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不良+番外(31)

白雅脑袋一片空白,转了两圈后提着裙子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边走边问:“可是要开始行观礼了?”

状元、榜眼、探花高中后自宫门至第十五街口行被观之礼乃惯例,偶现榜下捉婿的雅趣,途中闺阁小姐的香帕鲜花更是少不了。

“小姐,距离观礼还有半个时辰呢!”玉蔻忙起身紧跟着白雅出门。

“现街上万人空巷,赶过去也差不多了。”玉竹心知白雅迫不及待,忙让丫鬟去枫林苑唤郭尉和谭青来,人挤人,就怕白雅被冲撞了。

许是因为付了真心,白雅有荣同焉。白谦本身不凡,他值得更好的平台。状元的头衔就像一块跳板,亦是他跨出朝野的第一步,而这一大步足矣让人侧目。

很快,白雅携玉竹等人出了府门。前来道喜的黄公公恰好被送着出门,远远就瞧见了白雅等人。

都道卫国公原配所出的一双儿女不受长辈看重,原本他是不信的,但刚刚传信的时候卫国公客气有礼,唯独不见喜色,倒是继夫人与老夫人面露喜意。然而他见惯了旁人的千张面孔,一眼就品出了其中的意味。

继夫人笑得牵强,老夫人言语带了试探,倒是前面那位二小姐,喜得纯粹些。

相较于雅馨苑的喜上眉梢,怡然苑可是碎了好几件上好的瓷瓶。

萧惠仪料想到白谦会不甘平凡,只是没想到他起来得这般快。心里埋怨安王身为主考官竟让白谦高中,中的还是众人瞩目的状元!继子如此能耐,让她这个继母何以立腰?

若安王在此,定要骂一句“鼠目寸光”。

自古以来,状元、榜眼、探花,皇帝钦点,主考官非但不能左右,还要明哲保身,免得被疑拉帮结派。

萧惠仪将茶杯俱数扫落于地,狠吸了一口气后,神色一冽:“来人,让安素姗来见我!立刻!”

安素姗不是喜欢白谦吗?她成全她!

锦心心有余悸,打发丫鬟下去请人,见锦衣收拾着东西下去,关了房门,掏出一封信,递给萧惠仪,道:“夫人,刚刚有人从后门递了封给奴婢,奴婢瞧着,似乎是想给夫人您的。”

萧惠仪正气着,疑心接过,待瞧清里面的东西,惊愕难掩。

福熙苑

老夫人刻薄的脸总算漫开了笑意,边转动手边的佛珠边道:“祖宗保佑,阿弥陀佛,观礼后,让世子来见我。”

“喏。”林嬷嬷应声退下。老夫人嘴里说着让白谦来见她,实际上不过是怕如上次般被漠视得彻底,面子抹不开。

昔日白谦羽翼未丰,她能端着祖母的架子责其不孝,今日之后怕是不大可能了。就目前而言,卫国公府也就白谦一根独苗,掐灭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半个时辰后,天空飘起了细雨,却无损百姓一睹新科俊才的热情。

白雅站在街边,头上顶一把油纸伞,左右玉竹玉蔻相拥,前后郭尉谭青相护,只是人潮拥挤,玉竹手里的油纸伞被推得晃来晃去的,很快,白雅的肩膀湿了一大片。

许是心里激动,她并没有感到丝毫凉意。

“来了!来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奏乐伴随着杂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段祺瑞携羽林军左右两边开路,挡住企图突破侍卫的百姓,围观的小娘子格外热情,街边的窗户俱敞,白雅隐隐闻到了香帕的味道。

骑马之人越发清晰,明明人声鼎沸,人影攒动,她的眼底却只有一人。

鲜衣怒马,玉冠青丝,如初雪般的俊颜淡漠而矜雅。

此时此刻,她是自豪的。那种因至亲之人获得荣耀而发自肺腑的喜悦,久违了。

白谦往人群中看了一眼,黑眸与琉璃眼相触,眼底的清冷似淡了些,白雅周边的小娘子惊呼一片。

她唇角轻勾,刚刚她分明听到有人说白谦是近几十年最为俊俏的状元郎。

苦等了近半个时辰,人到面前不过是几秒的事。白雅往后看去,榜眼是一名中年男子,看着应有四十余岁,属大器晚成。紧跟两人身后的是探花郎。

白雅诧异,竟是那日在满香楼被围着争辩的书生。

元礼骑在马背上,气宇轩昂,容貌与气度虽比不得白谦,却也是少有的俊才。

“探花郎竟也如此年轻。”白雅听到有小娘子在窃窃私语。

白雅准备打道回府。白谦行完观礼还需入宫谢恩,她该回府等着。

郭尉和谭青为她们开路。突然,郭尉脚步一顿,往对面看去。那里人群拥挤,似乎有人想出去不妨挤到旁人,被挤到之人正破口大骂。而就在刚刚,他分明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是恨。

郭尉的目光又巡逻了片刻,直到谭青开路开得有些吃力了,才若无其事地收回。

白雅回了雅馨苑,经过院子的时候,看到一株桃花开得极为艳丽,思索一番,拿了剪子狠心剪了一大把,兴致勃勃地抱回屋里。

摆弄了好一会儿,白雅才把桃花插好,又觉得有些单调,特意去前院剪了一枝李花,红白相掺,煞是好看。

白谦谢恩回来的时候,府门聚着不少人。有些是奉家主之命前来道喜的,有些是纯属想仰望状元郎风采的,短短几个时辰,门庭若市。

此时此刻,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主子又或是奴婢,俱端着一张喜庆脸,便连素来苛刻的老夫人也慈善了不少。

“此番高中,实乃大喜,阖该好生庆祝。今日是家宴,明日起便是流水宴,为期三日。谦哥儿,你看看有没有想宴请之人,若有,吩咐你母亲便是。”

“孙儿谢祖母、父亲、母亲。”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白雅沉默不语,专心吃食。今日家宴,奢华丰盛不亚于满汉全席。然而,正当她默默咀嚼的时候,碗里突然多了一块不明物体。

白雅顺着筷子看去,撞见了老夫人仁慈的目光。只是再看那不明物体,恰似布膳丫鬟说的鹿肉。白雅笑着感谢,筷子却一动不动。

此时此事,她连饭也不想沾了。

若她直言,老夫人指不定又给她记上一笔,就在白雅斟酌着该吃还是该丢的时候,碗突然被端走了。

“她不吃鹿肉。”

老夫人慈祥的脸皮一僵。

白谦看了眼被摆在白雅跟前的香菜熏鱼,添了句:“亦不吃香菜。”

布菜的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按理说既是她布的菜,便要考虑各位主子的口味,像白湄喜欢吃蟹油豆腐,白婳喜欢酸溜排骨,对白雅竟一无所知。

幸好此时并无外人,若被哪个舌长的夫人得知她们竟不知卫国公嫡女的口味,指不定如何编排。

“跪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换下?”萧惠仪压着嗓子道。

丫鬟橘萍忙起身,给白雅换了一个米饭。白雅迟疑接过,白谦往瓷碗里扫了一眼,道:“多了。”

白雅轻咳了一声,她原先就吃了半碗,再来一碗就撑了,没想到白谦如此细致。莫不是以往两人一同吃饭,喜好都被他记在心里了?只是如此一来,老夫人心里怕要不痛快了。橘萍是她房里的丫鬟,下她的面子与下老夫人的面子无异。

许是白谦的声音颇冷,橘萍大气不敢出,再不敢往老夫人方向看去,紧着又拿了个新碗装了小半碗的饭。

白雅欣然接过,此时此刻,长辈俱在,她不好开口,没见到素来多话的白婳也憋着吗?

老夫人淡看了白雅一眼,道:“二丫头的性子内了些,也不知道平日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倒让我瞎眼摸了个她不吃的。这样吧,你们的喜好,明儿让丫鬟拟一个单子送到厨房,省得日后她们犯了禁忌。”

白婳放了筷子,笑道:“我早先便与橘萍说过不吃兔肉,祖母亦是知道的,能不写吗?”

“婳儿,食不言。”萧惠仪严厉打断。

此时不是炫耀的时候。老夫人想借白雅卖白谦面子,若白婳不依不挠,以老夫人的心胸,难免不会迁怒。

突然,白源道:“你的母亲亦不喜鹿肉,肉食独爱鱼。”说罢,竟夹了一块鱼腩放她碗里。

白雅一愣,她确实喜欢吃鱼,特别是没什么骨头的鱼。

萧惠仪笑脸微僵,她不喜欢吃鱼,喜欢吃鱼的是文世洳。老爷是因为白谦高中遂帮白雅说话,还是因为怀念亡妻?

气氛并没有因为白源开口而活络,反而再次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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