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风水门轻声道:“……奇奈,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不能告诉你。”
然后我意识到卡卡西的眼眶红了。
白发的小男孩拼命地憋着他的眼泪,说:“——可我、我爸身上,也有很多疤。”
我那一瞬间眼眶发酸,却只能倔强而坚定道:“旗木卡卡西,你爸那是治完了伤口之后留的,和你这种作死行为差得可不是一点两点,你以后给我记清楚了。”
然后我把卡卡西拽进棚子里,拿帘子将其一遮,取了治疗盘和针线,轻声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不愿意走上你爸的路,才什么都和他反着干的。”
卡卡西红着眼眶问:“你想听实话还是谎话?”
我拿着镊子和消毒脱脂棉球叮嘱道:“可能会有点疼,卡卡西你忍忍……有些地方搞不好还要切开引流。——我当然要听实话。”
卡卡西咬紧了牙齿,我将沾了碘伏的棉球细细地擦拭,他忍了许久才张了张嘴:“……我是他儿子。”
我用镊子挑了挑翻开的皮肉,将里面的脏东西取了出来:“这算什么鬼实话?我当然知道你是他儿子——你们长得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算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水门站在在帘子外,关切地问:“卡卡西还好吗?”
我咬牙切齿:“好个锤子——!波风水门你以后不准再帮你徒弟瞒着我,讳疾忌医,再被我发现一次,我就怼死你。”
卡卡西不忍道:“这事其实不是水门老师的错,是我——”
我和善地说:“对,确实是你——所以你俩都一样,谁都别说谁,谁都逃不掉。”
卡卡西:“……”
水门虚弱道:“奇奈,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我冷笑一声,外面瞬间静了,野原琳悟性奇高,立刻劝道:“……老师,你还是别说了,师娘真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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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篝火旁,带土听琳叙述了整件事的始末,顿时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我本来以为宇宙直男木叶下忍宇智波带土会后悔他没看到卡卡西出糗,却万万没想到带土带着满腹的悔恨说出的话——居然是这样的:
“我居然没看到卡卡西长什么样子!“宇智波带土痛苦地说。
我:“……”
我心情十分复杂,只觉得你们木叶的直男种真是太不纯了,还好纯种的那个直男被我先下手为强,拐回家了。
宇智波带土缠着我问:“奇奈姐奇奈姐,卡卡西到底长什么样子啊?”
我记得他临走对我嚣张地大喊的‘庸医’二字,贴心而温柔地解答了带土的疑问:“俩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宇智波带土:“……”
带土不死心地扑上来问:“卡卡西他有龅牙吗?还是厚嘴唇?还是尖嘴猴腮长得贼丑?肯定是这样的,要不然怎么天天蒙着面不以真面目示人!亏得琳居然对他心怀好感,琳,你说,你看完他的真面目之后是不是觉得咱们组男性颜值担当还是最英俊的木叶火影候选人宇智波带土我呢!心动不如行动,快来投奔我吧!”
野原琳:“……”
野原琳含蓄而克制道:“比你好看。”
带土:“……”
带土僵硬如石头,一阵风吹过,立时散成了沙。
我笑了起来,而水门靠了过来,伸手将我揽在了怀里。
白天的仇我准备过几天再算,戈壁的夜里冷得不行,我忽略了仇恨,安心地靠在水门怀里,风把我的红发吹散。
孩子们围着篝火打打闹闹,连卡卡西身周的环境都软化温暖了不少。水门在我头顶微一吻,带着笑意看着他们。
我小声道:“……为什么他们这个小队的羁绊这么黏稠啊?我怎么不记得我们组青山和富岳黏糊成这样过,我们小队大家就是好朋友,才没有这种我今晚要钻你被筒的架势。卡卡西这个小队根本不是友情的小火花,都称得上是基情的巨轮了。”
水门顿了顿,实事求是道:“那还不是因为青山喜欢的是你?”
我:“……”
我诚恳地问:“波风水门我发现你这酸菜坛子翻得真是越来越熟门熟路了哦?”
波风水门笑笑,温和道:“我没必要翻酸菜坛子啊,有那个必要吗?哪个晚上奇奈你没钻过我的被筒?我可想不起来。”
我脸蹭地一声红了起来。
我强硬而脸红道:“……今、今天晚上就不钻。”
波风水门在我嘴唇上迅速地一吻。刹那间夜风唰地吹过,天边一轮月圆。
作者有话要说:【注】PSTD:创伤后应激综合征,是指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
以上摘自百度百科词条=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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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指路文案……不过可能要明天早上,需要修一修_(:3」∠)_
最后对评审们说一句我没有任何脖子以下的亲密描写啊!!!求放过这辆婴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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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西湖小黄叽、喵唧酱会飞的地雷=3=!!!
_(:з」∠)_我昨天感谢过地雷了嘛我也忘了但是无论怎样都再感谢一遍!么么哒-3-~
最后还是求一波评论!
☆、第八十五章
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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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风又如雨地吹了过去, 然后在木叶四十年年末的一天, 我收到了纲手的明信片。
其实在土之国四季的流逝并不明显,气温波动值最大的永远是二十四小时, 我还是那天收到了那张明信片后——才意识到这一年又要结束了的。
那天我头上围着头巾,太阳光把我晒得胳膊上都有点轻微的脱皮, 我不得不像其他生活在戈壁的人一样把全身上下都包起来。热归热, 却总比晒伤要好。
说是纲手的明信片, 其实也不太准确。
因为包在外面的信封上是加藤断的字迹, 龙飞凤舞地写着漩涡奇奈收。他的字迹我在任务书上见得多了, 一眼就能认出来。我将信封拆开一看,纲手除了明信片之外,给我掖了一朵用塑料纸夹着的干花。
然后我笑着对相熟的同事道:“我们铁打的纲手姬终于也有了死对头。”
同事愣了愣,疑惑地问:“啊?什么死对头?”
我笑道:“回去等着吃纲手大人的喜糖吧。”
同事被我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离开木叶离开得早, 并不知道纲手和断的故事,但是我是知道的。我知道断是个很优秀的, 能填补纲手三十多年的情感空白的人。
我给水门说的时候水门笑了笑,对我提到——那我们应该慰问一下自来也老师。
水门如果不说, 我都忘了自来也暗恋了纲手许多年。
水门告诉我其实自来也老师那边也不算很要紧, 暗恋这种东西能成的话早八辈子就成了,而成不了就是成不了——自来也老师是个明白人, 他大概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我想了想也对,毕竟我们这一批忍者里很多人都是从‘暗恋’开始的,终身大事能解决的都解决了个差不多, 没能解决的的确是应该换个对象喜欢了。
喜欢一个人是讲究感觉的,这种感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种‘感觉’不以时间为转移,也不会因为感动而改变。
犹如干燥的冬夜里脱毛衣之时噼啪跳跃的电光一般,频繁又突然——却不能强求。
水门笑了起来,对我说:“但是她真的提醒了我们,新年要来了。”
我想了想,笑道:“可是一点实感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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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外摸爬滚打,受伤总是在所难免的。
医疗班的节奏渐渐紧起来,工作的节奏和外勤保持着高度的一致,而水门有时候难免的会受一点小伤。
我尽量和缓地看待所有的战事,并将其视为一种必然。
可是‘战争’这个存在,我无论怎样都喜欢不起来。哪怕我必须要挑一方来站队——我也讨厌着所有的战争,包括我们正在经历的这一场。
我厌倦它了,可是我必须要保护我自己,保护我生长的村子,这个保护我、令我成长成我现在样子的木叶,还有我所爱的每一个人。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用战争的方式来保护他们呢?
我有时候会在水门的眼里看到相同的疑问,可是我们谁都没有问彼此,因为这样的问题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