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中闪着喜悦。
徐子恪没有想到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就让她露出这种眼神来,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沈离经冷眼看着林思思,嗓音温温软软地说:“既然都说公主让你崴了脚,那罪名都有了,要是脚好好的,岂不是让你占了便宜?我看啊,公主你骂名都背了,还是去折了她的脚吧,这也才公平不是。”
哪有这种说法!
众人是又惊又怕地看着她,一时间被这言论惊得不轻,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看着温软病弱的一个小姐,怎么像变了性子一样,说出这种恶毒蛮横的话来。
沈离经眨着眼睛问蒋嘉悦:“公主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那露出的明媚双眼上,看着还格外灵动天真,一张口却凛冽冷酷到令人胆寒。
“那就折了她的脚吧。”蒋嘉悦冷着声说完,林思思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沈离经:我超级宠粉,不仅要保护她还要帮她搞对象
第64章 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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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经说要折了林思思的脚,那可能就是吓唬人的,因为她平日里看着也是温温和又不爱说话的,也不至于真的狠毒到这个地步。可蒋嘉悦到底是不同,从小不受待见的公主,一副阴森森的样子,逼急了真做出什么事来也不一定。
林思思哭着往后退,求助地看着周围一圈人,见她们无动于衷,便又把目光放在了徐子恪身上。
男子总是架不住漂亮姑娘梨花带雨的求助,徐子恪也不例外,他往日里虽然闯了不少祸,却也没有干过欺负姑娘的事,即便是司徒萋拿鞭子抽,他也没真的和她计较。是以看着这幅场面,还是动摇了,劝慰道:“六公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蒋嘉悦并不意外他会这么说,她只是吓唬吓唬林思思,没有真的要做这种事。“知道了。”
说完后,心里还有些不平。
沈离经便笑道:“六公主心地就是好,不爱计较。”
众人眉毛皱起,一副不忍再听的样子。
这还叫不爱计较,被徐莹然说了一句就掀桌子,还威胁要折了林思思的腿,现在才发现这小公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沈离经明摆着就是偏心罢了。
“那二位就给六公主磕个头认错,这事就过去了吧。”沈离经笑盈盈地说完,目光齐聚在她身上。
蒋嘉悦也是一愣,怀疑地看着沈离经,才反应过来她可能是认真的。
徐莹然怒极:“你说什么!”
沈离经往后一退,俨然是被她吓到的样子,抚着心口说道:“徐姑娘那么大声做什么,你不愿意吗?公主是皇室血脉,是堂堂的嘉悦公主,我们只是臣子,君要臣死臣都不得不死,更何况今日是你们二人犯了错,连下跪都不愿吗?这可是不敬皇室的大罪,难道你们见了皇上也不跪的吗?”
这一连串下来给二人压了一身罪名,偏偏有理有据让人不好反驳,对皇室不敬是大罪,而她们一开始都没有当蒋嘉悦是皇室中人。
红黎这时也回来了,站到沈离经旁边。蒋嘉悦冷眼看着两人颤抖后悔的样子,心里没什么波澜。这点屈辱,和她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公主”,沈离经转过身,轻轻抛去一个眼神。“你若是愿意,我这侍女借你一用。”
徐莹然恶狠狠地瞪了蒋嘉悦一眼,又瞪着红黎。“你敢!”
“多谢崔姑娘,那便拜托了。”话音刚落,红黎的身影顿时出现在她们身后,猝不及防踢中两人膝窝,二人惊呼过后就重重跪在地上。
红黎下脚极重,踢得二人又疼又麻,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的声音,听得人倒吸一口冷气。
林思思和徐莹然饶是想爬也爬不起来,在地上哭喊。
徐子恪抿着唇没说话,看了地上的妹妹一眼转身走了。
围观的也看出来了沈离经的不对劲,却没有一个敢说什么不是。
“公主,我此次前来,是有事情和你相商,随我走一趟吧。”
蒋嘉悦不再朝地上的人抛去什么眼神,直接和沈离经离开了。本以为她会带自己去院子里,谁知道却是弯弯绕绕走到闻人府一个隐蔽又不见人的院落。
孤零零的,寥落而又鬼魅。
她没有发问,直到沈离经带她下了一个阶梯,穿过石道,走到了一个个囚笼前。
那里就像是普通的监牢,但栏杆是用精铁铸成,没有逃脱的可能,墙上也无可怖的刑具,却处处都显着冰冷阴森。因为在地下不见光,隐约能闻到一些潮气,还有丝丝缕缕难闻的臭味儿。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这是哪?来做什么?”
她刚说完,最里面的一个监牢里就有了动静,沈离经停住不再向前。
听得出来是一个女子,嗓音嘶哑难听,愤怒地在大喊:“你来了!沈离经!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你们都该死!我当初就该把你和你姐姐先扔到青楼,再一刀刀削烂你们!”
沈离经放下捂住口鼻的袖子,发出一声冷笑,继续往前走了几步。
这个时候蒋嘉悦也明白了这人是谁,紧跟着过去。
等见到蒋嘉宁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惊骇。
过去华服加身,艳丽高傲的长公主,正浑身脏污被困在这个阴暗逼仄的地牢里,乱发披散遮住大半脸颊,十指上都血肉模糊。
她猛得抬起脸来,吓得蒋嘉悦连连后退,反而是沈离经站在那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像厉鬼一样的她。
蒋嘉宁的一张脸像是被划烂了,血肉模糊极为可怖。
她看到蒋嘉悦,嘴里又吐出不少恶毒的词来。“婊.子生的,你也是个贱货,狗一样的东西,你也能活到现在,攀上了她,终于能好好当个狗了,舔她的脚吧。”
沈离经蹲下来,桃红裙摆曳在地上,像一朵艳丽的夹竹桃开在浓稠黑夜里。
“我记得,我姐姐死前,你也是让人先划烂了她的脸,是吧。”
“贱人!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她嘶吼着撞在围栏前。
“哦?口气还不小,我们沈氏的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就放心吧,我的那些亲人化了厉鬼,正在底下等着你们,等着血债血偿。”
“你这是大逆不道!你......咳咳!”
不等她说完,沈离经站起身,对蒋嘉悦说:“现在她是你的了,你想折磨她,还是直接杀了,都随你。外面有几个守着的护卫,你想做什么直接告诉他们,但是不能放蒋嘉宁出去。”
蒋嘉悦点点头,余光瞥见另一座监牢里有腐烂的尸骨,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那是谁?”
沈离经淡淡地看了一眼,答道:“闻人钰的狗,扎了我一刀,被我踩死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杀了闻人钰?”
她口气,听上去颇为遗憾:“也不是不想,只不过吧,还有个闻人礼拦着,我觉得让她活着似乎更惨些,时不时被拎过去抽个半死,看着还挺出气。”这话并不只是说说,闻人钰的丑事传到了老太君和闻人徵的耳朵里,几人对她严加看管不说还施以家法,就算再听话的人被这么对待也是要发疯,闻人钰气愤不平,为自己辩解几句,又被拎去祠堂好一顿打。回去之后高烧不止就开始说胡话,醒了之后强撑着要寻死,又被救下了。
惨也是真的惨,闻人府这种地方,养出几个脑子有问题的也不太奇怪。只是每次想到这些,她就觉得自己不该那么轻率的答应嫁给闻人宴。
*
随着时间推移,暑热也是越来越重,沈离经畏寒,但还是忍不住瘫在竹席上一动不动。
闻人宴一身白,看着也清凉,身上的料子很是舒服,即便是夏日里也是冰凉柔软的,每次闻人宴一进屋沈离经就要往他怀里钻,将他用作解暑的宝贝。
傅归元看见了几次,深觉不像话,也提过建议:“不就是布料吗?你让人给她扯几尺做几身衣裳不就好。”
但闻人宴只是摇头不语,没有那么做。
仔细一想就明白了,这人就是打着主意让沈离经往他身上贴呢,要是给她也做了衣裳,那不就没这种事了。
自此,傅归元再也没提过,几次去见她,距离得稍微近一些,就能闻到沈离经身上有着和闻人宴一样的,若有似无的冷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