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还真是云星!
不止是云星,这屋子怎么有点眼熟?
落家!
这才想起来,昨夜琉书有出现过,怪不得。
云星道:“我都叫了你几十声了,你一点都听不见,睡那么死,我都怀疑你是装睡还是晕过去了?”
白锦揉了揉脑袋,道:“你怎么在这?”
云星道:“我醒了之后想起来你也醉了,怕你想不开,就四处找你,白玉说,你在落家,我就下来了。”
“我哥又怎么知道我来这?”白锦又问。
“我怎么知道?”云星道。
记得昨晚她去“卧石谷”并没有对任何人说,琉书怎么会出现在那?
这疑问一出,白锦那乱糟糟的脑袋里,立刻出现了一大堆人影,风伯?月一?哥哥?云星?子兰君?
还是算了,跟织网似的谁能想清楚。
门外,传来琉书说话的声音。
云星起身,对她低声道:“我先躲起来了。”
“等下。”
白锦立即拿出,那两只一模一样的簪子,以木盒装着交给云星,嘱咐她帮她送到不周山,另一只,则是送给云星自己的。
云星应了一声,在琉书进房前,及时化为灵光从房中消失。
白锦歪着头,望向门口来的方向,心里想着是不是琉书?但是呢,早已有了定论,光听脚步就能听的出来,肯定是他。
等琉书走过来之后,还真是!
白锦立即问道:“你昨天晚上怎么去的‘卧石谷’?”
琉书一如从前,脸上带着浅浅笑意走近,坐在榻沿,反问道:“醒了?”
白锦又道:“我在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那的?又是怎么去那里的?”
琉书笑了笑,道:“你记好一件事,你无论在哪里?我都会知道。”
“不可能!”白锦立即道。
琉书回道:“不信,下次且一试。”
白锦有了小心思,假如他回仙,必然会如此,可他如今转世是个凡人!怎么可能?
“我饿了,等你吃饭,来吧,帮你穿好衣裳,让厨房里做点吃的。”
白锦抓住衣领,道:“我不要!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千里迢迢去那里的?”
琉书停在半空的手,顿了顿,不管她拒绝,随即又握住她的手,就要把她拉下榻。
“非礼啊!来人呐!”
琉书笑了,放开她温声道:“院子里等你。”
不说,那就以后慢慢套吧!反正时间有的是。
穿衣裳还不容易,变一个就是啦!
琉书前脚刚到了院子里,白锦后脚就蹦跳着到了。
“你想吃什么?”白锦问。
琉书道:“我这人不挑,什么都行,但是我想吃你做的。”
白锦皱眉,别说做饭了,这辈子连灶台都没见过。
但是呢,吃过!
想当年跟着哥哥们闯荡人间各酒楼,什么山珍海味,人间佳肴都吃过,虽没见过怎么做的,但是,依稀记得所吃的食物当中,都有什么!
如此一想,把它们都掺和起来,是不是味道就差不多了?
“那就最简单的吧,你会做什么都行。”琉书见她一直不回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想太为难她,便如此说。
白锦心道:“简单的?简单的又是什么?那是怎么做的?白粥?那是什么?那是白米粒儿,放进了水里,就成了粥了,哦……如此就是最简单的,那好!”
琉书见她还是不说话,又说道:“你该不会是不会做吧?”
白锦正了正身子,立即道:“胡说,谁说我不会做,我现在!就做给你吃!走!”
装模作样的到了厨房,琉书支走了厨房里的丫头们。
白锦把琉书强行按在凳子上,让他坐下来,说道:“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就做好,嘿嘿。”
回身开始忙活。
锅碗瓢盆一阵乒乒乓乓,“哐”锅盖掉地上,“哗啦”盘子碎了。
菜在刀下四溅乱飞,火不够了,着急添火,一回头菜要糊。
铲子在锅里着急忙慌一顿翻,顿时,锅里的菜蹦出去一大半。
面对黑乎乎的菜,干巴着透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白锦端上来后,带着一脸灰满怀期待的,“砰”一声大大咧咧地放到琉书身前,道:“吃吧!”
琉书望着那一盘子烧焦的菜,依稀有的还冒着火星,眼中没有惊讶,反倒是异常的温柔。
起身捏起雪白的袖角,为她擦拭着脸上的黑灰,即使根本擦不掉,用他那低沉又温柔如玉般的嗓音,轻轻道:“做菜之前要放油。”
“油?”白锦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不明所以。
“还有,菜不是大个,要切成细细的丝或者小小的丁,不然,像你似的切的像块木头一样那么粗,可要怎么吃?”
琉书言语低柔,如冬日下的暖阳,融化了冰雪。
“那你不帮我?”白锦略有责怪的噘嘴。
琉书柔笑:“不让你体验体验,你怎知做饭是如此麻烦的?你又怎知?我们凡人的生活是如此繁琐的?但是呢,还得好好走下去,把这些表面上认为繁琐的事情变为一种乐趣,时间久了,自然没什么大不了。”
白锦不解的听他,讲了一番大道理,心中有虑,但想了想,他说的也是有理的。
但隐约又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便又低声道:“你为什么不问我?昨夜为何在那条河边?”
琉书轻声道:“你若想告诉我,我随时等着,可若你不想提及,就先放在心里,等哪一日,你想告诉我了,再对我说,我永远,是为你倾听的那一个人。”
“琉书。”落老爷忽然出现在厨房门口。
白锦想擦擦脸上的灰,也为时已晚,他那凡间父亲已正色凛然的站在那,一双目光往身上打量。
不知怎的,白锦竟觉得,他这幅样子和那个严肃的小眼神,像极了风伯!
“父亲。”琉书走向落长安,叫道。
落长安道:“东口街铺子里出现了一些棘手的事,琉年无暇顾及,你先走一趟。”
琉书道:“好,我这就去。”
白锦正想说,“我可以去吗?”
谁知,落老爷道:“我看姑娘生性洒脱,有些无拘无束惯了,若以后成亲,好歹也是个少夫人,得端庄大雅,趁着这些日子,就让她跟着你娘,在冯婆婆那里学些规矩吧!”
“是。”琉书应答。
白锦只看到,落老爷那眼神,在自己身上如扫帚扫灰似的随意划拉过,就走了。
自己一句话也没说,就被安排好事情了,而且是学!规!矩!
简直是天大的玩笑!
“想我绝世小仙子,沦落到人间来学规矩了?这让我死去的父亲母亲情何以堪?哥哥们面子往哪儿搁?”她蹙眉暗自嘀咕。
“我认为,父亲说的极为有理,你就先跟着我母亲,别担心,我母亲脾气很好不会刁难你,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那你晌午能回来吗?”
琉书想了想,道:“不清楚,父亲既说是棘手的事,那就可能时间长一点,总之,再长,傍晚之前我也会回来的,走吧!我先带你去母亲那。”
“那好吧!”
围着宅子辗转走着,白锦想起一件事,她母亲的宅院,不就是小时候她试图偷走他的地方?
如此想来,还是熟悉的。
果然,还没进那处宅院,落夫人身旁那位年长的妇人就已在等候了,看见琉书,立即笑脸迎上来,道:“少公子,老爷方才吩咐了,说让我教白锦姑娘一些家里的规矩,以免日后临场出错,被人笑谈。”
琉书对她道:“婆婆辛苦了,小锦就交给你了,我会晚些回来,方才我已与小锦说了,说冯婆婆此人和善,在婆婆面前不必拘谨,如此,婆婆费心了。”
“唉!少公子哪里话,等提点少夫人是老奴的福气。”
白锦心道:“哪里是福气,能提点我这个小仙女,那可是你几生的大运啊!了不得的。”
琉书嘱咐了冯婆婆,又对白锦道:“跟着婆婆要听话,我先走了,晚些回来,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可要把你学的什么,冯婆婆教的什么都要告诉我,我要看看,冯婆婆教的大知识,你学会了多少?”
点了她额眉一下,含笑走了。
白锦冲着他离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使风婆婆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夫人陪老夫人在祖氏祠堂,过会儿会回来,你就先跟我学着,其他的,夫人会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