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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深夜
邢台主事李信的府邸被围住,火把照亮的光芒在月影下微微闪动。
李信听到消息以后匆匆跑出来,到了周瑾钰面前,行了个礼,“周大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周瑾钰冷冷一笑,“李大人做了什么,应当心里有数。”
“莫非是为了几日前周大人递过来的那案子?这几日实在是忙的脱不开身,明日我一定着手去查可好?”
周瑾钰道:“李大人是很忙,不如去我兰陵台坐坐,你的烂摊子,我替你了了?”
李信心中不安,“周大人这是何意?”
周瑾钰对应周道:“抓起来。”
应周一手扭住李信的手,叫他动弹不得。
李大人吓得面色惨白,道:“周大人,您为何要这么做?”
周瑾钰道,“接到举报,邢台主事李信收受贿赂,滥用职权,如今抓捕归案。”
李信大喊道:“大人可不能胡说!”
“胡说?”周瑾钰将纸证放在他面前,“证据确凿,你哪里冤枉了?朝中多位官员与你有金钱往来,我有证据。你受理的案子共有八十二起错案冤案,我有证据。你挪用库银,我有证据。每一条,都足以让你死了。身为邢台令,不秉公断案,反而收受贿赂,尽替那些坏事做尽的权贵收拾案子,叫百姓不得沉冤昭雪,反而被你倒打一耙。你这邢台,有多少冤魂,你那大狱,关了多少无辜百姓?”
李大人被问得哑口无言,抖着手拉住周瑾钰的袖子,“周大人,我上头可是......太子殿下,你可想好了。”
周瑾钰佛开他的手,淡淡道:“我兰陵台专司检察百官之职,处理贪官污吏,是我职责所在。你去我兰陵台的牢里蹲着,再想想你主子还会不会来救你吧。”
章之曦带着兰陵台的人往李府去搜查,许久之后才出来,对着周瑾钰摇摇头。
李府上下找遍了,没有找到赃款赃物。
周瑾钰绕着李信走了一圈,道:“李大人,交代出赃款在哪,我可以求王上对你从轻处理。”
李信咬紧牙关,不愿开口。
周瑾钰笑了一下,道:“你不说也没关系,我知道在哪里了。”
李信眼神回避的方向,似乎暴露了什么。
周瑾钰踩了踩脚下的地砖,道:“这声音有点不对劲。李大人还挖了密道?看来是存银不少啊。”
周瑾钰收了笑,对着边上的侍从道:“从这里,挖。”
侍从领命,即刻招来铲子动土。
挖开后,果然出现一条地道。只是,地道里什么都没有,李大人的那些宝贝,不在这里。看来是早就通过这密道转移出去了。
李信突然腿软了下来,支撑不住身体,跪倒在地上。
周瑾钰对着边上的应周点点头,“放狗。”
应周得令,很是激动地跑出李府,牵进来几只狗。
东山城驯养的猎犬,调了几只到这里。
西南细犬,黑皮,少毛,凶恶,灵敏,又极为普遍,不易暴露身份。
这几只狗的力气颇大,应周有些制不住,被狗拖着往前走。
章之曦看不过眼,这小破孩太丢人了些,对着应周身后其貌不扬的小伙子道;“看什么,好玩吗?还不管管你的狗!丢人现眼!”
这小伙本来在看应周的笑话,被这么一骂,立刻瘪了,上前帮应周牵住狗。这狗倒是听他的话,乖乖的由这人控制。
应周不可置信,这狗还欺软怕硬,看菜下饭?
欺负小孩。
周瑾钰对快要哭出来的应周招招手,小孩立刻跑过去求安慰。
周瑾钰拍拍他的肩膀,“小张训狗已久,狗自然听他的。”
应周点点头,垂头丧气地缩在周瑾钰身后。
周瑾钰对小张道:“你带狗,顺着这地道,找到东西。”
小张得令,就带着狗下去了。
许久之后,小张回来复命。此时他与他的几只狗,还有跟随他一起去的人,都颇为狼狈。东西都找到了,有几十箱,都是金子和各种财宝,被尽数搬了过来。
“大人,我们在城外南坡的一个山林里找到东西了。都是金子,藏的可深了。加起来,足足有几万金呢。”
周瑾钰点点头,对着早已瘫坐在地上的李大人道:“你还是条大鱼啊,李大人,该和我去兰陵台了,你可还走得动路?”
李大人脸上满是绝望之色,早已站不起来了。
周瑾钰直接让人拖着走了。
今夜,除了李信,邢台的三位典事都被查了,连夜关到了兰陵台的大狱中。
周瑾钰处理完这几人以后,又连夜带人去了邢台,取了邢台的金印,调动邢台的人,又直奔东平侯府。
第43章 没落
东平侯府被邢台卫兵包围起来。
周瑾钰直接带着人冲进东平侯府,抓人。
东平侯一家子从睡梦中惊醒,还未穿好衣服,就被抓了起来。
东平侯在一个美人的床上找到的,肥头大耳,跋扈嚣张,丑态百出。
他压下怒火,问道:“周大人来我东平侯府干什么?”
周瑾钰掏出状纸,交给东平侯,道:“东平侯自己干了什么不清楚吗?我当然是来让东平侯偿还自己该还的东西。”
东平侯接过状纸,面色不善,沉声道:“你要什么?”
周瑾钰皱皱眉,“东平侯,如今你犯下的罪行属实,证据确凿。我自然是要你伏法。”
东平侯冷笑一声:“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到我头上来了。你怕不认识我家兄弟,镇西将军?”
周瑾钰的声音冷冷清清:“楚将军在边关守卫国土,乃是国之栋梁,我当然知道。只是,这与你犯罪伏法有任何关系吗?”
东平侯恶狠狠道:“可你一个兰陵台的典事,又什么权利抓我?”
周瑾钰亮出了邢台金印道:“邢台一位主事,三位典事今日被查,邢台由兰陵台暂时接管。”
东平侯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人今夜是有备而来。
他指着周瑾钰道:“我要见卫王,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对我们。”
“王上殚精竭虑,无暇见你。”
东平侯怒骂:“你个眼睛瞎的,竟然敢这么对我?有本事就把卫王叫来,我倒要看看,他会怎么处置你。”
“周瑾钰所做一切,皆符合卫律,我何错之有?王上为何要处置我?”
“你......”
东平侯世子也被抓了过来,他看到周瑾钰以后邪笑一下:“你不知天高地厚,还愚蠢得很。卫王要依仗我叔父一日,就不会动东平侯府。今天你将我父亲抓去,怕是明日,就当陪着笑脸将他放出来了。”
周瑾钰整了整衣服,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代行邢台主事职责,怎会将犯法之人放出来?”
东平侯世子啧几下,道:“蠢得无药可救。”
周瑾钰将人带回邢台,连夜升堂。
东平侯这时才感到不安,对东平侯世子道:“他这是想直接处死我们。”
东平侯世子也意识到了,这周瑾钰不惧卫王,也不听卫王的指令,胆大包天。
亮起的灯火照亮了整个厅堂,威武的卫兵列队两行。
周瑾钰半刻也不曾耽搁,立刻升堂,断案。曾经受东平侯一家迫害的人都被请了来。东平侯喜好女色,曾掳了不少两家女子,对她们进行了非人的虐待。受害人家竟达几十户。东平侯世子曾当街纵马伤人无数,打架斗殴杀了不少人。东平侯一家还抢占了无数良田、商铺,种种恶行,造成了多少百姓家破人亡。但他们无处伸冤,今日,终于到了报仇的时候了。
周瑾钰细述了东平侯一家所犯下的罪行,念了有一个多时辰,才全部念完,最后,当着眼泪盈眶的苦主和他们的家人们面,责问东平侯:“你可认罪?”
东平侯瘫倒在地,喃喃道:“周大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饶了我......”
“你可认罪?”
东平侯世子站起,怒骂道:“是我们做的又如何?我不信你真敢杀我们!”
周瑾钰当即让其画押。至于吓得动不了的东平侯,也被半强迫着画押了。
最后周瑾钰念了判决,东平侯及东平侯世子,犯了多罪,数罪并罚,判斩刑,辰时执行。
按卫律,辰时以前不得杀生,所以,行刑时间要延迟到辰时。
天还没亮,刑场上就聚集了许多人,都是与本案有关的人。他们等着时候一到,这些造下杀孽的恶人被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