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上枕(66)

“不可能,我亲手封眼,你怎么可能会解开?”说完此话,天帝气火攻心,一口血吐了出来。

同时,“天宫”外红光乍来,照应满殿,红似血光!

“红光!”

列仙失声惊道,不由得纷纷看向琉书。

“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私自开眼,未免天界迎来血光,留你不得!来人!把他给我带进天牢,设诛仙阵。”

“且慢。”天帝话音刚落,只听宫殿外传来一人声音,琉书和月一再熟悉不过,不是舅父又是谁?

他毕生修为已没,实在想不出,他是用何方法入的“天宫”。

万慈道人缓缓走进,体态已无先前轻盈,仙姿具无。

“万慈!”天帝惊道。

自落灵子天妃死后,万慈便再也没有现身,不止天帝和天后,连列仙也为之所惊。

“多年不见,还是如此暴性之风!封天印丢失几万年了,天帝怎么还为回心?”

第七十五章天宫

天帝:“万慈,这些年你们二人在方丈洲,可打了一手好盘算,召风伯!我倒要看看,他这个师尊,当年是怎么誓死承诺的。”

琉书:“不必了,师尊闭关未在灵鸠山,此事,也与他无关,他并不知情,父帝不必迁怒于师尊身上。”

“天帝此言错了,琉书并不是一个小孩子,他有追究这件事情的权利,那时他还小,在什么也不懂的情况下,便已经带上了不祥之人和红光天象的罪名,如今站在这里,他可以找出这件事情的真相,就如他所说,如果,他真的是会给仙界带来血光之灾的人,那么,不用仙界处置,他自己便会了结自己一生,但若不是,他有资格找出这件事情的真相,列仙说,我所言可对?”万慈道人说着,转回身子望向诸位列仙。

在场众仙,无不微点头赞同此话,其中一老仙者,走出来,说道:“天帝息怒,万慈所言有理,三殿下幼时出生逢红光,因何出现红光血兆,众仙都并不知道,包括他自己,想来也并不知情。殿下生来,无有诏书,不能入天界,如果殿下因此次册封之礼,假借之由上天界重翻此事,也是情理之中,不如,就借这次机会,把这件事情,彻底有个明白吧,如果是,当即处置,永不留后患,假如不是,便可昭告六界,三殿下无忧。”

大殿下走出,说道:“父帝、母后,此次来‘天宫’中的列仙,基本都是龙族的亲信,说白了,也与凡尘中的家事相差无几,就抛去礼节吧!我虽与三弟不常见面,但三弟这些年来,在方丈洲一直很是安稳,前些日子,他闯龙谷以身试探有没有红光,无非,就是想知道此事究竟是什么原因罢了。”

天帝对大殿下反问:“那他今日来天宫,又恰逢红光出现,此事你怎么说?”

一时,大殿下哑然。

万慈冷冷一笑,道:“如果我说,是在你自己身上,你可信?”

此言一出,众仙大惊!

天帝拍案而起,怒道:“万慈!”

天后肃容道:“万慈道人也算是老仙神了,该明白,言不可乱讲这点道理。”

万慈轻蔑一笑,又道:“我自然知道言不可乱讲,但天后要清楚,今日所逢的是什么事?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若要查明真相,却又小心翼翼,不可言讲,不可乱说,那还查个什么?凡尘官府也有任受冤着诉状的道理,难道受世人敬仰的大天界,就没有了?”

万慈道人说完,目光又转向,怒视着此处的天帝,接着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心神已经被封天印反噬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位仙者,又是一阵惊恐,琉书看了眼舅父,又把目光投向父帝,没有言语。

天帝已是勃然大怒,额头上青筋暴起:“勿要再与他们二人多言,即刻关押,诛仙阵处决!”

万慈凛色高声道:“你在害怕?莫不是被我说对了,这些年来,自己也没少受了被反噬的苦楚吧!红光血兆,你当清楚是由你身上而来,与琉书又有什么关系?你强行加到他身上,不过就是对她母妃疑心有恨,六界天尊之首?从你炼出封天印的那一刻起,你就已不配,应当让位了!”

“拿下!”天帝怒声咆哮,漫天红光越来越浓厚,照应着所有人的脸,都成了血色。

天将身着银色盔甲,无数涌入“天宫”殿内。

大殿下及时挡道:“不要轻举妄动!”

天帝闻声,怒气冲天,指道:“你再多言,连你也拿了。”

天后立即慌神,从座而起,对大殿下长子——梵玧责道:“勿再多言!你父帝自有定论。”

“母后……”梵玧无奈闭口。

“哼!这就是堂堂六界之首?怪不得,魔族屡次起兵,怪不得收复不了魔族,你本身的祥瑞早已染了血光,怕是在治炼封天印时,手上就已染了无辜之人的鲜血!”

“万慈!”

天帝一声怒吼,闪身冲到万慈道人身前,琉书及时抵挡,但天帝怒火在身,手不留情,杀心一念之间已经似箭在弦上,无法收回。

琉书虽继了万慈道人所有仙力,但不敌天帝,天帝□□一人,一人对打琉书,一人闪到万慈道人身前。

万慈道人站在那不慌不忙,仿佛没有看见,任凭他一掌打向胸口,瞬时,血溅衣襟,整个人朝后飞去。

天帝这才收手。

“舅父。”琉书和月一齐奔向万慈,倒在地上的万慈道人已经满口鲜血,呼吸艰难。

“舅父,你这是何苦?为何故意激怒他?”琉书红着眼眶问。

万慈道人坚持着最后一口气,艰难地道:“我必须让你摆脱……不然……你此生就完了,你母妃至今……魂魄未进轮回……等的……无非就是想看到……你好好的……她才安心。”

“舅父……”琉书欲言又止,无尽悲伤无肠可断。

“好了……今日之后……你就自由了……我和你母妃……也可放心地走了……舅父……要和你说声抱歉……有一天……你定会明白……舅父此话的言指在哪里……别怨舅父……舅父是……为你好……”

说罢,头无力垂下,在琉书怀里没了性命,身子渐渐化为灵烟,已逝。

琉书悲痛泪眼,起身回头,望着父帝,悲声道:“此时红光,正与天缠,若真是因我而起,那么,只要我身见血,红光定会加重,我身上的血气也会与红光相融,今日在这“天宫”我挥刀自试,倘若父帝不信,自己也可以试试。”

语落,抬手幻出短剑,毫不犹豫地刺进自己胸口,顺着雪白衣襟血流直下。

殿里所有人,都惊愕地望着他衣襟上的血,许久,未见异常。

琉书断然拔出短剑,一字一句有力的道:“自此之后,红光与我无关,天界与我无关,我落琉书永生都不会踏进天宫半步,月一,我们走。”

在众仙的注视下,步步走出“天宫”大殿。

无人阻拦,无人言语。

待行出殿外,只听殿内传来一声愤怒的长声咆哮,霎时,红光更浓……

——————

只要马匹可以跑,白锦便没有停歇,一日接连一日,十日后,东海终于到了。

向附近出海的渔民借了木舟,她划船入海,在方丈洲所在的大概位置,喊着他的名字。

可是,无人回应。

白锦曾想过,凡夫子的声音在仙地是听不到的,因为每一处仙地外,都有一面与世人隔绝的结界,可她仍然喊着,连续几日都划进东海,喊着那两个字“琉书”。

无果,她向渔民们打听,“你们可知道方丈洲?可听说过?”

可人人摇头,回应不知。

“那白石山呢?你们可知道白石山?”

仍旧无人知道。

白锦东海岸边望海泣声,如今,就算她跳下东海也是无用,除了被淹死绝了性命,不会有另一条路。

连续几日下来,几户渔夫们都在议论着。

“你说是不是她家人在东海死了?”

“谁知道呢?一个姑娘家,胆子很大,自己出海,回来就哭的跟什么似的,我看八成,是家人失踪在东海了,寻不着人。”

“但凡出海的人,可没少死人。”

“像咱们似的,命在头上系着,说不定哪天就掉了。”

东海岸上,无昼无夜,白锦都坐在那里,靠着一棵树望着辽阔东海发呆。

独自安慰,“会的,定会碰到一个上岸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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