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前夫说我才是他白月光(8)

作者:岁寒晚急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点响动,在鸦雀无声的院落之中,清晰可闻。

扑棱扑棱的窸窣响动之中,珈若被惊醒过来。她瞪大眼睛,片刻后,方才熟悉眼前昏暗的环境,朦朦胧胧的看清,床榻对面的春凳上,睡着一个人。

这只鸟,是温谯放在院里养的。

这种娇气的鸟雀,珈若说不上多喜欢,可每当温谯回来,还是特意把它放在廊檐下。这蠢东西晚上不老实,常常偷偷溜出去,飞一圈再回来。

这点响动也不算什么,可对于夏秋之交,本来就浅眠的珈若来说,实在烦心透了。

因为温谯喜欢,所以她从来没表露过,自己其实不喜这娇弱的云雀。今日回侯府,大约是竞秀那个蠢丫头,以为自己真喜欢这只鸟,还巴巴的给她“顺”了回来,放在她面前,逗她开心。

所以今晚,她又被吵醒了。

珈若一时好笑,又有些好气。

真是个蠢的。

温谯似乎很喜欢云雀,曾说过,他小时候,父亲曾养过一只。温父早亡,他连温父的模样都记不清了,唯一有关的记忆,就是云雀的歌声。

所以,当年的珈若,无论怎样不喜,都没有表露过分毫。

因为多病,她常年浅眠,每天夜里,云雀来去了几次,都听得一清二楚。

有时候醒了,就睁着眼睛,过一会儿,就自然又睡着了。但更多的时候,被吵醒了,就睡不着了,睁着眼睛,一觉到天明。

她怕吵醒温谯,连动都不敢动,翻个身都不敢,就这么一躺就是半夜。

以往她也从未细想过,如今再看,她前世病重早死,少说也有着云雀的一半功劳。

就是不知道,这云雀,是否也是温谯最得意的手笔。这个“温和体贴的夫君”,不知不觉间,生生把她磋磨到了那步田地。她却浑然不觉,而他也骗过了世人,直到最后,都是所有人眼中的贴心好夫郎。

只不过,从今往后,珈若都不会再纵容这只云雀了。

她眼里也不再有这只“珍贵”的云雀。

锦帐浮出水纹,珈若伸出手,皱着眉,从床上坐了起来。

春凳上的温谯即刻醒了,没有片刻耽误:“胧胧,怎么了?是要水吗?”

珈若在暗影里,静静的看着他,没出声。

温谯是做惯了这些事的,十分习惯的倒了一杯水,试了试水温,递到她手边,口中说道:“珈若,我母亲顽固,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那两个女子,我一个也不会留。”

珈若端着水杯,突然道:“我想喝热一点的。”

温谯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会不会太热了?”

以往他倒水过来,有时候会有些凉了,珈若也不会说什么,默默的喝了,还会对他甜甜一笑。

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任性?

珈若:“心口不大舒服,想喝热一点的。”

温谯只好又去外间,从炉子上兑了温着的热茶,递给了珈若。

珈若梦醒之后,初初面对温谯,几日之间,又看透了许多细节,既感慨前世的不值,又觉这个枕边人实在心思缜密恶毒的可怕,不留神没接住杯子,水杯就这样摔了。

温谯愣了一愣。

这千金贵女,憋了两年,是忍不住了?总算要露出刁蛮的本相了?

温谯柔声道:“怪我,没拿好杯子。我再去倒一盏来。”

珈若靠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先去倒了一盏温水,又蹲下来,将碎片收拾干净,最后拿了抹布,一点一点将水渍收拾干净。

珈若:“我今日才发觉,你做这些事情,这样熟练。”

温谯顿住,自然的回答:“我小时候,和母亲寄住在姑父家中,这些事情,都是自己做的。”

不止如此,还要收拾打扫整个庭院。姑父为人刻薄,无人时恨不得拿他当最低贱的下奴使唤,有人时却要常常把他叫到前厅,当做展示自己“仁德”的证据。

温谯却不得不忍受这种大辱,只为了方寸的立足之地。

等他收拾完,才发觉珈若一直在暗影之中看着自己:“水,不喝了吗?”

珈若摇头:“不想喝了。”

温谯呼吸一紧,极具掩饰的深吸了一口气。

世家贵女,自然是高人一等,怎么会在意他们这些人的感受?不过一碗水,她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好在,没有把这碗水浇在他脸上不是吗?

更大的屈辱,他受过,这点小小的折辱,他自然能忍得下来。

温谯道:“不想喝就不喝了,天刚蒙蒙亮,再睡一会儿吧。”

珈若道:“这只鸟飞来飞去,把我吵醒了。你还养它吗?”

温谯立刻道:“不养了吧。”

珈若偏了偏头,问:“舍得吗?”

温谯失笑,似乎是在惊讶她的孩子气:“一只鸟而已,哪有你身体要紧?”

珈若又问:“可你不是说,你父亲最喜欢云雀吗?”

温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珈若还记得这些。

这是两年多前,他最开始接近珈若时,为勾起她的怜惜之心,故意告诉她的。他说话时没有真心,可这句话却是真的。

每一个寂静的夜晚,他在白日的汲汲经营中沉醉、腐烂,只有云雀轻弱的振翅声,能让他回忆起儿时那短暂的安稳时光,仿佛才能把他拉回真实的世界。

可他真没料到,珈若还会记得他说过的这几句话。

温谯道:“那两个女子,我一个都不会留,胧胧……”

珈若滚上床,放下锦帐:“我睡了。”

温谯:…… ……

第二日一早,珈若起身梳洗,温谯在的时候,都是他亲自照应她,不会假手于人。

可珈若自小在军中长大,也是习惯亲力亲为,只是后来,温谯说,他乐意为她做这些事情,珈若是个体贴的妻子,心想夫君愿意,就由他去了。

于是,温谯又亲自拧了帕子过来,给她擦脸,最后蹲下来给她穿鞋。

以往,珈若是绝不会让他做到这个地步的,起码鞋还是自己穿的。今日嘛,就任由他前前后后的展现体贴。

以往,她真以为他是自己愿意做这些事,直到他说“奉妻如事君”,珈若才知道,他心里有多大的怨气。

可明明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求来的!

珈若突然问:“温谯,你给陛下穿过鞋吗?”

温谯疑心自己听错了,一头雾水的抬起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温渣:我好像有点猫病……

第7章

温谯没有别的话,斩钉截铁的告诉珈若,他回去就将那两名女子,都一起送走。

珈若随意应了一声。

温谯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你不信我?”

珈若道:“你当然不想纳妾,可你也是个孝子,恐怕,这次不会如你的意。”

温谯心里嗤笑一声,温吞吞道:“母亲只是对子嗣之事过于紧张,又不是不讲道理。”

严珈若觉得母亲不好,自然是因为母亲有时针对她。温谯对这些一清二楚,可在他看来,母亲针对珈若,也全是因为珈若不够讨母亲喜欢的缘故。

自然,也是珈若自己的错处。

珈若可不这么想。

不错,温母麦氏对她虽然蛮横,但对儿子一向温和,但她也有自己的坚持。

一旦涉及到“香火”这件事,温母就会格外的坚持。以前珈若不松口,她也没有办法。现在妾室已经安排好了,想让她点头,再把白白胖胖的大孙子给送走?

那门都没有!

果然,回到家中,温谯刚起了个头,麦氏就气的捶床,朝着珈若大发雷霆,口沫横飞:

“严氏!这是不是你的主意?是不是你又想方设法的蛊惑了我儿?那日说给红果纳妾,是你自己同意的,人也是你安排在院子里的,一转身你就回侯府去住了。严氏,你说说,你想干什么啊?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被逼的啊?”

珈若慢吞吞道:“给夫君纳妾,本就是老夫人您逼我的。我若不从,您都跳水了。我再不答应,您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夫君交代?又如何在京城立足?”

麦氏气的倒仰:“你,你,你……红果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

温谯也很意外。

他母亲早年受够了磋磨,脾气不好,他知道。以往对严珈若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他也知道。

可是珈若从不和母亲一般见识,麦氏说了难听话,她也从不反驳,一笑置之。因此,温谯就没有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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