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质暧昧(5)

平淡的语气,简短的话语,用何肃那润泽的嗓音一字一字的读出,却有着难以描摹的魅力。

过了几秒,孟芜才从短暂的失神中恢复过来,才发现自己正在和何肃通过后视镜对视着,意识到这个渣男似乎在撩拨自己,立刻就有些气恼。

她把胳膊搭在了车窗框上,把头转向了车窗外。

“我觉得小姑娘和你一定特合得来,你们身上的气质很像。”何肃还没有放过这个话题。

“嗯,还行吧,我们关系不错,跟朋友似的,我经常带她出去玩。”孟芜仍旧看着车外的夜景。

“我……不太会和年纪这么小的孩子交流,所以和我弟弟不怎么亲近。”

孟芜心说我早看出来了,但是她还是转过去看着何肃,她第一次听何肃讲家里的事,不禁有些好奇。

令人意外的是,何肃很大方的告诉孟芜,自己与弟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相差十八岁。

孟芜脑海里立刻涌现出了一幕豪门恩怨的大戏。

或许是孟芜脑补时的神情太深沉,何肃哑然失笑,告诉孟芜自己的生母去世很多年了,何良的妈

妈是个很贤淑温和的女人,他挺喜欢她的。

孟芜一下子就觉得没意思了。

“你还挺大方的,很多差不多情况的人都不愿意跟别人说这些。”比如说她自己。

何肃直视着前方的路况,面无表情,脸部的线条显得有些冷硬,眼镜片后的目光却似乎比夜空还要深沉,藏进了无穷无尽的情绪,却没有泄露出一丝一毫,“这有什么,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客观的事实而已。”

孟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的手机就响了。

低头看了看,是一个许久没见面的大学同学,孟芜很意外,看了一眼前座的何肃,她挂断了电话。

何肃很礼貌的没有问她电话的事,反而冒出一句:“你喜欢小提琴曲?”

“嗯?”孟芜一时不解,含糊的应了一句:“还行吧。”

“你的手机铃声是帕格尼尼的一首练习曲。”

孟芜其实对音乐一窍不通,她就是单纯的觉得这首曲子好听,就下载下来当铃声了,没想到碰上了个懂行的?

“你会拉小提琴?”孟芜思忖,依着何肃的出身,精通一两样乐器是很平常的事,不如说什么都不会才奇怪。

可何肃却摇摇头,“不会,我不懂音乐,我只是认识一个小提琴家,我听她拉过这只曲子。”

隔了一会儿,何肃又问,“你平常怎么放松?会读书追剧吧?还是发发微博?嗯,现在好像做up主也很流行,我有一个朋友就喜欢做视频传到网站上去,点击量还不少。”

“没,”孟芜想了想,“我们这行哪有多少闲暇时间,回家后也就玩玩手机,偶然看看小说,微博嘛,哈,都没有人关注我,up就更不可能了,我根本不会视频剪辑……”

何肃从后视镜里不露声色的看了孟芜一眼,似乎在鉴别孟芜话里的真伪,然后才点点头,笑着说:“我也没什么时间做这些。”

等到何肃终于把孟芜送到小区门口时,孟芜一想到又要回到自己的铁盒子里去陪狗,居然会有些舍不得何肃。

孟芜心里狠狠的唾弃自己,看来真是单身太久了,看个渣男都眉清目秀。

就在她转身进小区大门时,余光扫过街口,一个身影立即就晃过街角,消失得无影无踪。

孟芜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没有放在心上。

洗过澡从浴室里出来,孟芜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到床头拿起了手机。

刚才来电的人是她大学时的舍友,林小原,两人大学毕业后就没怎么见过了,突然来找她应该是有什么事。

孟芜回拨了过去,“小原!咱好久没联系了!刚才洗澡呢,没接电话。”她随口扯了个谎,把挂断对方电话的事给糊弄了过去。

电话那头的林小原和她热热闹闹的聊了几句,声音就沉了下来。

孟芜估计她要说正事了,就静静的听她讲话。

林小原吞吞吐吐的说:“孟芜啊,那个,你和潘凯南怎么样了?”

一提到这个名字,孟芜就有些不快,“分了,毕业没半年就分了,怎么了?”

“我说呢,”林原似乎如释重负,“他前几天给我发微信,问我知不知道你现在的住址,还问我你的手机号,我说你不是她男朋友吗,怎么会不知道,他告诉我你们吵架了,你一生气就换了住处和号码,敢情他是在诈我!亏了我没给他。”

“嗯,谢谢你,”孟芜说,“你别理他,我和他早就没有任何关系,断得干干净净了。”

“行,我还得提醒你一句,他现在好像满世界找你呢,我没告诉他不见得别人不会说,他可能很快就会知道你的号码和住址,我觉得他来者不善。”

撂下手机,孟芜瘫倒在床上,想起了前男友。

潘凯南和她是一个专业的同学,中等身高,其貌不扬,孟芜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有着温和热心的好性格。

可惜,他也是个渣男。

分手的原因就是他实习时移情别恋,和刚认识没多久的同事交往却没和孟芜提出分手,一直左拥右抱,脚踩两只船,最后被孟芜发现了,他们的感情才黯然收场。

孟芜越想越气不过,扔了手机自顾自的大叫着:“老天爷啊,我不要渣男!您行行好,赏给我一个英俊潇洒事业有成温柔体贴忠贞不渝的好男人吧!”

她仰面躺着,四肢胡乱的拍打着床铺,像个撒娇要糖的小孩,床边的狗狗一脸凝重的看着宛如抽羊角疯的她。

很久后的一天,提着渔网站在碧蓝海水边的孟芜,看着海浪一波又一波的舔舐着金黄的沙滩,回想起这个朴素愿望的时候,还会感慨不已:

世上哪里有这么完美的人?梦中情人从来都是水中月雾中花,真正和自己手拉手肩并肩站在一起看风景的人,总会有点儿小毛病,可谁还没有点儿瑕疵呢?只不过大抵上瑕不掩瑜罢了……

第5章

见过何肃的正派人都会夸赞一句:那是个内敛沉稳的翩翩君子。

知道他家世背景的市井小人都会在心底暗骂:不就是个衔着金汤匙爬出娘胎的公子哥!

可除了看护他长大的眉姨以外,没人知道,不论是真君子还是公子哥,何肃都不在乎,他看似处事淡然,实则漠不关心,在那张恬静文气的精致笑容下,藏着一颗被冰包裹的心。

眉姨是何肃生母宋殊音娘家的养女,宋家老爷子解放前就入伍参军,从娃娃兵一直荣升到师长,家里的男人也全都上了前线,但他们没有老爷子那样受老天眷顾的好运气,四个儿子没有一个从战场上回来。

等到宋老爷子退下一线安定下来时,身边就剩下一个五十多岁才有的女儿宋殊音,还有一个从越南战场上捡回来的孤女,取名宋殊眉,就是眉姨。

宋殊音出嫁没几年,南征北战了大半生的宋老爷子就病逝了,眉姨的丈夫也遭横祸而死,留下一个先天残疾的儿子,她没有别的亲人,就搬到何家,照顾他们一家的饮食起居,算是个管家。

这一晃就是三十年。

又是一年阳春三月,玉兰花开的日子。

眉姨最爱三月,虽然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可她依然清楚的记得那个上午,养父布满厚茧的手轻柔的拉着她比鸡爪还瘦的小手,走近当年宋家的院子,明媚的融融春光下,一个小女孩站在一株盛放的玉兰旁,无比灿烂的笑容几乎要灼伤她因战争而枯萎的心……

这张笑脸,从此烙印在她的脑海里,温暖了她一生,每当孤独落寞时拿出来品一品,就能在一生的苦痛中尝出一丝淡淡的甜……

眉姨身穿一件淡灰色暗纹套裙,站在何家别墅的二楼窗前,静静的看着楼下花园里的一棵桃树。

而那里,原来是一株玉兰。

粉艳艳的桃花有着一种甜腻腻的香气,眉姨很讨厌。

家里的小保姆走上楼梯,告诉她刘大夫来了,眉姨点点头,皱着眉拉上落地的麻绒大窗帘,下楼去迎接刘医生。

她带着刘医生去了何肃房间。

何肃从昨天起就高烧不退,昨晚刘医生来给他打过一剂退烧针,又开了许多解热药,今早热度退了下去,可眉姨不敢马虎,就请医生再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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