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诚恳,语气真挚。
奈何两名女生完全不信,一脸嫌弃的样子,“麻芯啊,锅很重,不是谁都背得动,我劝你善良。”
“就是就是!”
麻芯深吸口气,跟测肺活量前一样深,嘴张成“O”型,一脸的不可思议,随即鼓着脸走了,边走边唱:“小嘛小二郎,背着个黑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不怕那风雨狂——”
和乐微微一笑,道了句“再见”,追上她,“锅很重,你背得很累,我请你吃早餐补偿你,好吗?”
麻芯仰起下巴,“勉勉强强吧!”
两人出了寝室楼,麻芯突然背过身走至和乐身前,边退边问:“和乐,话说我发现你最近变得有点不一样诶?”
从和乐主动来跟她和解那会就变得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和乐反问。
“我也说不上来,就……”麻芯抓耳挠腮,“就感觉原本你是一个人蹲在角落画圈圈的,突然有一天你过来拉我,让我去看看你画的圈圈好不好看,这样的。”
“那是变好了吗?”
“你就没有坏过啊!”
和乐弯了下唇,“是吗?那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好开心啊~
第51章 定高点
行健的暑期住校仅限于高三段补课以及高一军训的那几截时间。尤其每年七月末八月初,学校开放游泳池,社会人士大量涌入,为保证安全,这段时间严禁学生住校。
对于和乐而言,高二暑假可谓有史以来最难熬的一个暑假。
近一个月,她心浮气躁,学习效率始终不怎么高。
好容易熬到八月中旬,她提前两天返校,当天是个大晴天,她提着行李袋站在校门口,盯着熟悉的校门,才明白近一个月的烦躁是为什么。
绕过小花园,经过艺术楼,意外听到引擎声,和乐往左侧看去,正撞见一辆黑色越野车泊在艺术楼与图书馆之间的空地上。
车门被打开,一条长腿踏上地,再后整条身影自车门后闪现。
是老师。
和乐一呆,怎么会这么巧?
男人还是惯常的运动极简风,一件白T搭黑色运动裤,腕上比之平时多了条黑色护腕。
盛夏天,周围枝繁叶茂,微风过处,树影婆娑,所有景色流动起来,唯独他是静止的,像一幅绝妙的工笔画。
和乐握紧行李袋,心跳扑通扑通乱跳,难得没有一溜烟逃跑。
看一眼,应该不会被发现吧。她暗暗给自己找理由。
不料那头的人似有所感应,关上车门后侧过头来,和乐没想到会被逮个正着,反应不及,脸颊顿时通红,在两人的目光对上之前埋下头,“老师好。”
“这么早就来学校了?”那头微微扬高的嗓音传来。
和乐抬起头,机械地点点脑袋,而后加快语速道:“老师,我还要去整理行李,老师再见!”
话落,“咻”一声蹿了出去。
于端阳看着她拎着包草上飞而去,就是没听清几个字,也大致能猜到说了些什么,不由摇摇头。
也不知道这学期还得看多久的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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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的第一个晚自习是班主任坐镇,班里人一个月没见,谈兴浓厚,亏的是班主任在,才勉强管住嘴。
晚自习
第一节结束,早就蠢蠢欲动的脑袋第一时间攒集在一起,直到打铃,才意犹未尽地各就各位。
回了一趟办公室的班主任迈进门,从粉笔槽里捞出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下龙飞凤舞两个大字:做梦。
一班人面面相觑。
“这节自习就不上了。咱们看看风景,聊聊天。”把粉笔丢进粉笔盒,班主任边说,边打开了PPT。
第一张PPT上只有一张图片,图片里是一座建筑,气派恢弘,建筑物上倒是有三个字——清华园。
一名女生叫了出来:“这是二校门!”
班主任在台上笑道:“母校,私心放在了第一。”话落,他步下讲台。
再看PPT,设置了自动放映,一连切换过数张,一班人总算明白何谓班主任口里的风景,原来是各大院校的校园风光。
清华的水木清华、北大的西校门、武大的樱花、厦大的芙蓉隧道……PPT上展现的都是各所大学具有代表性的一些自然或人文风光,照片即使没有美得令人屏息,也足以让人开始憧憬大学生活。
或许在此之前,每个人心目中的理想院校都是模糊的,并不那么具体,甚或只存在于口口相传之中,而现在,都有了更为清晰的轮廓。
和乐没遗漏任何一张照片,照片上没有任何文字介绍,只用各大院校的校门做区隔,她数了下,有近百所大学。
班主任立在后门处,始终一言不发,直到PPT放映结束,方才重新踏上讲台,他边走边说:“刚才幻灯片上展示的,是我带过的毕业班提名的国内前百院校,综合性和专业性大学都有,不少照片是你们的学哥学姐发给我的,绝对真实。相信你们看了这些照片,心里都有所倾向。”
底下几名女生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可能考上啊!”有人叫了出来。
和乐是学习委员,班里同学的成绩,她大致能做到心中有数。说话的这名同学平时挺努力,不过成绩不算理想,一般都在班级二三十名徘徊。这个排名,一本都危险。
“怎么不可能?”孰料班主任就等在这,笑道:“不过,我们先不谈可不可能的问题。”
他转身敲了下黑板,“做梦,我想大家都会吧?就是躲得过夜梦,也躲不过白日梦。”
底下几声笑。
“老师,你今天该不会就是要教我们做梦吧?”有人问。
“可不是得教吗?有的人不敢做梦,有的人不想做梦,有的人不会做梦,就教教看吧。”
一句话,奠定了整场演讲的轻松基调。
事实上,这场演讲只花了五分钟,时间也只允许班主任说这么多。
末了,他总结:“我教的做梦有两重境界,第一重境界是美梦成真,第二重境界,叫‘我做梦都没有想到’。”
话音落下,和乐明显感觉到班级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归纳起来,大概就是麻芯的一句话——妈呀,我感觉鸡血上头了。
底下有人喊:“得劲!”
“中意这句话!”
“得劲的、中意的,现在可以动一动笔,来造个句,句式随你们,不论是‘我竟然考上了——’还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会考上——’,都行。写完了,贴在最显眼的地方,每天提醒你们自己,别忘记做梦。”
班里哗然。
之前的照片和演讲这时候就起了效,绝大多数人都掏出了便利贴或是笔记本,教室窸窣声不绝。
和乐抽出桌角的地理必修一,先是翻到扉页,想了想,又把书摊到中间页,在右下角写上一行小字: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和老师成为大学校友。
写完,她不禁赧然,看了两眼,又觉得傻,做贼心虚地合上书。
旁边麻芯见她状态诡异,问她:“和乐,你怎么了?”
和乐欲盖弥彰地把两条手臂盖在地理书上,摇摇头,“没什么。”
也亏得麻芯正在思考人生,八卦电线的信号不强,她托着腮,神情困扰:“和乐,你觉得我应该选什么学校啊?”
“这个要看你喜欢。”
“我从小就想当记者,可是好的新闻系很难考的,人大、复旦、中传……都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和乐听到麻芯一连报了三个学校,心里暗暗吃惊,她本以为麻芯对学业不大上心,现在看来是她认识不清。麻芯有她的目标,并且十分清晰。
“那它们就是老师说的‘做梦都没有想到’啊,老师不是说了,还有一年时间,你可以做好几个梦,现在得做个最美的。”她鼓励道。
麻芯摆摆手,“我还是先定个一本的目标吧,这就很美了。”
“我觉得你可以再定高点。”
“定高点?真的算了,我数学太烂了。”
和乐欲言又止。
她一直认为每个人都可以学好数学,麻芯肯定也不例外。不过和麻芯做了一年同桌,她认识到的确有人天然对数字钝感。
麻芯的脑袋其实很活络,不少题都能找到思路,故而有些抽象的证明题,她反而能答得很好。唯独数字,许是越不敏感越不爱碰,从而恶性循环,偏偏高中阶段的数学离不开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