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角度看不出那腰细不细,却被领子那一片雪白的肌肤晃了眼,痴儿发髻散乱,披帛早已踩在脚底下,配上那脸色表情,很有一番楚楚风情。海宝感受到了主子爷凉悠悠的眼神,也不敢抬头了,撒了脚丫子走的比平时不知道快多少。
上前捉了人儿手腕,拍了拍痴儿手掌莫须有的灰尘,放到嘴边亲了亲,“怎么了,因着什么不开心。”
将手抽出,转了身不看来人,那嘴巴撅的比天都高,秦书墨被逗笑,将痴儿身子掰了过来,“说吧,怎么了,你说了我就让春夏给你做油焖猪蹄。”
痴儿扭扭捏捏揉了衣角,“小豆丁出来之后,你对我就不上心了,春夏也不耐烦见我,每天就抱着小豆丁咿咿呀呀不知道在唱什么。反正我是知道了,你们都见小豆丁可人,嫌弃我老了!”
“什么老了老了,谁又在你面前瞎嚼舌根。”
“春夏说的,春夏说我虚岁都二十五了!该拿出些当娘亲的模样,叫我不许再啃小豆丁的脚丫子!为什么不能啃!那么软乎乎的。”
“她叫秦佩,你可以叫她佩儿,不许再叫什么小豆丁,乱七八糟的。”秦书墨更正。
“我不!我就要叫小豆丁!”痴儿说着推了秦书墨一把,“还有你!是不是嫌弃我老了!你都多久没有啃我了!也不叫我用口水给你棍子疗伤......”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书墨捂了嘴巴拖回了屋内,院中其他一应丫鬟只当没听见,这么久,讲真,都习惯了。
自从月子过后,痴儿就喜爱上了叫秦书墨帮她沐浴洗头发,只要秦书墨帮她洗,那头发保准干的比春夏洗的快多了,痴儿将这个归功于秦书墨力气比较大的原因。这日用过晚膳,秦书墨依照惯例帮痴儿沐浴,洗着洗着那额头鼻尖就出了汗。
一巴掌拍在痴儿腰间,“洗就好好洗,拧麻花吗,一直扭着腰。”
“没有呀,只是你身上不藏棍子我都不习惯了,你不是妖怪吗?把棍子藏在耳朵里了?”痴儿说着转了身就要掰秦书墨的耳朵,翻来翻去都没找到,待想翻另一只耳朵,胸口处就感受到了异样。
痴儿舒服的谓叹一声,往前凑了凑。
半晌,“夫君你鼻子怎么流血了。”
秦书墨尴尬的捂着鼻子,这也实在不能怨他跟个楞头小子似的没出息,自从那夜痴儿上紫竹苑将他找了去,便不知从哪学的,每晚必须和她睡觉,若是离了,半夜准醒,并且大哭大闹。他心里有了痴儿,也不愿再和其他女子亲近,可是痴儿因着身孕并不能近身,每每解了心头饥渴却解不了身下炙热。
好不容易终于生完了孩子,念着痴儿身体,过了三个月才敢亲近。
今天不过头一遭,就丢了脸面。
秦书墨抿着嘴唇,将李悠然从玉池中提起,裹了袍子就将人儿打横抱起出了净室,春日夜里并不寒凉,痴儿就那么洁白的躺在拔步床上,映衬肤色更加洁白如玉,让秦书墨的眼神逐渐恍惚,终于,终于......
这夜,梦境终于不再是梦境,一切都如实的发生,人儿口中也不会再溢出其他人的名字,扶住人儿摇摇欲倾的腰肢,秦书墨逐渐收紧臂膀紧紧拥住,埋与痴儿颈肩。
“我是谁。”
“夫君......”
“喊我的名字,阿然。”
“书墨...秦书墨...”
灯光熹微,烛影晃动,床幔轻摇,极尽缠绵怜爱,秦书墨渐渐感受不到自已,人儿太过软滑太过绵密,周遭一切渐渐化为模糊,心中情绪溢满,只抱着人儿一次一次不停,不觉时间之流逝。
屋外值夜的丫鬟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给剁了,黄花大闺女儿真是听不了这动静,又瞥了瞥天色,心道主子爷和夫人身子真好,这么久了一点都不嫌累。
一年后,秦佩周岁抓周宴。
秦佩在万众瞩目之下摸了件肚兜,秦书墨当即脸就黑了,盯着丢了肚兜过去的李悠然,“这东西不是和你说了不能示于人前吗?”
“可是夫君你不是每晚都要拿了我的肚兜欣赏吗?”
一言震惊四座,周岁宴上达官贵人无数,见状走也不是,说话也不是,只能和周围的人笑笑企图逃过这尴尬。
让人将痴儿带了下去,秦书墨强撑着神色让抓周礼从新进行,只见秦佩一手捉着肚兜不撒手,另一手捉了金锭子啃了满嘴。
这日之后,金陵城关于年少英才的秦将军的谈资更加多了,慕容狄听闻更是叫人赏赐了一箱精美肚兜,很是促狭。
三年后,秦书墨受命攻打梁国,出行之际。
“夫君,你不能走,你走了我睡不着。”痴儿抱着秦书墨一只腿不撒手,蹭了秦书墨一腿鼻涕和眼泪。
“爹爹,你不能走,娘亲会玩死我的。”秦佩抱着秦书墨另一只腿不撒手,蹭了秦书墨一腿鼻涕和眼泪。
一大一小两个人儿让秦书墨无法动弹,与其说是无法动弹,不如说是心软成了一片不忍动弹。
是以,秦书墨请了折子,承诺此仗必赢,之后他便成了百年间第一个带着妻儿上了战场的人。
寒夜深深,漫天飞雪,刺骨寒风如刀子一般刮在每个军将的脸上,这是他们第三次追杀梁无望,这次不如前两次幸运,被引得到了这周山林子,林子太大,一行军将迷了路,他们沿着林中河道前行,却只能原地打转,算着时辰,已有两天。
海宝将烤好的河中鲜鱼递给秦书墨:“主子,盐巴用完,只能凑合着吃。”
“无碍。”接过之后一口一口用着,秦书墨盘算着如何才能出了这林子,观其地形并无奇门遁甲之术,想来便是连日大雪叫人寻不得方向,不过无妨,梁无望不过是垂死挣扎,一旦拿下,这至关重要的一座城池便是楚国的了。
天一亮,一行军将又在漫天大雪中行了半日,再待停下休息整顿之时,便见远处一红点移动,再待那红点凑近了,才发现是个名红衣女子,而那红衣女子身侧带着一白衣男子,再看那白衣男子肩膀,还有一红衣女童。
秦书墨心跳如擂鼓,他认出来了,那是他的阿然和佩儿。
雪还没停,红衣女子就这么出人意料地出现了,秦书墨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海宝眼尖的发现主子爷那眼角比平时多了点东西,是什么东西,不言而喻。
使了轻功飞身到痴儿身前,将痴儿紧紧搂于怀中,连一旁的女童都暂时无法顾及,女童心里难受,好不容易见到了爹爹,可是爹爹竟然只顾着抱着娘亲亲热,伸出小手扯了扯秦书墨的耳朵,“爹爹,你也抱抱我好不好。”
痴儿将脑袋从秦书墨怀中探出,“不行,我还没抱够。”
秦书墨笑了笑,捏了捏痴儿的脸蛋,这才转身想接了秦佩,转头注意到白衣男子,面露惊讶之色,“初一?”
白衣男子点点头。
☆、第八十二章
多年未见,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再见故人,难免就想起沈江,又难免会想起自己那个初八小师傅,时过境迁,痴儿仍在怀中,一切显的有些叫人唏嘘。
“听闻公子困在周山已有两日,我是特地来寻你们的。”初一说着将秦佩递给秦书墨,“没想到这孩子已经这么大了。”
秦书墨笑笑,也不知初一此话是何意。
“对了,我这次来除了要帮你们出了这舟山,顺便是替初八来说一声,她最近腿脚渐好,吵着要找你给她养老了。”
“初八没死?”秦书墨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初一摇了摇头,“那日大军一到姑苏殿下便派我先去李家查探,门口看到尸体,心中惊诧,但也不敢让几位就那么暴尸于众,我本打算将冷公子和李家几位公子的尸体埋到李府后院,再一把火烧了那府邸,谁知正准备埋初八呢,她当时捉了我的手,开口说了一句‘我还没死’,后面我急带初八寻医也没来得及通知你。”
秦书墨点点头,表示了然,那日之后得到李府被一把大火烧了精光的消息,当时只以为是秦书玉丧心病狂连个府邸都留不得,没想到竟是初一的手笔,想到初八没死,心中很是高兴,“你们如今在何地,当年探子四处查访也寻不得你的踪迹,我当时还以为...”
“这个不是我本意,是初八说她那副残废样子太丢脸了,等全好了再来吓唬吓唬你,好叫你心疼心疼,然后多给她点儿银子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