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有一半是没有价值的。量倒是相当可观，这个效率大致能接受，
“过。”
接连审阅了几十份情报单，终于轮到了北辰。
他的小号叫无息。这个名字，让我心里有种隐隐的怪异感。
题目事先和他通过气，所以，他手上的是七星情报人员智慧的结晶。装模作样地审阅一番，我点点头，高声宣布：“我任命你为小号堂堂主。”
“凭什么？”排在无息后边的人以及之前被淘汰的，有不少发生了骚动。
我扬了扬无息的情报单：“考察结束后，每个人传阅一遍，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情报。”
审完所有单子之后，通过的总计有三十四人。我把无息的单子交到几个落选者手里。单子只有薄薄两张纸，短小精悍。首先列出西风楼所有NPC的名称，经常出没的玩家，桌椅碗筷等物的赔偿与购买价格，包间、包层价位，然后是与幻夜楼的竞争关系，可能存在的隐藏任务，实习厨师的获益情况，最后轮到楼中发生过的大事件。大事件包括幽州城城主曾经包下酒楼大宴宾客，聚仙某堂主结婚请了六桌人吃饭云云，连危阁招人都写了进去。
“情报堂。”
“请问，参加过小号堂考试的还能再考情报堂吗？”有人问。
“可以。”
于是，几乎剩下的所有人都参与了情报堂的考核。由于是口述，许多人开了私聊交流观点，气氛相当活跃。
龙战解散的确是最近的一大热点，但家丑不外扬，所有知情的族人都对此事讳莫至深，外人仅仅知晓一个大概。
高层人员叛变……
根据《奇迹日报》报道中的六个字，诸人开始了合情推理。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最常见的说法是某位女性长老表白遭拒，因爱生恨，报复木不食钉。
“哪有这么复杂，只是有人缺钱，把家族仓库卖了而已……”偶尔有两个知情者落寞地感慨，想必是龙战的族人。
这件事的内情我算比较清楚，因为，北辰就是那个买主。
“钉子那个人，我很佩服……龙战比任何家族凝聚力都强。他很相信情和义，但事实证明，这些，都靠不住。”看到龙战解散的公告后，北辰这样说。
只有自己，才能信任。
最终，情报堂只通过了二十二人。至此，危阁的招人活动告一段落。
第138章 凌寒（十四）
家族屋的选址在幽州城郊外。
幽州是我角色的出生地，城池森冷的建筑风格也和刺客非常契合。
这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一千个内测号中，只有我和她，出生在此。我们的相逢，究竟是命中注定，还是一念之差？
在北辰的协助下，危阁的运作走上正轨。
原本创立危阁的最主要目的是寻找精英下副本，但这个问题，北辰已经帮我解决大半。
“要找就找最尖端的。我联系了钉子，他同意加入。还剩两个名额……我又拉了天阔。”
“天阔的技术怎么样？”
“精英水准。最后一个在危阁里挑吧，最好副职是厨师。”
后期的大多数副本，都需要有厨师及时提供补给，恢复体力。不幸的是，我们四个人中，没有一个是厨师。
“好。”我心中已有了人选。
“我说，得给队伍起个名字吧？”
“我不擅长起名。”
“你是队长。”
“你是副队长。”
“……月影传说。”
“……看不出你是文艺青年。”
“谬赞。”
于是，一天后，月影传说正式成立。成员：锥，无息，烈火钉，漫步除非，暮霭沉沉汉天阔。
成立当日，所有队员在危阁家族屋密室开会。
家族屋分小，中，大三种规格，小型的没有特定的会议室，中型的附带一个小型会议室，大型的则配有一大一小两个会议室。小型会议室默认对堂主以上职位开放，大型的默认对所有族人开放。前者可容纳三十人，后者可容纳千人。族长及副族长有权设置允许进入会议室的人员名单。
我买了两间密室，一间作为情报堂办公场所，一间用于秘密会议。危阁属于中型家族，附带的会议室被用作资料库，小号堂的人每天将情报投入会议室中的密码箱，再由情报堂的人开箱取走。最终汇总的报告投入另一个密码箱，只有堂主及以上职位有权参阅。
密室的布置相当简朴，一圆桌，五方凳，都是藤制。
五人分别落座。
“首先，我认为我们需要统一队服。”我指了指无息，我们俩事先打过招呼，都是夜行衣加蒙面巾的常见打扮，“一是为了隐藏身份，二是减少对装备的依赖，磨练技术。你们觉得怎么样？”
三人默许。
“根据测算，75级副本对我们不构成麻烦，但90级副本难度将大增，所以目前的主要任务是加紧练级，日后共同攻克90级副本。不过，我们的最终目标不是副本首杀，而是打穿帝陵。”
打穿帝陵！
众所周知，帝陵作为一个特殊存在，每当有人通关便会增加难度，没人知道它的极限在哪。而打穿帝陵，这个看似普通的目标，代表了所有人对突破极限的渴望。
超越奇迹，无限可能。
“说得好！这也是我的心愿。”钉子击掌。
“我也想见识一下奇迹无限的变态程度。”天阔微笑。
这一刻，我知道，我们没有找错人。
“还有一件私事……你们听没听说过一个组织，成员以魑魅魍魉命名？”我望向天阔，整个游戏估计就属明月报社消息最灵通。
天阔轻轻摇头。
“这个组织的人在现实中应该是真正的杀手，他们最近在策划一一挑战暗影坛的高手，大家自己小心。”
“如果容貌没有做太大改动，千万不要让他们记住样貌。”无息补充。
“要不要我做个报道？”天阔问。
“暂时不要，可能会给报社带去麻烦。编辑的信息，总部都有报备，如果他们中有个厉害的黑客，直接一锅端。”
“这么可怕？”钉子挑眉。
“你没有遇到过杀手吧。”漫步慢吞吞地开口，“为了保命，再小心也不为过。”
“我是没见过，现在还有人干这行？”
“多呢。只要你付得起钱，就可以让任何一个人消失。”天阔轻描淡写地说，如同在谈论天气，“不过他们也有很多行规，比如不牵扯政治。”
除了钉子以外的每个人，对职业杀手似乎都有所了解。
看来，他们几个，都不简单。
“小北，是你吗？”
散会之后，漫步与钉子先行离去，天阔却留了下来，向无息发问。
无息揭下蒙面巾，苦笑：“还是被你认出来了。”
“你小子在游戏里混得不错。”
“你也是，再厉害的高手都整不过报社主编啊。”
“过奖。”
无息侧头对我说：“天阔和我以前是邻居。”他脸上挂着罕见的真挚笑容，我从未想过他会拥有这种笑容。
同样，我从未想过，他的长相会如此出众。
沉稳，坚忍，俊朗。
出神入化的暗器手法，卓尔不群的领袖风度。
不得不承认，北辰是除危楼外我见过的最完美的人物。
时隔多日，我再度接到夕烟的电话。
“我哥和他的网恋对象崩了，最近情绪很糟。”
“这里不是中介所。“
“他工作的时候表现很正常，回到家里就一肚子火，又没人敢管他。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
“顾家的事，全都与我无关。”
“对你的任命，并没有撤回。”
“为什么？我已经明确拒绝了。”
“我的联姻对象好像定下来了，A市一个房地产商的儿子。”
“恭喜，将来食宿都有着落了。”
“……帮帮我，好吗？”
“我怎么帮你？”
“副董事长有否决权。”
“形式上的而已，你以为那些老油条肯听我的话？我也不想再和他们有什么联系。”
“这关乎我后半生的幸福。”
“就算逃过这一次，家里还会给你安排第二个、第三个，有意义么？”
“至少能争取一点时间。”
“我说了，顾家的事，全都与我无关。”
挂断电话，我闭上眼睛。夕烟这么叛逆的女孩，终于也要走上父辈的老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