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势高、山林多、早晚温差大,所以容易起雾,尤其是太阳落山后。如果赶上雨季的话,这里的条件会更糟糕。”蒋璃道。
“水。”陆东深甩了个字。蒋璃随手拿了矿泉水,拧开盖子,水瓶送他嘴边,他侧脸过来喝了几口示意好了,她又拿了回来拧好盖子往车门旁的插空一放,接着说,“但是,如果仅仅是大雾的话也没那么可怕,可怕的是这里生长了一种叫做白毛灌的植物,这植物不常见,只生长在潮湿的岭子里,特别喜欢潮湿环境,雾气一起,白毛灌与雾气结合就能释放一种毒素,
类似蓖麻毒蛋白的东西。”
陆东深问,“是含在蓖麻子里的毒素?”“蓖麻子的毒性是来源于蓖麻毒蛋白,毒性很强,我刚刚是看到了岭子周围有白毛灌的迹象,所以才这么推断的。”蒋璃说,“我只能把白毛灌和雾气结合所产生的毒素归类于蓖麻毒蛋白,你还记得余毛说过他表亲死亡症状吗,说他死相很难看,全身都是紫色的,一般来说,如果是大量吸入蓖麻毒的话,可能出现的症状就是呼吸艰难、然后肺水肿,皮肤会越来越紫,如果抢救不及时的话会出现低血压和呼吸衰竭,从而丧命。”陆东深握着方向盘,“看来周边人谈林雾岭色变也是有原因的,他们无法判断雾气杀人的真正原因,就只能归结于山神发怒。既然这样,咱们中午就别在这歇脚了,尽快出岭子周围。”
蒋璃同意。
问饶尊,饶尊在后头懒吞吞地说,“你俩郎情妾意的,还管我干什么?”
车行速度要控制得当。
太快,有翻车的危险,太慢,有被浓雾吞掉的危险。
陆东深一路稳稳控着车,饶尊也不再玩笑,两人的神情看上去都挺严肃。
蒋璃也紧张。
他们三人都有户外经验,可她应该算是三人之中最有经验的,连她都觉得林雾岭让人窒息。
太阳已渐渐西落。
霞光一层层铺满了天空。
再往前就差不多要出林雾岭了。
却在这时听到坐在后座的饶尊急促说了句,“陆东深,加速!”
蒋璃一激灵,回头一看,后背倏然一凉。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的山岭已经不见踪迹,哪怕是岭子的轮廓都看不见了。却能瞧见一大片浓雾,像是长了脚似的席卷而来,行进的速度是难以想象得快,让蒋璃冷不丁想到了史蒂芬·金写的那本《迷雾》。
这场迷雾来势汹汹,一旦被它吞了那就会严重耽误行程,如果停滞不前,入夜后又不知会存在什么危险的攻击性动物。
陆东深从后视镜里也看到了车后面的情况,却倏然踩了刹车,蒋璃的身子猛地往前一窜,被陆东深伸手拦了个严实,口吻严肃,“马上换座,饶尊你坐前面来。”
两人十分利落地开车门换车位,前后都没用上五秒钟,可就这么短的时间里,那浓雾就马上到跟前了。
“坐稳了。”陆东深说着就踩了油门。
饶尊顺手把卫星导航拿手里。
“直500,右3。”
陆东深加大马力,车子加速前冲,临近500米倏然右转,恰好三十度角拐过去十分精准。
“前50上坡,直600,左9。”
陆东深行坡稍稍放缓速度,过后,再次踩下油门。
蒋璃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路,心悄然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他们在上路前就做好的准备。大自然危险重重,不定什么时候就遇上风险,一旦需要极速行驶逃离的时候,导航提醒的速度绝对不够用,而且真遇上这种情况,开车的人也不可能腾出功夫去看线路,
所以就需要人为指路,提醒要简洁、快和精准。
三人商量,陆东深开车时饶尊做提醒,饶尊开车时陆东深做提醒,蒋璃要时刻盯着路况,防止一旦导航出错可以及时调整。
参考赛车练习系数和习惯是最好的提醒方式。
例如前是前行,右是右转,上下坡做正常提示,拐弯角度会复杂些,需要提醒人很能精准地对导航上的路线弧度做出判断,当然,也要考验开车人的应变和控制能力。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用这种配合,因为危险系数太大,户外行走,安全第一。
蒋璃一手死死按着前座靠背,车窗外的绿影速速而过,很快就吞没在浓雾之中。她目光快速扫了一下后视镜,镜子里的大雾像是张牙舞爪的兽,迅猛前行。
她不敢出一丁点动静,车厢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这场大雾能扩散到多远她不清楚,只是一心想着逃离、逃离……
陆东深再次踩大了油门。
蒋璃眼尖,及时出声,“右脚滑石。”下一秒陆东深就及时转了方向盘,车轮擦着山体路边的石子就蹭过去了,紧跟着再一打左转向,车子来了个近乎90度角的弯。三人的身子都死命抵抗着惯性,陆东深再一猛转,车身漂移,安全精准地过了这场极其危险的拐子。
第449章 遇险
蒋璃稍稍松了口气。
就是这样。
在这种环境下,哪怕路上的一颗石子都能造成不可估算的危险。
她不敢掉以轻心,神经一直在绷着。
陆东深和饶尊两人配合得默契,一个简练说一个极速开,不知过了多久,蒋璃说了句,“好像……雾淡了。”
饶尊快速看了一眼倒车镜,眉间松弛了下来,“看来,我们已经出了岭子了。”
这话落下后,蒋璃只觉身上的力气骤地被抽光,头靠在车背上,像是打了场仗似的累得要命。
陆东深稍稍减了速,但也是又往前开了好一会才停了车。
三人分别下了车。
朝着后方看过去,只剩丝丝浅浅的雾气,想必是范围够远了,那浓雾也扩散不到了。
这才彻底松了气。
三人靠在车身上,谁都没说话。
许久,饶尊突然笑了。
紧跟着是陆东深,也笑了。
蒋璃不知怎的也想笑,绷不住笑出声来。
三人就这样,在荒郊野岭躲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浓雾,然后,抑制不住发笑。
饶尊笑啐了一声,“奶奶的,小爷我还真没遇上这茬呢。”
陆东深笑而不语,反身从车上拿出烟盒,拎出两支烟,扔给饶尊一支。
蒋璃靠在车子旁是一动不想动了,看看饶尊,又看看陆东深,一想到刚才那幕就总想笑。别说饶尊了,许是就连陆东深,在商海浮沉这么多年也没这么紧张过吧。
真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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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sEllison这段时间落得轻闲,主要是陆起白提交的项目搁浅,再有陆北深从中分担了不少业务出去,陆门倒是多了几分清净,他这才有空找老朋友钓钓鱼谈谈天。
没过多久,CharlesEllison就飞了法国马赛,到了朋友开的酒庄。品了美酒,又顺带聊了聊合作项目的事。
别看CharlesEllison上了年纪,但是酷爱运动的他保持了相当不错的身材和体能,所以从酒庄离开后他就直奔度假村滑雪。
这是他最喜欢的运动。
上了缆车后,他接到了秦苏的电话。
秦苏在电话里跟他说,目前陆门情况稳定,她需要飞一趟中国。
CharlesEllison知道她的用意,一是西奈山的项目还需要跟进,二是陆东深还在国内呢。他问及陆东深的情况,秦苏说她刚通完电话,一切都好。
CharlesEllison叹道,一切都好就好,目前工厂出事和实验室爆炸的热度还没完全降下来,他能晚些露面最好。
秦苏说,东深也是这个意思,并且他需要找一样东西。
一样东西?CharlesEllison问她,什么东西?
秦苏想想说,一个能极大开发前景的东西,并且他说,还在找一份至关重要的证据。
等结束通话后,CharlesEllison有些忧心忡忡,他不知道陆东深目前的处境如何,只是隐约觉得危险重重。
他看着远处被雪覆盖的山脉,高低曲折的雪道是众多滑雪爱好者的所爱,只是,今天滑雪的人极少,偶尔那么几个,如果不仔细看就会消失在皑皑白雪之中。
事到如今,他能做的就是要守住陆门,那个交椅的位置,他需要替陆东深盯住了。
车行一路。
临近下缆车时,CharlesEllison接到了杨远的电话。
得知他人在法国,杨远说,你还是尽快回来,目前你待在美国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