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停下脚步,问:“妈,爷爷住院,你知道吗?”
李婉青逗着怀里的狗:“听说了,不是已经出院了吗?”
“是出院了,但是你不用过去看看吗?”
“嗯,过几天有空我会去的。”李婉青不耐烦的敷衍着。
谁知,朗月却是铁了心,打破砂锅问到底:“有空是什么时候?你跟我说一声,我跟张嫂招呼一下。”
李婉青这下听出来了,这人就是跟她杠上了。她脸色垮了下来,厉声问:“朗月,我才刚回来,你就这幅态度对你的母亲吗?”
朗月冷笑:“你也就在这种时候,才能想的起来你是我妈。”
“你!”
“行了,爷爷那边你也别过去了,省的他老人家不高兴。”朗月道。
话里话外的意思,李婉青一听就懂了。
她从还未嫁进门的时候,就不招老爷子待见。
当初,郎国平一心给朗英杰找一个大家闺秀。但是奈何朗英杰不争气,是个见了美女就迈不动腿的,最后跟李婉青发生了关系,还有了朗月。朗国平和他的夫人心善,两位老人不忍心孩子一出生就离开母亲,便同意了这门婚事。
李婉青就是仗着肚子里有货,才嫁进了朗家大门。
所以从一开始,李婉青对郎、朗国平就是又怕又恨。
听闻朗月这么说,李婉青立刻被气的说不出话,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抚着胸口,一副被气到呼吸困难的样子。她伸手指着朗月,手指上带了一个鸽子蛋大小的钻戒,是之前没见过的款式。估计是这次出国的战利品。
朗澈在一旁傻站着,眼睁睁的看着朗月和李婉青之间的这场战争,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
朗月冷眼看着这幅景象,只觉得无比烦躁。
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的上了二楼。没过几秒钟,李婉青反应过来了,尖着嗓子在底下骂人,说的无非就是“你反了天了”、“我是你妈”之类的话,声音一路传到二楼。
朗月置若罔闻,只是进了房间的时候没忍住,大力的摔上门。
“咣”的一声,耳边终于清净了下来。
她疲倦的靠着门,闭着眼睛静默了半分钟,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往浴室里走。
当浴缸中放满了水,坐进去的那一瞬间,四周的水将她紧紧地包裹住,朗月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脱力一般的向后仰去。
类似今天的这种局面,朗月已经习惯了。
从她有记忆的时候起,李婉青就不怎么待见她。小的时候,总是在她面前抱怨说,她为了生朗月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在这个家里过的有多么惨。
朗英杰和李婉青在一起的时候,本以为是春风一度,但是却没料到被李婉青竟然有了他的孩子,还以肚子里的孩子为要挟,竟嫁进了家门。所以两人从成婚的时候,朗英杰就已经厌烦了李婉青,这份婚姻的本质,就是一个另有所图,而一个不得不娶。
婚后,朗英杰就不怎么回家了。那时候李婉青忙着安胎,就算想管他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李婉青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希望生个大胖小子,就算栓不住朗英杰的心,好歹也能稳住自己的地位。
可是没想到,头一胎,是个女儿。不止如此,产后,李婉青身材半天都恢复不过来,变得又胖又老,朗英杰更是连看都懒得看她。
因而,李婉青总是说,她所受的这一切的罪,全都是因为朗月。
朗月本来不清楚这些事的,全都是小时候,李婉青每次和朗英杰吵架之后,一字一句告诉她的。
她从未在李婉青那里,感受过半分母爱……
浴室里起了雾。
朗月摸了一把脸,湿漉漉的。
她抬脚从浴缸里跨出来,水珠调皮的顺着她修长的双腿一路滚落到地面。朗月披上浴袍,简单的擦了下头发后坐在了床边。
她拿起手机,点开了本市一个房产网站。
早该搬出去了,朗月想。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又名——逃离原生家庭【手动滑稽】
☆、搬家
一周之后,房产中介那边打来电话,让朗月找个时间去看房。
朗月挑了个周末,本来说叫上乔曼曼,电话打过去才知道她最近被她爸拉着去了外地,朗月只好自己去了。
其实朗月本来想买套户型小一些的公寓式住宅,但是B市这两年房产市场过热,市面上只有期房没有现房,加上她本身预算不够,又不想找爷爷要钱,干脆就先准备租个小房子。
中介一个早上已经带着朗月看了三套房,从东跑到西,嘴皮利索的不行。只是他估计是把朗月当成了来B市工作的刚毕业的学生,说起话来真假参半的。
偏偏朗月要求户型好,物业好,小区环境也要好,一看就是个钱多的。于是中介更是放开了忽悠,面上还做出特别一副真诚的样子。朗月听他说了半天,明明耳朵都快起茧了,嘴上却就是一句话不说。到最后,中介也拿捏不准朗月的真实情况,慢慢的也就没了热情,除了必要的几句话,愣是不怎么吭声了。
这是今天早上看的第四间房子。
这栋楼是新建城的,房间是精装修,屋主人可能是为了高价租出去,就将家具电器配置了个七七八八。朗月在房间里踱步而行。看完客厅,卧室,然后去了卫生间和厨房。朗家的公司本身就跟房地产打交道,朗月虽然没怎么去过公司,但多少也听闻过。加上经过一早上的行程,她心里此时已经有了个大概。
“这位小姐,您,觉得这家怎么样?”中介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干巴巴的例行公事的询问。
“可以,就这间了。”朗月干脆道。
“哦……啊?!”中介愣一下,才突然反应过来。
“我说,就这儿了。希望你们可以尽快帮我办理手续,我想尽早搬过来。”
中介没想到这位闷不吭声的年轻姑娘一开口就要了个大的。
这间房子一室一厅的精装新房,位于17楼。小区是中高档定位,坐落于B市创业新区,毗邻大学城,到市中心距离也不远。房主当时买来就是为了投资,因为要价过高,所以此前这里还没住过人。
朗月看中这里,也是因为足够干净,没有别人的生活痕迹。
“好好好,没问题!”中介连声道:“我这边马上就帮您处理合同,您到时候签字缴费结束,就可以立马入住了。”
朗月点点头:“好的,谢谢。”
中介那边动作很快,合同签好当天就交了钥匙,并告诉朗月随时都可以入住。
因为是工作日,朗月暂缓了几天。她先找了搬家公司,随后又联系乔曼曼,约好了周六帮她搬家。
让朗月没想到的是,周六乔曼曼来的时候,竟然带上了楚非凡。
楚非凡开的他那辆骚包的粉色四座超跑,载着乔曼曼,大清早就停在了朗月家门口。
朗月跟搬家公司约了早上九点,乔曼曼和楚非凡到的时候才八点。朗月起的早,刚梳洗完,就在自己房间听到了一阵汽车引擎声,然后就是酱油撕心裂肺的狗叫声。
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朗月穿着拖鞋急匆匆的跑下楼,就见隔着一道铁栅栏门,楚非凡正在和酱油互相恶狠狠地瞪视着。乔曼曼则在一旁双手叉腰看好戏。
朗月无语了片刻,走上前去开了门让他俩进来。
酱油一看,朗月竟然放它的“仇人”进门,它自觉领地被人侵犯,立刻竖起了卷毛尾巴,开始无差别攻击,对着三个人一阵狂叫。偏偏楚非凡还是个不服输的,就算对着一只狗都要分出个高低。酱油凶,他比酱油更凶。楚非凡凶神恶煞的指着小泰迪,厉声呵斥:“我告诉你啊小东西,你别吵吵了听见没有!”
酱油呲着牙:“汪汪汪。”
朗月:“……”
朗月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无奈道:“楚非凡,它就一只狗而已,你不理它它就不叫了,OK?”
乔曼曼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别别别,楚公子怎么能向一只狗屈服呢?”
朗月生气:“你闭嘴,你不嫌吵啊?我还没问你,你怎么把楚非凡也叫来了?”
乔曼曼的无辜的摊手:“搬家诶!我一个肌无力能帮你什么啊,当然得找个能抗能挑的苦力啊!”
她俩说话的时候没避着楚非凡。一听朗月嫌乔曼曼叫自己来,楚非凡终于停止了和酱油的战争,一脸不高兴的问朗月:“怎么?给你白干活你还不乐意啊?别的人请我我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