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笙指尖抚着玉带,冰冷中带着些许异样的声音响起,“她损坏了本王最心爱的玉带,本王很是伤心啊……”
伤心?见鬼了吧?!
战坤看着主子脸上那与以往不同的神色,冰冷之中带了几分戏谑和玩味,分明就心情甚好,伤心什么?更何况,这哪是什么最心爱的玉带?
白月笙眼帘微掀,淡淡看了战坤一眼。
战坤忙道:“是,属下知道了。”哎,蓝漓姑娘自求多福吧。
很快,战坤就将玉带送到了水阁。
蓝漓刚回水阁,还因为方才丢人的事情没缓过神来,战坤就又丢了一记深水炸弹给她。
蓝漓愣了一下,看着战坤手中玉带,脸色青红交错,“这是……”
“这玉带,本是王爷最心爱的一条,如今已然毁坏,王爷一怒之下就扔了出来,属下也不知如何处理,所以……”
蓝漓霎时又是尴尬又是内疚,“先放我这里吧,我想办法。”
“多谢王妃。”
战坤说完,小心翼翼放下东西,很快离开了水阁。
蓝漓看着那条损毁的玉带,心中是五味繁杂,本来是去推辞管事的,到头来一件事情没做成,反倒又摊上另外一件,这白月笙真的是她的克星!
第二日的时候,管家果然带着许多的文书印鉴来到了水阁,只是蓝漓早就打定主意不会接管这莫名其妙的事情,推托身子不甚利索,顺势便将昨日送来的那些帛书都让人还了回去,美其名曰怕耽误府中事宜。
这话倒是不假,华阳王府家大业大,每日事务繁杂,一天也耽误不得,况且蓝漓看起来的确十分憔悴不像装的,管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表示暂时帮她代管。
可玉带要怎么办?
水阁之内,蓝漓才送走李锐,便又踌躇了起来。
彩云道:“这玉片也不知道掉在了哪里,若是找到了,找一个好的工匠,镶嵌进去,想必应该可以。”
蓝漓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当时忙着落跑,也没注意这个事情,想了想,平素寒月轩的事务都是战坤负责,便找了个机会问了一番,奈何战坤也没见到那玉片。
彩云也积极为蓝漓想办法,“不然去寒月轩找一下吧,也说不定是掉在了某个角落里,所以战坤没发现。”
蓝漓下意识的皱了下眉。
彩云道:“我刚才去打听了下,王爷方才去赴宴了,估计得晚点才回来呢。”
“你确定?”蓝漓心中惴惴。
彩云点头:“确定,是被梅家大公子梅弈宁请走的,梅公子是王爷少有的好友,每次二人见面,总要待上好一些时辰。”
蓝漓深吸了口气,“那好吧,等会儿我们就过去。”尽早找到尽早解决问题,就是找不到也尽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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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等p要到什么时候去。
第56章 你敢跟我讲条件
夜幕稍侵,蓝漓带着彩云来到了寒月轩。
寒月轩自然不是那么好进去的,何况是蓝漓这个在府中没什么存在感的王妃?而蓝漓也不会笨到从正门走进去。
小心的避开了周边巡守的侍卫,乘人不备,彩云便带着蓝漓悄然溜进去寒月轩中。
王府守备森严,本来彩云也是打算一人过来,但她那日毕竟不在现场,也不知道该在何处寻找玉片,总不能把寒月轩翻过来,只得带着蓝漓一起。
蓝漓确认了下方位,指向那日所在的厢房。
二人找的十分仔细,没放过一丁点的地方,奈何就是不见玉片的踪迹。
彩云愁眉苦脸低声道:“小姐,你是不是记错了?”
“那日就是在此处,我不会记错。”
“那是不是被王爷收起来了?”
“应该不会。”若他收起,既然是最心爱的腰带,只会自己留在身边,绝对不会找她的麻烦,多此一举。
“那……”彩云皱眉,“会不会被洒扫的下人捡了去?”说完又猛摇头,“不对不对,这里的下人捡到肯定会交出来啊,那去了哪里呢?”
彩云一边认真的寻找,一边冥思苦想。
蓝漓慧黠的眼眸一一扫过屋内摆设,思忖有没有什么隐蔽角落被自己忘记了,忽的,她视线停了下来——
桌案后有一个摆放盆栽的小花几,一只几脚后边似乎有什么东西,闪着微光。
蓝漓一喜,蹲下身子钻过书案,往小花几跟前移去。
“小姐!”
“没事,马上好。”
“小姐,快出来,有人来了——”彩云一声惊呼。
然而为时已晚,厢房的门被人重力踹开,彩云连忙跪了下去。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一声冰冷问询传来,蓝漓僵住,眼角余光瞅到了那出现在门口的人,一身玄衣华服,面容冷肃而阴沉,却不是白月笙又是谁?
彩云被吓的身子一颤,“奴婢……奴婢和王妃……我们……”抓了个现行,饶是彩云伶牙俐齿,也不敢胡扯。
森冷的寒气掠过白月笙的眸子和心田,第一时间浮上心头的只有怀疑和愤怒,这个女人,莫非自己当初还是轻信了她么?
而此时,蓝漓蹲在桌子底下,处境尴尬而可笑。
“出去。”平静淡漠的声音响起,战坤应声退了出去,彩云察觉头顶目光森寒慑人,悄然抬起一只眼角,正见战坤使眼色,忙不低起身退走,还留给蓝漓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蓝漓气的真想翻白眼,如此是出去也不是,蹲在桌底也不是。
白月笙居高临下,睥睨与她,“杵在那里做什么?还要我请你不成?!”
蓝漓黑青了脸,提着裙摆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慢慢站起身,然后如没事人一样,行了一个端庄大方的礼,“王爷,时辰不早了,我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
说罢,立即就想溜之大吉,怎料才迈了一步,就被白月笙拦了下来,“怎么,你不解释一下吗?”他微微侧目,冰冷的视线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蓝漓没来由身上一寒,这情形,就跟那日在渝林别庄时候一样。
她虽然是偷入寒月轩,但本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深吸了口气,蓝漓回道:“我来寻玉片。”
白月笙瞳孔微眯,“什么玉片?”
“是……那日王爷的玉带……”
白月笙微怔,“所以你钻到了桌子下面?”
蓝漓闭了闭眼,真想大骂他,这丢人丢到姥姥家的事情能不能不要一遍遍说?!可事实却是只能低眉顺眼的回他,“我是瞧着那花几几脚处似有东西,所以……”
白月笙睨了那花几一眼,“哦,是么?”
“是。”
“那你现在去瞧吧。”
“我已经看过了,没有。”就算真的有,她这会儿也绝对不会在白月笙面前钻桌子,绝对不!“王爷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要回去照顾病人了。”蓝漓说罢,起身就走。
白月笙皱了皱眉,他本就心情烦躁,此时对她这种像是躲避洪水猛兽动不动就溜之大吉的态度更为不悦,反手便是一扯,却不想蓝漓走的太急,这一扯之下呀的一声,回头站立不稳向前栽倒。
还好白月笙大发慈悲扶了她一把……
然而,蓝漓低头看了一眼那横乘在自己胸前的一条健臂,脸色是红白交错,这辈子所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没有这两日叫她心绪浮动,丢人到家。
蓝漓退了一步慌忙站好。
白月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剑眉微挑,倒也没有再去打趣勾调蓝漓,反而转身去了书案前,“管家说你身体不适无法主事,我瞧着你好得很呢。”
“我要照顾病人已经是应接不暇,所以——”
“怎么,有时间为蓝家的生机想尽办法,却不愿为王府出丁点的心力?”
蓝漓深吸了口气,明白那日被家轩弄乱的账册,定然是被这个男人给看到了。
白月笙道:“李锐送去的东西你看了没有?”
“没……”
“在渝林的时候,乾字号被毁,可还记得?”
“记得。”
“你可知道是谁干的?”
“我……”蓝漓顿了一下,明白在这个男人面前装傻,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我虽然不知道确切的事情,但看后来梅将军忽然消失,想来那件事情必定和梅将军有几分关系。”
白月笙眼眸轻垂,“前后一连串的事情,都是因为府中出了不得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