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太子前夫又重逢了(27)

……

同样因为下了细雨改坐马车的还有杜九思和房三郎。

杜九思连叹三声,看了眼身边的房三郎,拿了橘子给他,开口道,“三郎,你知道他是谁吗?就敢和他作对?”

房三郎不咸不淡道,“你唤他李公子时咬字那么重,当我聋了么?他应当出身皇室,不过长安城李姓皇亲那么多,看你对他如此尊敬,应该是……当朝某位皇子吧。”

杜九思取笑道,“你倒是知道我的意思,那你还敢这般?”

“即便是皇子,也不能勉强为难苏娘子吧。你没看出来苏娘子不愿意么?”

杜九思:“?”

“平时也没见你如此爱打抱不平,你不是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么,房伯父给你在户部安排了差事你也不愿去。”杜九思噙了笑,试探地问道,“三郎,你是不是对我表妹……嗯?”

房三郎斜他一眼,反问道,“九思,你今日为何会迟到?我们相识多年,你这痕迹也太过明显。”

“我?我什么痕迹?”杜九思打着哈哈,他是想着给房三郎和苏宓创造独处的机会,可是如今么,他脑子有坑才去做这月老。

“我就是这个意思。”房三郎淡声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杜九思愣了愣,张了张嘴道,“他是太子。”

“……嗯。”

房三郎眼神闪了闪,沉默了一会道,“我说了,苏娘子不愿意,他便勉强不得。”

……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淅淅沥沥地滴答在石板路上,跳跃起一朵朵水花。

马车帘子一掀,便看见李承明上扬的眉眼,“到了,下来吧。”

雨水顺着他的衣摆滑落,溅起的泥泞沾在他月白袍衫上,如纤染了墨一样,愈发衬得他舒朗衿贵。

苏宓默了默,开口道,“你回去吧,别着凉了。”

李承明沉静的眉眼突然鲜活了起来,开心道,“你是在关心孤吗?”

“太子殿下要是贵体有碍,我可担当不起。”

李承明美滋滋,“那孤要是生病了,你会来照顾孤吗?”

“自有很多人会照顾殿下。”

“你会吗?”

“不会。”

苏宓答得直接,李承明也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地走了,尉迟珏觉得他们太子脑子是不是淋坏了,“殿下,苏娘子说不会,您怎么还这么高兴?”

“哦。她骗人。”

尉迟珏不明白,李承明补充道,“你看啊,你要是不愿意,就会直接拒绝,可是苏娘子没有,对吧?”

“她拒绝了。”

李承明眉头一跳,阿珏明显在感情上还没有开窍,“第一反应并没有。阿珏啊,你还得好好学学。”

真复杂。

尉迟珏道,“殿下直接请陛下赐婚,岂不更简便?”

李承明被噎了一下,他现在请旨赐婚,苏宓还不得跟他同归于尽?李承明看了尉迟珏半晌,蹦出来几个字:“你不懂。”

尉迟珏:“……”

李承明决定教教他,“小娘子得追,请旨赐婚不是冲锋的号角,而应该是胜利的最后一攻,你得让她心甘情愿嫁给你才行。”

尉迟珏面上受教,内心:“我觉得您这效果也不怎么样啊。”

……

天暖和煦,微风阵阵,贞观八年一开始就是个好兆头。

不过苏府,却是淅淅沥沥,如狂风暴雨的前奏。

出了年,三省六部九寺的官员陆续开始到岗,苏亶身为台州刺史也要回台州去了。不过苏媛,却不愿意跟苏亶和姚氏走。

她见到了长安的繁华奢靡,结识了那么多世家女郎和郎君,她怎么甘心就这样回台州去?姚氏苦口婆心地劝了,也说了台州那边也有很多小娘子可以一起玩儿,可苏媛就是要留在长安,临了要走了,苏媛连行李都还没收拾,倒把苏亶气得不轻。

苏媛来来回回就是“某某娘子约我明日去她家新造的园子玩儿”,“这儿也是我家,我就不能待着么?”,“我就是要待在长安嘛”。小娘子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可怜巴巴地看向姚氏。

苏亶和姚氏被她弄得头大,苏宓在一边看戏,她怎么不知道苏媛从前这么会闹呢?前世她记得这个时候苏媛也想留在长安,不过姚氏不许,她也只得乖乖地回去台州,不知道今世哪里搞错了,这么执拗,一定要留下来,撒泼打滚都不走。

就这执拗劲,苏宓觉得,她还真不如她,要是她也如苏媛这般,或许父亲也收不了她的医书。

最后这场闹剧在郑氏的拐杖下终于结束,苏媛留下,在长安老家住上三月,等入了夏,再接她回台州。

姚氏不放心,只得跟着苏媛留下。姚氏原本是不大愿意留在长安老家的,她与郑氏婆媳感情一般,又与苏宓不甚对付,没有苏亶撑腰,她就失去了依仗,在这里哪有台州时说一不二众人吹捧来得爽快舒服。

可是让她把苏媛独自留下,她又不放心,说不得苏宓就给苏媛下绊子,她怎么能把亲生女儿置于这样的环境。

苏宓感受到姚氏略带戒备的眼神投来,故意阴恻恻地朝她笑,姚氏一个机灵,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苏媛如愿以偿,这几日在府中走路都带风,看见苏宓,也是哼一声,下巴都朝天了。

苏宓心里翻了个白眼,径自出府。今日她还要和永安出门跑马,懒得搭理她。

永安一身胡服英姿飒飒,骑在乌骓马上等在府门外,看见苏宓开心地朝她招了招手,等到苏宓也翻身上马后,奇怪地问她,“我和你妹妹认识吗?她看见我为什么这么热情?我还问午膳吃了没有,要不要进去府上坐坐。”

苏宓:“……?”

“你说苏媛?”

“我哪儿知道她叫什么,她说她是苏四娘子。”

苏宓也搞不清楚苏媛怎么回事,“不知道,可能她最近心情好吧。我们走吧。”

两人驱马前行,郊外宽敞,没有楼宇阻隔,永安撒丫子冲在了前面,还回头对苏宓说你怎么这么慢。

苏宓:“……”

“吁——”永安一勒缰绳,好整以暇地等着苏宓追上来。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永安瞄一眼她的马,“嗯?你这马看着有点普通啊。”

苏宓愣了愣,回怼道,“那怎么跟县主比?随便一匹就是并州乌骓?”

永安笑嘻嘻道,“你不是有无疆吗?那可是上等的突厥马,全长安也没有几匹,你也不至于落下这么多。”

苏宓愣了愣,没有接话。指着另外的山头对永安笑道,“你看那边,多美啊。”

太阳西斜,在天空渲染出大片大片的月季红,云彩斑驳绚烂,照映着远方山色。偶有飞鸟而过,在空中自由盘旋。

风阵阵,吹散了女郎耳边的鬓发,胡服猎猎作响,永安叹道,“真是美啊。这可比太极宫有意思多了。”

苏宓侧头看她,小县主面有忧容,作哀伤状。

“怎么了?”

“哎,你不知道,城阳定了亲事,马上也要出嫁了,宫里可以一起玩的人又少了,雉奴又太小,我都快闷死了。天地之大,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哦,大概是没事可做,闲得慌。

苏宓笑道,“县主娘娘想得还挺多。那你想做些什么呢?”

永安愁道,“我就是不知道啊。女子除了嫁人,好像就没别的事可做了,就像城阳,贵为嫡公主,好像也只有嫁人,就觉得是人生中理所当然不得不去做的事一样。我想像我阿娘一样,做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可是啊,时机不对,我也没有阿娘那样的本事,怎么做呢?堂堂县主,整天去军营里厮混?”

她抬眸看向苏宓,眸中满是困惑,“阿宓,你最近在做些什么呢?”

“我?我在看医书啊,昨日还去参芝堂参加义诊,学到不少东西。”

“嗯?你还在看呢?”永安还以为苏宓就是心血来潮。

“嗯,因为我喜欢啊,况且祖母的腿疾一直是我的心病,就像是动力一样,督促着我不能放下。”

永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知道苏宓的父亲一直反对她去学医,好像闹得还很不愉快,前路看似很难,但是苏宓也一直没有放弃。

永安捧起脸颊,那她……真的能做成女将军吗?

苏宓看她实在无事可做,便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参芝堂帮忙,接一些义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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