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受不了看到她,但是那样听起来不可饶恕地软弱。他已经膝盖着地了。但那很好解决,一只脚落地然后把自己拉起来,不稳定地摇晃着,但是最终他还是站稳了脚跟,在Frost气得冒烟、转身昂首阔步地走掉之后站得更稳了一些。她毫不费力地穿过队伍。她想的话就让她把帐篷烧了吧,只要他看不到她就好。
“你怎么在地上?”
Erik向上盯着他,就像他疯了一样。生活在一个无法感知记忆闪回、没有逻辑支撑的世界里一定很好。Erik不可能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特别是在他如此坚定地相信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错的时候。
“Emma反手敲了他。”Ororo在一旁安静地说。“就在她打你之前。”
啊,很好。打Erik:那是她提供的一项公益服务。但是——不,那也不公平。那不是——这条路能往下滑得多远?打Erik,享受这种东西——即使是Erik也从来都不享受他们之间的肢体冲突。
像Erik曾经对他那样对Erik会是一切事情中最糟糕的。
绝不容许。应该谴责。
所以:深呼吸,后退一步,对上Ororo的眼睛,然后说:“我需要你确保他被押送回Westchester。”
懦夫行径?也许吧。但是直到他能重新取得自控、理智地面对这件事之前,这都是最好的选择。Erik是……他的阶下囚,这一直都是他的计划,但是现在变得清楚得让人痛苦的是,也许他本应给予这一点更深的考虑。这本应是一次(立场的)转变,但是处在执行正义的位置——什么是正义,什么又是复仇?
换做其他任何人,他们都会怀疑地看着他,可能会质疑他的神智清楚和投入程度,但是Ororo只是严肃地点点头,看着Erik站起来,尽可能地转动肩膀。她并不残忍;她也不具有同情心。无论她是怎样的,很有可能的是她已经到达了一个他还未到达的境界,在那里她能够平静地注视着一个使Shaw的社会保持下去的人,却不因怨恨迷失自我。但是……如果在她面前的是Shaw, 她还能这么做吗?这样评判她是不公平的。也没有理由这么做:她和他一样受伤,而且她有权用她自己的方式痊愈。她所能找到的一切安宁——都是她应得的。
“Charles. 你还好吗?”
永远关心着他,那是Erik。Charles转过身,闭上眼睛用鼻子呼气。那是真诚的关心。如果Erik是残忍的,如果他像Shaw一样——
别顺着那条线想下去。
“我们之后再聊,Erik.”
“见鬼的之后!Charles, 你在发抖,你——”
“那么那是医生该担心的事情,我已经说过我会去医疗帐篷了。”他转回来,朝Ororo点头,她走向前抓住Erik的手肘。“谢谢你,Ororo. 我待会再和你会合。”
为她感谢诸神。她没有推人,而且她给了他最大程度的隐私,把注意力转向Erik, 在他没有马上迈步的时候推着他往前。他还是不走。他诅咒她一句,试图躲开,但是双手绑在背后的时候他只能拽着她往后几英寸,而就连那也迅速地被阻止了,Alex和Armando——他们一直都在附近吗?——从人群的边缘迅速冲向前,抓紧他的双臂,强行拖走了他。
Erik至少有尊严得在几步之后承认失败,并开始自己移动。他被绑得这么紧一定会拉伤肌肉,他的步伐僵硬,双腿僵直,可一旦Charles走向Sean的方向,离开了Erik视线所及的范围,他就走得更加顺利了。
他们之间的战斗还未结束。远远没有。这已经够清楚的了,但是……他用肘尖按了按腹部边缘,强迫自己推开那些想法。对于其他旁观者而言,这或许是不经意的动作。他的腹部还没有过分地隆起,而且在军队制服之下不那么容易看出来,但是一双敏锐的眼睛仍然能够认出来。再过几个月,就完全没有办法否认是什么导致他的体重增加了。
“我们需要收敛死者。”在靠近Piotr Rasputin,Alex的副官时他这样说。他年轻但有才华,不用几年他就能带领自己的军队了。目前来看,他有能力出色地在Alex缺席时完成任务。他也很心软,或者说足够心软、才能被托付带着尊严完成这件事。
“是的,长官。”
“好。”
他换了个方向,忽略了士兵们的目光——在他们见过这些事之后,他完全可以理解他们为什么这样呆呆地看着他,他们想知道他们的国王是不是疯了——他在人群边缘移动着,对上Sean的眼睛。尽管他被困在他的人中间,但Sean很快就脱离出来穿过人群,朝山脊的边缘走去和Charles会面。
“长官?”
Sean看起来伤得有点厉害:他的眉毛上方有一道很糟糕的伤口,嘴角带着血迹:能发出超声波的喊叫是件好事,可那并不意味着当他过于热情、或者使用能力过长时间时它不会撕破他的喉咙。
“我需要你选择一名信使去给Lehnsherr将军的副手送信。”用姓氏称呼Erik毫无意义,因为现在每个人都知道他们结婚了,但是见鬼了,他可不会称呼他“国王”——而一个平淡的“Erik”会更糟。此刻最大的陷阱就是熟悉感。这件事必须完成,而且必须完成得很好,以防日后细枝末节处出差错、带来更多麻烦。“我相信Logan Howlett占据着那个职位,不过我也可能错了。但是,无论是谁,他们都需要派一名使者过来出席条约协商会议。如果没有人回去汇报结果的话,就算我和Lehnsherr将军签订了条约也没有意义。”
想要在战场中间留存着一丝幽默感,就找Sean吧:他的右边嘴角翘起,暗自呼了口气。“是的,长官。尽管我怀疑Lehnsherr会不会有同样感觉。”
无疑不会有。“我签订条约不是为了好玩的,Sean.”但是他——诸神啊,但是他脸上的半个笑容感觉很奇怪。他的嘴唇一定都僵硬了。“目击者会让食言变得更加困难。如果他同意了什么,我会确保他遵守,而且我会确保整个世界都知道我会让他遵守什么承诺。”
Sean点了点头,更棒的是,他放松了,回到了一个松散而随意的站姿,抱起双臂,一只手指在另一只手臂的肘部轻轻敲击。“我会立刻着手去传送那条消息,长官。不过,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Lehnsherr在你和他交涉时的脸色了。”
纠正:Sean迫不及待地想看到Erik的脸色,当他发现Charles的筹码重要到能逼迫他参与这场交涉的时候。到目前为止,他和Erik在很多事情、千百个微不足道的自由上争执和谈判过,但是以前,如果他不喜欢对方的条件,Erik总是有机会扬长而去。
但这次不是了。
“幸运的话,我们能解决掉这团麻烦。”
看到Sean以希望回答那个建议,可能是他能想象到的最好的奖赏了。看着他点头,转过脑袋望向Erik的军队……并且微笑——这让他胸腔里的某些东西开始动摇了,自从和Frost的对质之后,他第一次真正地松了口气。
“你会找到办法的,长官。”Sean告诉他,他声音里的信心令人惊讶。这让他感到羞愧。“而且我们会支持你。不管怎样,军队都会。也许让所有人都接受繁育者登上王位需要一段时间,但是政变肯定不会来自军队内部。”
“我不会假装这会很容易。”但是……针对那些没法容忍繁育者登上王位的人,也许有一个待定的解决方案。如果他们不接受他的规矩,他们随时都可以离开,移民到一个文化更加……传统的地方去,事实如此。
但是那个方案的可行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Erik. 目前,事情还未明朗。
Sean耸耸肩。“当然了。但是我们会做到的。”
“我的确这样希望。”
“保持希望,长官。这是我们做出改变的唯一途径。”
希望:这是一个无比抽象的概念,但它在他的体内逐渐显现。和Erik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没有杀死他的希望,而是重新定义了它,并将它锁了起来。他无法忍受在Erik面前永远扮演他曾经的角色,但是他总有逃脱的希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但是希望从来没有完全丧失过。
也许假以时日,它终究会丧失。
但是它没有。它没有。
“我就把沟通工作交给你了。”他朝Sean点了点头,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向他的军队走去。
不管Sean怎么说,不是所有人都想要被他领导的。有部分人会想看到他失去王位。但是,现在看看他们,抱有敌意的注视令人惊讶的少。的确有那么一些带着不确定的目光,但是不确定可以被解决,被他的能力所淡化,而且只要那些仍然不确定的人和愿意接受他的人搭配在一起,情况就能保持稳定。他的将领们是忠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