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屁股刚挨上沙发,那位就径直蹭着坐在了旁边,并且赶在了乔曼曼之前先开了口:“朗大小姐,听说你今儿不仅跟你那男朋友分手了,还砸了人家的办公室,真的假的?”
问话这人叫楚非凡,朗月与他上小学初中高中的时候都是一个学校的,虽然朗月不想承认,但这人确实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仅次于乔曼曼。
不过最让朗月不喜欢的一点就是,他就是一个行走的八卦传播机,总能随时掌握关于朗月的一手八卦,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第一时间过来找朗月本人验证。
就比如此刻这种情况。
朗月闻言,冷声道:“谣言。”
楚非凡却不信:“你可别骗我啊!这点事早都传开了,听说你不仅浇了邵奇伟一脑袋的水,还打砸抢烧,把人家办公室弄了个稀巴烂!”
打砸抢烧。
楚少爷这用词,显然是把朗月比作了土匪。
但也多亏他这么一搅和,朗月阴郁了一个下午的心情终于好了点儿,甚至都有心思跟他臭贫了。
朗月道 :“得了吧,这都是从哪传出来的啊?”其实这话也是白问,作为两个当事人之一,她自己反正是没说过一句的。
“真没砸?”
“真没有。”朗月顿了下,又补充了句:“爱信不信。”
楚非凡看她神色坦然,不似作假,这才勉强信了。
还没等他继续问,旁边的一个女生却开口道:“管它真的假的呢,就算朗大小姐真的砸了又能怎样?不过是个破办公室而已,对吧朗月?”
说话的这个人叫林一夏,朗月和她不怎么熟。这姑娘说话阴阳怪气的,明着是向着朗月,暗里却恨不得给她扣个黑锅。
朗月不傻,自然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她瞥了林一夏一眼,问:“什么叫管它真的假的?”
林一夏一愣:“不是,我的意思是,砸了也没关系啊,你又不是赔不起。”
“成啊。”朗月明着挑衅:“那改天我去你家砸一砸怎么样?反正又不是赔不起。”
林一夏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楚非凡对女孩子之间的交锋充耳不闻。他对这事儿没了兴趣,转而又兴高采烈道:“那你现在又单身了,不如咱俩处呗,郎才女貌,也勉强算是个神仙眷侣。让你无缝接轨,开启人生第二春!”
神他妈人生第二春……
每次见到朗月,只要提起单身这个话题,楚非凡都要跟朗月表白,算起来估计得有个二三十次了。跟闹着玩儿似的。
但每提一次,都会被朗月残忍拒绝,这次也不例外。
朗月翻了个白眼,万分无奈道:“楚非凡,别添乱,玩你的球去。”
楚非凡瞪了她一眼,瘪着嘴嚷嚷了句“没劲”,就又趴回他的台球桌上拿着杆子戳球去了。
人一走,朗月放松了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整个人窝进了沙发里。
“这就是你给我组的局啊?我恢复单身,你就找来楚非凡膈应我啊?”朗月懒洋洋的问。
乔曼曼嘿嘿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整天闲在家里,我一在群里问有没有人出来,他第一个就响应号召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他们这帮人有个群,每次谁要组局,都会在群里先喊人。
“算了,不提他了,喝酒吧。”朗月说完,率先拿起桌上的酒猛灌了一口。
瞧见她这模样,乔曼曼关心道:“心情不好啊?”
朗月瞥了她一眼,幽幽地问:“你说呢?”
乔曼曼:“……”
得,是她犯蠢了。
当下,乔曼曼也不再多言,陪着她一起喝了起来。
乔曼曼酒量不小,朗月不行,但是她今天心情不好,猛灌自己一通,乔曼曼也陪着她一杯接一杯的。等她们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一打酒已经被喝光了,剩下空酒瓶子横七竖八的摆在桌上。
刚一直喝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一停下来,朗月肚子里霎时酒水翻滚,发出咕噜一声。随即一起袭来的,还有深深的饥饿感。
朗月这才想起来,她从倒时差到现在,至少24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不想叫饭,嫌麻烦,朗月干脆拿起叉子吃桌上摆放着的果盘。
“饿了?”乔曼曼问。
“有点。吃点水果垫垫。”
乔曼曼点点头,然后按响服务铃。
朗月以为她要帮自己点些食物,刚准备说不用,就听乔曼曼道:“我看桌上剩下的这点酒不够喝,这么多人呢,再来三打怎么样?玫瑰味的吧,清爽。”
朗月:“……”
新的啤酒上来,一群人围了过来,说说笑笑间,桌上又多了一大半的空酒瓶子。
乔曼曼一上头,就拿着麦开始吼了,拉都拉不住。这姑娘品味清奇,就爱唱山歌,偏偏嗓子跟不上,山路十八弯的曲调被她吼的跟吊死鬼索命一般。
朗月实在听不下去了。
刚喝了那么多,她不仅脑袋发晕,小腹也有些涨。
朗月站起身子,扶着墙一路往外走。路过门口的时候,被正在跟台球作斗争的楚非凡喊住了:
“朗月,你干嘛去?”
“厕所。”
楚非凡看她晃晃悠悠这样子有点操心:“你自己行不行啊?”
“行。不行你也帮不了我啊。”
楚非凡:“……”
一番好心就这么被她给怼了回来。想着上厕所也出不了什么事儿,楚非凡就没管,随她去了。
朗月顺顺当当的上完厕所。
往回到了包厢门口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
里面传来的惨烈的歌声成功阻挡了她往前走的步伐,头顶中央空调吹出来的冷气让朗月有些瑟缩。
朗月歪着脑袋想了想,干脆扶着墙挪出了酒吧。
盛夏夜晚的市区就像蒸笼一般闷热。
冷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朗月却感觉到无比的舒适。她晃晃悠悠的又往路边走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面前是路边划得停车位,朗月就在两辆车中间的缝隙里坐着。
方才在酒吧里还好点,一出来,不知道是热还是怎么的,酒劲立刻上来了,原本就晕乎的脑袋变得不仅晕,还发涨。
朗月闭着眼睛将头抵在一旁的车身上,眉头紧蹙,看起来难受的厉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她已经对时间没有了概念。
朗月觉得脸上有点痒,还没等她伸手挠一挠,肩膀就被人拍了两下。
陌生的男人问:“姑娘,你没事吧?”
他的嗓音像大提琴的琴弓划过琴弦一般低沉又动听。
朗月努力了两秒钟,才终于掀开沉重的眼皮看向来人。
作者有话要说:锵锵锵~(楠竹出场伴奏声)
☆、过敏
朗月喝酒上脸。
白皙的脸颊因为醉酒染上了两抹绯红,目光也有些许迷离。她出了层薄汗,妆已经有点花了,好在是淡妆,又在夜色的掩映下,瞧着还算自然。
“干嘛?搭讪啊?”被人吵醒,朗月心情差极了。会这么问也不是她自恋,而是在酒吧遇到过挺多次了,朗月烦不胜烦,自然语气也算不得好。
听她毫无缘由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江珩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温和的笑了笑,道:“不是,你误会了。”
江珩前几日刚回国,今天被以前的玩伴拉来说要给他接风洗尘,他推拒不过,只好前来赴约。
酒吧环境嘈杂,江珩实在不喜,最后找了一个理由买了单,提前先离开了。
一出酒吧门,就看见有位女士坐在自己车旁边,靠着车身在打盹。
朗月被叫醒抬起头的时候,江珩才看清了她的样貌。
二十出头,年轻漂亮。
估摸着是喝高了,这个点这副模样坐在外边,非常不安全。
在他思索间,朗月大着舌头又问:“那你喊我干嘛啊?”
江珩只好无奈的解释:“这是我的车,你靠在它上面,我没办法开走。”
朗月迟钝的大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若是平日里,这等状况肯定尴尬极了。可现在喝高了,朗月的脸皮也随着变厚了。
她伸出一只手,磕磕巴巴道:“那,你拉我一把,我起不来,头晕。”
虽然朗月伸出了手,但是江珩却迟疑了一下,最终他伸出一只手异常绅士的抓住朗月细瘦的手腕,另一只手扶着她的手肘,两手齐用力,将人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