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逄之曦,尤猛,你们怎么……”
“意外吗?”逄枭冷笑一声,鄙夷的望着尉迟燕,道,“一个男人,不论外头的事情做的成功还是失败,都不该将脚踏在自己女人的尸体上。就你这样的窝囊废也叫个爷们儿?幸好当初宜姐儿没有跟了你,否则现在岂不也是被留下顶缸的命?”
尉迟燕浑身颤抖,站立不稳的倒退了几步,小腿被宝箱绊住,一下子跌坐在箱子上。
顾世雄颤抖着手,“你们居然跟踪!”
“许你们逃,难道不许我们跟?”逄枭将身后的秦宜宁揽在怀中,宽大的手掌罩着她肩头和上臂搓了搓,“冷了吗?”
秦宜宁道:“是有一些阴冷。”
在一群男人中间,秦宜宁的声音娇软动听,而听在尉迟燕的耳中,却是宛若钟鸣,震的他脑子都嗡嗡作响起来。
他这一生最难堪的时刻都叫秦宜宁给看见了!
如果她认为他是那种背信弃义抛弃妻子的人怎么办?她会不会也如逄枭说的那样,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跟着他?
可是转念一想,他做的的确就是这样的事。
尉迟燕深受打击的垂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逄枭斜睨尉迟燕,见他原本只是惊恐的脸色,在看到秦宜宁后变的失魂落魄,心里便是一阵膈应。
明明都已做了不入流的事,居然还在这里表演深情,也不嫌臊得慌!
逄枭转回身到洞口,借着灯光和微弱的阳光写下了一封字条,绑在信鸽的脚上放出。随即就叫了尤猛到近前来。
“尤将军,本王已将找到宝藏的消息发出,既已经找到了宝藏,下面安排一下如何运送的问题吧。”
“这就不劳王爷费心了。”尤猛微笑着,从怀中拿出明黄色的圣旨,展开来沉声道:“圣上有旨!”
众人急忙都跪下听旨。
尤猛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宝藏挖掘运送之事,全权交由尤猛监管,忠顺亲王及王妃旅途劳顿,着令即刻起在原地休息,不得擅自离开,静待旨意,钦此!”
逄枭与秦宜宁跪在地上,都惊愕的抬头看向尤猛。
尤猛微笑着将圣旨双手奉上,“王爷,接旨吧。”
逄枭拧着眉道:“不可能,圣上最为信任本王!”
“可圣上旨意在此,王爷若不信,可自行查看。”
逄枭一把夺过圣旨,展开来急切的查看,随即仿佛受了什么打击一般,颓然低头。
顾世雄这厢忽然狂笑起来,“狡兔死走狗烹!看来圣上也不是很信任你啊!忠顺亲王,敢问你现在心里是什么感受?舒服吗?”
第四百三十七章 怒扇
逄枭紧紧握着明黄圣旨,愤然回头瞪向顾世雄。
秦宜宁却先一步道:“顾老大人还是先想想自己功亏一篑是什么感受吧。对了,您或许也可以想想,您的自私之举将燕郡王害到如此地步是什么感受。燕郡王本来可以一生平安的生活,现在全被您老人家的野心毁的一干二净,您不但抛家弃子、还害了主子,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受怎么样?舒服吗?”
“你!贱人!”
“不敢当,比起踩着主子往上爬的您老人家,我还差得远。”秦宜宁与逄枭搀扶着站起身。
顾世雄被堵得呛咳起来,捶着胸口喘粗气。
秦宜宁的话简直句句戳心,顾世雄这样的老臣,不图银钱,只想要青史留名。若是太平盛世,做一代辅佐明君的贤臣自然是好,偏赶上乱世,能做个拨乱反正的能臣,才更加能体发现自身的价值。
大燕亡国之日开始,他就一直在想着,如何能够利用那笔宝藏,联合南燕来将尉迟燕重新推上帝王的宝座。
可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他也只好静待时机。
如今,这个机会摆在了眼前。只是想不到,这一次他居然又中计了!
上一次藏宝图的事,他就是被秦宜宁给涮了。
这次失败居然又看到了秦宜宁那张讨厌的脸,且还被当中戳中了难堪的心事。
再回头看尉迟燕,顾世雄惊悚的发现尉迟燕看他的眼神竟有几分揣度和怀疑!
顾世雄心里咯噔一跳。
尉迟燕将刚才秦宜宁的挑拨之语听进去了!
原本他们二人被当场捉住,日后的情况便已经不可估计了,谁承想秦宜宁竟三言两语就挑拨成功,而且他贡献了忠诚的尉迟燕,竟然也如此的肯听秦宜宁的话。
红颜祸水,真真是祸水!
顾世雄眼前发黑,身体一软就仰倒下去。
原本心生怨怼的尉迟燕见状,忙焦急的去搀扶。
“顾老大人,您没事吧!顾老大人!”
见顾世雄当真晕倒了,尉迟燕心里就算对这老人再有怨气,可到底他也是自己人。是猛然抬头,愤怒的目光直看向秦宜宁,在昏暗的地洞之中,尉迟燕的眼中就像是被点燃了两簇火。
“你为何要如此!你如今已经攀了高枝儿,可以一生无忧了,难道自己过的好了,就要理直气壮的来对待故国之人吗!怪不得书上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真是忘恩负义!我看你已经将自己是大燕人忘的干干净净了!”尉迟燕的吼声竭嘶底里,在地洞这样悠闲的空间内,显得声音格外尖锐。
秦宜宁沉下脸,冷笑着道:“你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不要将自己懦弱无能造成的后果,都推到旁人的身上,难道你口中说一句这些都怪别人,事情就真的不怪你吗?我的确是女子,可我行得正坐得端,将自己女人丢出去顶缸的事可不是我做的!”
“你!”尉迟燕愤然的点指着秦宜宁,可口中却说不出分辨的话。
秦宜宁再度嘲讽一笑,完全不想再与尉迟燕多说半句话。
她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考虑什么家族的前程而去做什么攀龙附凤之事,否则摊上这样一个男人,不必别人怎样,她自己就会先崩溃了。
逄枭眼瞧秦宜宁将尉迟燕说的哑口无言,心情简直比封王拜相还要好,占有的揽过秦宜宁,转而对看了半晌热闹的尤猛道:“虽说有圣旨,可本王到底是圣上的结义兄弟,一些建议也还是要提。一则,应该立即通知当地官府,将附近派兵包围起来,以免中途生乱,二则,须得等兵马到齐,得到圣意后才好动手搬运。”
尤猛皮笑肉不笑的拱拱手:“这就不劳王爷操心了。一切事宜圣上都吩咐了交给末将去办,末将一切心理都有数。”
“你有数?”逄枭冷笑,“我看你是想借机偷窃圣上的宝藏才是!”
“你休要血口喷人!”尤猛愤怒的大吼,“末将虽不如王爷的官爵高,可末将对圣上的忠诚天地可鉴!王爷如此而已的揣测末将,你居心何在!”
“尤将军不必如此焦急,身正不怕影子歪,你若真的不是要觊觎圣上的宝藏,那就该放开了活动让人瞧着才是,可你偏要独断,这就很难不让本王怀疑了。”
“末将是奉圣上的口谕如此行事!圣旨王爷都已经接了,从现在起,王爷只需要带着王妃和随从原地待命,静候新的旨意即可,其余的事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逄枭被尤猛一番话说的沉默,垂落在身侧的双拳紧紧的握着。仿佛这样就能压抑住内心所有的暴躁和愤怒。
“你这样做,本王务必要回圣上!”
“好啊,王爷尽管去回,信鸽够不够?不够末将可以借你。哈哈!”尤猛看着逄枭那吃瘪的样子,当即兴奋又张狂的仰天大笑,一招手,就吩咐了龙骧军进来清点箱笼中的银子。
逄枭和秦宜宁被挤着到了墙角,眼看着兵士们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逄枭便道:“罢了,咱们就先上去吧。”
秦宜宁也点头。
哪知刚要举步走缓坡回到地面,尤猛却先一步将人拦住了。
“王爷请留步。”
逄枭回头,“什么事?”
“圣上的旨意,是让王爷原地待命,原地这二字,是什么意思?王爷不会读不懂吧。”尤猛笑的意味深长。
逄枭闻言,忍了又忍,道:“王妃身子弱,禁不起地下的寒气,让原地待命,也没说一定要我们都呆在地下。”
“王爷这可就是要抗旨了?您这么做,让末将很难办啊!”
尤猛话音方落,逄枭抡圆了巴掌就给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尤猛被打的偏过头,随即不可置信的看着逄枭,“你怎么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