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眼前这俩人......贺苍也不像......
于是他低头又打:【你俩在一起了?】
卓然:【还没。】
卓然:【我在追他,他还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秦泽一望而知,看了眼旁边的卓然,回复:【那我现在,是不是跟贺苍换下位置比较好?】
卓然:【你随意。】
秦泽无语地瞅向卓然,卓然没看他,侧颜一脸淡定。
秦泽挣扎许久,下课后还是找个借口把座位跟贺苍换了。
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弄清楚了他俩这关系,再卡在中间,怎么着都有种罪恶感,甚至能感受到旁边那人假装不介意实则缠了满身的怨念。
这地方实在坐不住,还是换了好。
看见旁边的贺苍,卓然心满意足,给秦泽发了条消息:【谢了兄弟。】
秦泽无语,这人表面上清高,其实还是想换。
他也回了句:【不谢,改天请我喝喜酒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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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段时间,卓然就每天陪着贺苍上学、放学、去图书馆、去肯德基店。
卓然在店里睡着几次,贺苍就开始赶他,后来被赶得急了,卓然索性直接找到老板,问他店里还缺不缺人。
老板当时打量着卓然,说了这样一句话:“店里原本是不缺人,但要是你嘛......也可以。”
因为自从这个小哥出现在自己店里,他的生意肉眼可见好了很多,客人越来越多,尤其是这个学校的女生,想来跟眼前的这位小哥不无关系。
于是从那之后,卓然就获得了跟贺苍一起上班的资格,贺苍再也没理由撵他。
俩人下班后,通常先拐去“一粥府”,然后卓然把贺苍送回宿舍,再一个人溜达回南校。
有时,卓然会因为临时调课或者老师查人而没有来,每当这个时候,贺苍总觉得身边少了点儿什么。
中午也是,卓然偶尔有事,贺苍去图书室,没看到他斜倚在书架上捧着书等自己的身影,内心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感。
日子如此过了一个月。
这天晚上,俩人正在肯德基店,秦泽突然给卓然打了个电话,还让他找个没人的地方接。
卓然满腹疑惑,走进卫生间,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吵闹声,奇怪道:“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吵闹声越来越清晰,似乎有一个中年女人在大吼大叫。
秦泽压低声音,很是急切:“卓然,贺苍现在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嗯,在呢,什么事儿?”
“你想个办法,别让贺苍回来......哎呦卧槽!”
电话那头“砰”的一声,响起一个什么东西被击中的声音,还夹杂着女人的怒骂声。
秦泽接着火急火燎地说:“总之你今天千万别让贺苍回来!妈的,我回头再跟你说。”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嘿。”卓然一脸懵逼。
出了什么事儿?第一次见秦泽这么急躁。
贺苍的话.......他连忙出去,看见贺苍正在给客人点单,这才放了心。
他在自己身边的话,应该没什么事儿。
别让贺苍回去......用什么方法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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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俩人准时下班,从“一粥府”出来,没走几步,卓然突然弓下身子蹲在了马路上。
贺苍一惊,忙去捞他:“你怎么了?”
卓然有气无力:“我胃疼。”
“胃疼?”贺苍有些着急,“刚才吃的不对劲吗?”
卓然摇头:“应该是胃病犯了。”
“胃病......”贺苍马上往远处跑,“我去给你买药。”
卓然一把拽住他,脸上的痛苦不减:“现在这个点儿,药房都关门了。”
贺苍又要跑:“应该有开着的,我去看看。”
卓然再次拽住他:“他们这儿的药劲儿都太小。”
他语气非常自然地接着说:“你送我回南校吧,我那儿有药。”
贺苍听他这么说,没有任何犹豫地扶住他的肩:“你能走吗?”
卓然缓缓弓腰站起:“应该没问题。”
贺苍于是抓住他的胳膊,扶着他往南校方向走。
卓然诡计得逞,内心窃喜不已,刻意走的很慢,本来有一肚子话要说,但碍于现在“病人”的身份,只能缄口不言。
贺苍也没话,偶尔问他句“感觉怎么样”,二十分钟的路程,两人足足走出多一倍的时间。
到了卓然租的房子,贺苍据他的指点帮他找来药,给他吃完就要离开。
卓然忙拦住他:“现在都快一点了,你干脆别回去了,就在我这睡吧。”
贺苍想都没想就拒绝:“你好好休息,我回去。”
卓然并不放弃:“你现在回去,等走到北校,都一点半了,舍友也都该睡了,再吵醒他们。”
贺苍看了眼时间,眼神有些动摇。
“对了,”卓然继续说,“你家教的地方好像就在南门吧,明天还可以直接过去。”
“嗯......也行。”
贺苍往周围扫了一眼,在沙发上坐下,这就算答应了。
卓然内心皆大欢喜,忙起身去给他找洗漱用具。
贺苍盯着他:“你胃不疼了?”
卓然也不再演:“刚才估计是岔气了,走了一路,回来就不疼了。”
胃还能岔气儿……贺苍不是很懂,戏谑道:“你挺皮实啊,狗鸡。”
卓然回:“别的没有,壮的要命。”
等贺苍洗漱好在客厅睡下,凌晨两点,秦泽给卓然打来电话。
秦泽:“贺苍呢?”
卓然轻轻走到客厅,往贺苍那看了眼,压低声音道:“已经睡了。”
秦泽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顿了顿,他又说:“今天洛川的妈妈又来了。”
卓然:“洛川?”
“嗯。”秦泽虚脱道,“终于把这尊佛送走了,累死我了。”
卓然:“不是,洛川是谁?”
“嗯?你不知道洛川吗?”秦泽有些奇怪,“你跟贺苍不是发小吗?”
卓然倒不否认,只说:“我们挺多年没见了。”
“哦,”秦泽说,“那洛川跟贺苍的事儿你也不知道吧?”
卓然:“他们怎么了?”
“嗯……”秦泽沉吟片刻,回宿舍拿了钥匙,又轻声慢脚出来,“这样吧,洛川他妈妈来闹一通我也睡不着了,你出来,咱俩找个地方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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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俩人相对坐在一家饮品店,秦泽先开口:“这件事说来话长。”
卓然:“不着急,你慢慢说。”
秦泽瞅了他一眼:“其实,洛川的妈妈之前就来学校闹过一次。”
卓然没接话,秦泽于是接着说:“那还是大一刚入学的时候,就是报道那天,我们正在开班会,她突然闯了进来。”
“当时班主任问她做什么她也不回答,目光一直在教室搜寻,好像在找什么人。”
“后来贺苍就站起来了,她一瞧见贺苍,脸色瞬间变得狰狞无比,扑上来揪住贺苍的衣服就开始吼叫咒骂,一边大哭一边厉声质问贺苍。”
“我当时就坐在贺苍旁边,怎么拉她都拉不住,她那双通红凶狠的眼睛,还有凄厉的叫声,我的妈,我现在都记忆犹新。”
卓然终于开口:“贺苍是什么反应?”
秦泽:“贺苍开始一直没说话,就站在那任她推搡怒骂,无论她说贺苍贪生怕死,还是骂他害死洛川,贺苍都一直沉默听着。”
“直到后来她说到贺苍故意丢下洛川,贺苍才回了一句:‘我没有故意抛下他’。”
“他从头到尾就说了这一句话。”
卓然:“……后来呢?”
秦泽:“后来洛川的爸爸也来了,把洛川的妈妈拉走,这件事才算结束。”
秦泽语毕,两人良久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卓然才再次开口:“你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吗?贺苍和洛川。”
“哦,我还没有说到正题上。”秦泽说。
“贺苍和洛川,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同学。”
秦泽知道卓然张口闭口的发小是掺着水分的,对贺苍的事还不如自己了解,就一切从开头讲起。
“当时他们那个小镇,好像就他俩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了,俩人学习和生活上就一直作伴,关系很好。”
“高考后,他俩考的都不错,貌似填的志愿还是同一所学校,就是咱们学校。”
“后来他俩就约一起去旅行,好像是去一个丛林里边探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