关。
古参谋没想到宁伯渊深藏不露,他刚刚倒拿捏得很稳,可看懂了宁伯渊的布局后,他渐渐地慢了起来。
古参谋觉得宁伯渊在等待着,不过多年老棋手的他,却不知宁伯渊在等什么。
古参谋捏着“车”,迟迟没有下下去。过了一会儿,他恍然大悟地看着宁伯渊,“雕虫小技。”说着古参谋便把手里的棋放了下去,“将军。”
本以为宁伯渊会推旁边的“小兵”出来挡,可宁伯渊却将自己的“马”放回原位。虽然“马”不能阻止古参谋“将军”,但也算是回到自己阵营了。
古参谋狐疑地“诶”了一声,他丝毫没想到宁伯渊会这样做,如果宁伯渊推出了“小兵”出来挡,再架出自己的“炮”,他不一定会赢。
看着古参谋疑惑的眼神,宁伯渊轻声道:“没有兵,何来将。”
古参谋被他这句话彻底震惊了,他不停地打量着宁伯渊,差点在他身上钻出了洞。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沉声道:“古今信你。”
“我知道。”宁伯渊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信,我便信了。”古参谋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宁伯渊的本事了,他从布局开始,就在向自己透露着他懂得如何在战场上分布兵力。随后又吃了他几子,表明他不是任人欺负之人。接着,他以“没有兵,何来将”这句话表明自己的立场,也正是这句话,让古参谋彻底对他放下了成见。
也许,在某种程度上,宁伯渊比宁骞甚至比元帅的造诣都高,因为他懂得抓住民心,这样的将,没有兵不愿意跟他。
古参谋这时才恍然大悟,他还在想,自己那眼比天高的女儿,怎么会看上一个一无是处的人。从今天这盘棋看来,古参谋知道,古今找对人了。
“那今早闹得那沸沸扬扬的兵?”古参谋知道宁伯渊隐藏了自己,如果不是为了让他放心地把古今交给他,也许他到现在还会继续隐藏自己。
“金将军的。”宁伯渊将棋收起来。
“嘴巴挺牢。”
“毕竟......古参谋现在还不是我的人。”
古参谋听着这大逆不道的话倒爽朗地笑了起来,“我今天算是明白了,宁家属你小子最阴,骗过了全上京的人。”
“那今早闹得沸沸扬扬的兵?”宁伯渊将棋收好,反问了古参谋。
“我嘴巴也很牢。”古参谋并不觉得宁伯渊这是以下犯上,如果他没跟自己女儿在一起,他还高自己一截。
可如今就算他跟古今在一起了,古参谋也不愿看见他卑躬屈膝的样子,那样只会让自己看不起他,倒是他现在落落大方,有礼有节,他看了也愿意打心里捧着他。
随后,宁伯渊说自己要带古今回去,而古参谋还要在这里陪着元帅,两人便告了别。至于古今和古参谋,这里人多眼杂,他们便没有单独见面。
第27章 归来
回去的路上,他们并没有像平常一样并肩坐在一排,古今披着大衣窝在后座,而宁伯渊则破天荒地坐在副驾驶。两个人心里都存着些别扭,纵使宁伯渊习惯了先低头,此时,他也强忍着自己没有回头看。
从两人一上车,何仁辉就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三少爷不爱坐副驾驶,有了古小姐在,他更不会坐副驾驶,可今日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两人吵架了?
何仁辉一路上闭嘴不言,他不敢多问,可心里又为他们闹着心,希望他们能赶快重归于好。
三人就这么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大院,宁伯渊率先下车走向书房,古今这时轻轻睁开双眼,慢慢地把身上的大衣拿下,又慢慢地推开车门。
她的动作都极慢,生怕走快了与谁碰在一起似的。
何仁辉将两人的别扭都看在眼里,这心里更着急了。
宁伯渊沾了房又出去了,而古今也将自己关在房间谁也不见。
宁伯渊去林东找了周达,而周达在听见老于死了之后,呆坐在凳子上,好一阵子才回过神。
良久,他才吐出一句:“那倒好,没人跟我争了。”可是说完,周达的眼睛却湿润了。
宁伯渊看出老医生其实心里还是很难过的,毕竟比了大半辈子的人,突然就这么没了,这心里总有些空落落的。
不过今天宁伯渊过来有另外一件事要问,老于那里的病人肯定是宁朗,但是宁朗既然要依靠老于拿药,为何还要痛下手来杀他呢?
心里这个疑问一直想不通,宁伯渊便问:“老医生,您能说说‘放仙’的具体事例吗?”
周达一听,眯了眯眼,似乎在回想放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疗效。
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睛猛地一亮,“我倒是听老于提起过,说他那个病人,用了‘放仙’之后,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宁伯渊神色一紧,“变了一个人?”
周达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对,我记得他之前跟我抱怨过,说什么一会儿这个名字,一会儿那个名字,他都搞糊涂了。”
宁伯渊突然想起“田中”这个名字,难不成宁朗体内还住着一个人?想到这里,宁伯渊感觉头皮发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医生,‘放仙’是什么病用得多一些?”
周达一时想不起来,便起身道:“我去给你翻翻医书去。”
周达把医书找出来,眯着眼睛在上面找,不一会儿,他惊喜地喊:“找到了找到了!”
宁伯渊连忙凑过去看,在看见“放仙”的主治功能后,宁伯渊浑身震了震。
双重人格!
宁伯渊不禁回想起宁朗许多奇怪的举动,有时他平易近人,脸上总是挂着浓浓的病痛,但有时他却冷若冰山,身上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宁伯渊这时才明白过来,前者是宁朗,后者是田中,而田中每次在宁朗体内挣扎时,就得靠着老于这里的“放仙”加上催眠的效果,才能让他彻底地替代宁朗,在世间行事。
到最后,当田中真正地代替宁朗之后,那老于的存在只会增加泄露他秘密的可行性,于是,他便让老于在世间永远消失。
宁伯渊有些替宁朗打抱不平,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当了田中的替死鬼。
接着,他又想起废楼那里的画,应该只有第一幅才是真正的宁朗,而宁朗小时候在别人的嘲笑下,硬生生衍生出了田中。宁朗不强大,那只有田中来帮他。
想通了之后,宁伯渊对周达道谢,便驱车回了上京。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