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解雨臣勾勾手指，黑瞎子以为是什么机密，想都没想地凑了过去——忽然唇上一软，他一怔，不等手捞着人，解当家就跑了。
“嘿，”他的指尖下意识摹着被解雨臣亲着的地方，不自觉地乐了，“净瞎闹。”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下午四点多钟，黑瞎子踏入解家老宅，一路被伙计引至了书房。
解雨臣听见他进门的动静，抬眸一笑，翻着账本的手没停：“你等我会儿，马上看完。”
“慢慢看，不着急。”黑瞎子自己在屋里逛了一圈，碰巧从书柜的角落见着本漫画书——哎，这狗挺眼熟，叫什么来着……史努比？
他没出声，一边偷着乐，一边抽出来随手掀了几页。刚看得渐入佳境，解雨臣就在后面叫他：“我这边好了——你看什么呢？”
黑瞎子转过身，举起手里的漫画给他展示封皮：“解当家还看这个啊？”
解雨臣扫了一眼，当即就惊喜了：“你哪找着的？”
“就那个柜子角。”
“原来是顺手放这屋了……”小孩自言自语了一句，又兴奋地瞅着他，“带走带走，拿你那去，我上次看着一半了。”
黑瞎子瞧着他那股子劲头，就觉得不该答应——想都别想，冲着解雨臣这痴迷程度就绝对不能拿走，真带回去了，到时小孩抱着漫画不撒手，可就没自己什么事了。他飞快地把书塞回了书柜：“想得美，你有工夫看吗？觉都不够睡的。”
“……”
解雨臣被黑瞎子拉着朝外走，恋恋不舍地扭头惦记着漫画，小声地打商量：“要不还是捎上吧，我少看会儿……”
“以后再看。”
解雨臣愣了一下，就蔫了，没多坚持，跟着出了门：他哪还有以后啊？怪惨的，活了这辈子，连套漫画都没看完。
黑瞎子将车开离了解家，才发觉小孩的样子有点不对。一开始他以为是解当家在考虑生意上的事，但观察了片刻，那面上的神色好似透着恍惚：“不高兴？”
小孩走着神，随口应付：“没有。”
“……咱回解家把漫画给您拿上行吗？”
“不用了，有机会再说吧。”不过是个消遣，并非不看不行，没必要特意折腾，解雨臣摇了下头，忽然想起一件事，赶忙叫住了黑瞎子，“先别回眼镜铺……前面路口右转，我带你去个地方。”
黑瞎子按照解雨臣的指示开了十来分钟，最后在一方四合院前停了下来：“这是什么地方？”
“我名下的一处房产。”
“……”
对象太有钱是一种什么体验？黑瞎子默默地随着他下了车，忍不住吐槽：“北京的老建筑是不是都是您名下的啊？”
“那怎么会呢？紫禁城就不是。”
“……”这话说的，听着倒像除了紫禁城其余的都是了。
解雨臣可能是怼得意犹未尽，紧接着补刀道：“新建筑我也有。”
“……”
黑瞎子不吱声，他就更来劲了，豪爽地拍拍人家：“有看上的跟我说啊，我给你买。”
“是吗？看上什么给什么啊？”小孩要扑腾，黑瞎子就陪着玩，手指不安分的在他腰间来回划动，“我就看上你了，怎么办吧？”
解雨臣被他摸得发痒，笑着躲：“别闹，别闹。”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俩人已经快走到门口了，里边有人，再拉拉扯扯的就不合适了，解雨臣只好顺着他说：“行行行，归你了，快松手。”
黑瞎子笑了一声，放开他，向前走了两步，视线不经意地落到院子里，脚下便是一顿，伸手就把人拉住了：
“等等。”
第一百八十九章
解雨臣站住了，带着点笑意看他：“没事，里头是我的人。”
“这么多？”
？？？
解雨臣不解地道：“这还多？这一部分仅是领头的，底下的人一时不好安排，要是来得及，之后我再让他们凑齐了，来不及……暂时不见也没关系，有事只需要从今天到场的人里面挑着吩咐就行了。”
黑瞎子没提问，该他知道的，小孩早晚会和他说清楚。
两个人举步迈过门槛，解雨臣简单地解释给他：“你先见了，详细的我随后告诉你。”
黑瞎子走近了一打量，竟然发现其中有些人很面熟，他略一回想，就记起这是先前去过眼镜铺的人——当时解家内斗，小孩差点在家里出了事，他那边却是为了揭露伙计私下联系解当家，一个电话拨过去，混乱之中顾不得多说，解雨臣误会眼镜铺出了事，就派了那一队人来帮忙。
他并不是对解家的人全有印象，那么多伙计他不可能个个都留心辨认，这批人之所以不同，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感觉到他们的做派和实力明显高于一般的伙计，有点好奇，记忆中就落了影子。
人群排得相当整齐，完全没有被他的到来所影响，齐刷刷地朝着解雨臣鞠了个躬：“爷。”
解雨臣同他们示意了一下黑瞎子，算是引见介绍：“黑爷，有的人上回见过了；没见过的，就现在认认。”
那批人转过来再次向黑瞎子鞠了个躬，叫了声黑爷。
解雨臣接着说：“平时你们怎样对我，往后你们就怎样对黑爷。”
这些人大抵没能预料到会接收这样的通知，虽然训练有素地应了下来，但是心底隐隐地发着懵。
解雨臣理解他们的困惑，话讲得更清楚：“用不着纠结，我们的意见不会出现分歧，听谁的都一样。如果以后我不联系你们，你们就跟着黑爷，按着他的规矩做，听懂了吗？”
“听懂了。”
“那今天就说到这，辛苦了，散了吧。”
一伙人又给他俩各自鞠了个躬，退出院子离开了。
黑瞎子大致弄明白解雨臣在干什么了，可实在是感受不到喜悦。等人走光了，他坐到小孩身边，打了个手势没让人说话：“我先说，你一会儿再说。”
解雨臣没反对，安静地望着他。
“两个问题。第一个：你在解家出事的那回，是不是因为将能用的人派去了眼镜铺，才让自己陷入那种境地？”
“……”
“回答我。”
解雨臣根本没想到黑瞎子能把以前的事快速串联起来，毫无准备，不得不硬着头皮避重就轻地开口：“变故和意外总是源于多方面因素，不要轻易定论……”
“没跟你聊天。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是有这个原因，”解雨臣见他不耐烦，也不好再乱说，在实话间选着措辞往回圆：“不过，后来你不是来帮我了么？咱也算扯平了是吧……”
黑瞎子憋着火，脑中填满了后怕，没法去设想假如那天他没去，小孩会落得多惨的下场。腾不出半分心思考虑别的，他干脆没搭理解雨臣，顾自质问下去：
“第二个：把你手底下的人交给我，算怎么个意思？遗产赠予？”
第一百九十章
解雨臣抬手触着桌上的茶壶，试了试温度，应该是他来之前，下边人收到消息掐着时间泡的，此刻尚余温热。他沏了两杯，把其中一杯递到了黑瞎子的手边：“从前的事不提了，但是今天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听我说。”
黑瞎子接过茶，慢慢品着没接话，给他留了解释的空间。
“我得先告诉你，他们是谁。今天你见到的这些人和剩余同属一个体系内你还没见着的部分，都与解家没有丝毫关系，他们是完全属于我自己的人，是我早些年开始，逐一物色、培养的人，比解家的伙计更可靠、更隐秘。换句话说，除了我自己，没人知道我身边有这样一群人。所以我把你带来这，而非教他们到解家去见。”
解雨臣的声线很柔和，使人听了有种舒缓的感受，黑瞎子静下心，盯着杯中水光没插话。
“小时候，我曾经听说过爷爷年轻时的一些事情，其中提及，更早期的长辈培植过自己的人手，以虎骨梅花为凭，私下联络来做事。后来解家传至我手里，稍稍有点辈分的人各有势力，相互渗透，我身边几乎没什么真正可用之人。我就仿了那法子，着手养自己的羽翼。”
黑瞎子闻言倒是笑了：“你心挺细、挺稳，谋划得也远，像你爷爷。”
解雨臣抿着茶回了个淡笑：“你不是一直担心我出了事不好查消息么？我在做个别风险高的事情时，会传给他们相关的信息指令，一旦出了变故，他们将会根据我预先给的消息接应我，相当于多一层保险措施。你要是实在联系不上我，就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