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和(28)

作者:寒灰重暖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风有点大,幕禾你忍耐一下,我们可能没那么快到山脚,困的话睡一觉也行。”

幕禾本来想说你要是累了就换我来,不过看着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船帆,便觉得还是不要添乱为好。

“阿州,易岚和你哥哥是什么关系啊?”幕禾想换一个轻松一点的话题,没想到问了个八卦。

“没什么关系,具体的我也不知道,那天第一次见易家时,我只是解了个手回来,易岚看我哥的眼神就不对了,那叫一个风情万种,还好我没吐出来。”

“你很讨厌易岚?是不是因为她把你哥抢走了?”

“我只是讨厌她一厢情愿罢了。”

“哦......”

幕禾偷偷卷起船帆的一角,想看看划到哪了,河面上翻滚着很浓的雾,即使探出头来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觉得脚上的木板在摇晃,伸手不见五指。幕禾:“我可以出来了吗?”

“别闹,缩回去。”

熟悉的两个字,幕禾想起了白离,顿时鼻子有些酸涩。

“你都看不见我吧。”

“阴兵看得见你。”

“这阴兵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人不人鬼不鬼的,个个逆天一样半死不活,那么大一个国家不缺人马吧?非得整这一出。”

“只是想留住自己的命而已。”

“阴兵?”

“你知道的,当了帝王的都想长寿,赫术想的却是永生,”司马州苦笑道,“也许是国师怂恿的也说不定。”

“所以千方百计地要抓住我?要我的血?”

“幕禾,白离当初逼你离开甘渊是有原因的,那里现在已经寸草不生了,如果你不走,就会死在那里。国师炼的巫术是禁术,必须杀了白离,炼了幕禾你。那些阴兵只不过是这个巫术的残缺品。国师不是司马家的人,我不知道他那些巫术是哪来的,所以我根本破解不了......”

“白离原本是没有心跳的。”

“现在的白离也是那个禁术的产物。”

体温呢?感情呢?也是禁术的产物?

“是我的错吗?”幕禾感到有些失落,或许,自己本就不该出现在世上。

摇晃的船渐渐带来了一丝困意,原本肚里翻滚的东西随着睡意的到来平静了下来。

“幕禾,受害者没有任何错,错的人是施害者。”

第42章 玩笑

侧躺在木板上,挪动不了一根毫毛,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影环绕在自己上身,幕禾看不到后方,她动不了。

这些影子似乎隐隐约约发出了笑声和戏谑声,围在的脖子边,像锯木头一样割锯着幕禾的脖子。没有痛苦,只是想动却动不了。

幕禾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听着人影细碎的声音,和从后脑勺传来的撕裂声,好久了也没见着自己头的影子掉下来。感觉到脖子的经络被一根根切断,后脑勺小声地“噼噼啪啪”着,每断一根经络,便感觉刀刃更深地陷进了脖子里,没有痛苦,血肉包裹着冰冷的刀面,仿佛能用血液的流动方向感受到刀刃的形状大小,甚至是刀面上的粗糙凸起。

脑袋越来越轻盈,幕禾竟觉得被锯脖子很舒服,身体因为经络的切断而发麻起来,在越来越刺耳的奸笑声中,幕禾享受着刀斧陷进肉里,割断骨头,逐渐逼近咽喉的感觉,像是临近死亡时,将身体交给阴府的人随便□□。

因为只有脖子被刀锯,又没有痛苦,所以连幕禾自己也加入了影子们的狂欢,享受身体内部分崩离析的快感。

直到刀斧切进了咽喉,堵住了大部分的呼吸空间,幕禾才因为胸闷而想要挣扎,她张开嘴尝试扩大咽喉的空间,但却感到头部摇摇欲坠,这时幕禾才如被雷劈了一半清醒过来――这些人要杀了我!我要逃,快动起来!幕禾屏住呼吸,将力量重新传达到全身,脖子里的经络与刀斧展开了蛛死搏斗,耳里传来冒泡的“咕噜”声,好像是血肉重新连接在一起的声音。

身后的一群“东西”惊慌失措地逃离,也不知道有没有顺便把斧头从脖子上抽走。

“你怎么了?幕禾,醒醒,我们快到了,幕禾!”

啊!

一股迅猛的空气吸进来,占满整个胸腔。前额的皮肤一紧,幕禾惊恐地睁开眼。

司马州蹲在木舟上,皱着眉与幕禾四目相对。

“你的表情好销魂,仰着头张着嘴还皱眉,不知道你做了什么销魂的美梦。”

“个鬼。”幕禾翻了一个身趴在木板上,用手费力地撑起身体来,腿一转终于坐了起来。

脖子好麻......幕禾抹一抹后脑勺,看看是不是被虫子叮过。

一连串的动作看得司马州有些不安。

“你做了什么梦?”

“有人割我脖子。”幕禾边揉后脑勺边打了个哈欠,暖流涌进头部的感觉真好。

“是谁割你的脖子?”

“忘了。”幕禾一醒来就忘了,如果不是颈部发麻严重,幕禾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司马州蹲在那里不动,小脸皱起眉似乎在思索,幕禾见木舟还在水上漂着,抬手在司马州眼前晃了晃,除了眨眼没啥反应。幕禾刚想过去摇船桨,司马州便嗖地站起来:“你冻着了,把帆布披回身上去。”

幕禾乖乖坐回去,把自己披得严严实实,布角也卷在腿上夹起来。

幕禾看见前方的山脚了,仅仅过了三个月,就从茂密的绿林变成了萧条的枯木。

“你会不会很累啊?”

“会啊,所以你待会可别让我背你,我没力气了。”说着司马州还扶着腰转过头来,重重地叹了口气。

戏真足。

不过一个人摇了那么久确实挺累的,幕禾按了按自己的小腿腹,看有没有足够大的肌肉爬山。没记错的话那山陡峭得很,上次是冲下来的。要死。

木舟慢慢晃在沙滩上搁浅,司马州猴子一样灵活地跳出木舟,幕禾一站起来就失去平衡,随着木舟前颠后簸。司马州饶有兴致地看着。

“帮我一下啊。”幕禾半蹲着扶住船沿。

“你直接跳出来就行了。”司马州故意说了一句废话。

幕禾晃了许久,只见司马州走了过来,却不打算帮忙扶一下船。这是看好戏看得清楚一点的意思吗?小鬼头!幕禾深吸一口气,决定华丽地一跃,可这船却随着幕禾的跳跃往后驶,幕禾被绊了一脚往前倒。

“阿州!刚刚应该让我先跳,你站在船上定着的,我刚刚帮了你,你现在却看我笑话!”

“我这不是怕弄湿衣裳嘛。”司马州拿了一根地上的粗木枝,把船沿勾过来,“你好重。”

我屮。幕禾干脆直接往司马州身上一扑,让他感受一下自己的分量。

“别!”

两个人摔在湿润的沙滩上,糊了一身的沙子,特别是幕禾的脸和司马州的头发。

“哈哈哈哈。”幕禾用手肘撑起上身,面对着司马州怒火中烧的表情,气全解了。

恶作剧真爽。

司马州见鬼一样把幕禾推开,蹲在滩上抱腿自闭。

“我没有口臭啊。”幕禾并排着司马州蹲下,看一眼他的头发,怕是又要变成鸡窝了,“反正这一路都是脏东西,现在脏一点反而走得快。”幕禾低头寻找司马州的表情。

司马州把脸塞进膝盖间,用膝盖上冰冷的皮肤移走脸颊上红色的暖云。须臾,司马州猛地站了起来,俯视着幕禾道:“拥抱是只能跟喜欢的人做的事情!”似乎还愤愤地“哼”了一声,拔腿就走。

没想到还挺守礼节的,幕禾起身跟上司马州的脚步。

“我们还得走几个时辰?”幕禾自己觉得半个时辰似乎都不用。

司马州扒开挡在身前的枯树枝,不说话。

“我来时好像不是这条路啊,你是不是带错了?”

“......”

“你走慢点,我快赶不上你了。”

“......”

“我说啊,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好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你要学着心胸宽广一点,不然没人会跟你开玩笑的,那样活着多没趣,你就当一次恶作剧好不好?放心,我不会喜欢小鬼的。”

“我有喜欢的人。”

“哇!那很好啊。”幕禾打算当个没经验的爱情砖家,传授一些自己的独特见解,“你可以......”

“她死在了我面前。”司马州语气冰冷,身后的幕禾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见他将一手的树枝撰得噼啪响,摔在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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