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爱情的烈火,终于熔化了他这些年坚硬的铠甲,当年哈佛那个天真热烈的、一心一意的青年,在烈焰里穿越时光——回来了。
以前的他,现在的他,终于又是一个整体了。
“对不起,Mark。”Eduardo露出一个笑容,低声呢喃:“Now,I’m coming back,for everything……”
然后,他亲吻了Mark——他最深重的苦难和他最甜蜜的快乐。
而Mark在片刻不敢置信的怔愣后迅速回应了他。
Eduardo的泪水流淌到嘴角,在亲吻中不知道被谁舔进嘴里,两个人都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Eduardo在这个吻里想,我们最快乐的时候在哈佛,彼此信任和依偎。质证桌上的伤害,那些金钱和股份的输赢,还有漫长的分离,都不能使我们更快乐,只是加剧了痛苦。
而Mark跟我一样,是痛苦的,是孤独的,这么多年来,没有停止过。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去结束痛苦?
Mark值得我的爱,而我呢?我值得他的爱吗?
Eduardo离开Mark的唇,他低声问他:
“我爱你,我以前没有说过,而现在我还爱着你,你呢,Mark?如果你爱我,还爱着我,那我们就是相爱的,一切都不算太迟。”
Mark没想到这样轻易就得到了原谅与接纳。
他犹如劫后重生,伸手拥抱Eduardo,把脸埋在他的肩窝。
“我爱你,Wardo。”他说:“让我回到你身边。”
【38】
Mark回来的时候被雨淋湿了一些。所以两个人冷静下来后,Eduardo推他进了浴室,Mark迅速洗好,换Eduardo进去。
折腾了一天,Eduardo比Mark看上去还要狼狈,衬衣都皱了,脸色也憔悴得见不了人。
Mark在他进去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Eduardo在浴室里待得有点久,出来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浴室门从里面打开时,陷入半梦半醒的思绪里的Mark抬起头。
洗了个澡后,Eduardo整个人好多了。他站在浴室门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
“你今晚是在这里吗,Mark?”
问完,他立刻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这简直就像带着某种暗示的邀请。
Eduardo的脸顿时微微烧起来,他用搭在头顶的澡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刘海,好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Mark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莫名地紧张起来。
“我可以吗?”
Eduardo点点头,给了他一个很轻的、有点腼腆的笑容。
Mark看着他,恍惚间好像又回到当年。
他和Eduardo从比尔盖茨的讲座上回来,在H33问他那两个女孩儿的名字,Eduardo回答他时露出的那个笑容。
那时候他们也是刚吵了架——关于那封警告他抄袭的律师信。但很快,Eduardo就相信并接受了Mark的解释。
现在他们吵了一架又和好了,只是这一架,一吵就吵了七年,可当他们和好后,好像又跟当年没什么不一样。
Mark忍不住走过去,他的脚步像踩在棉花或者云朵上——所有一切都显得太不真实了。
靠近Eduardo时,Mark闻到了淡淡的清新的沐浴露香味,还有热而湿润的水汽。他试探性地凑过去,在Eduardo的唇边亲吻了一下。
Eduardo没有躲避。
那些堵在心上的,让Mark酸涩的不安、忐忑和紧张,在这个轻飘飘的、没有情欲意味的亲吻中烟消云散。
“Wardo,”Mark问他:“如果我约你明天逛逛博洛尼亚,你会拒绝我吗?”
“你这是在约我吗?”他眨眨眼。
“我以为这很明显了?”Mark说。
“逊毙了,Mark。”Eduardo看着这个卷毛CEO好一会儿,直到他的脸越绷越紧,看上去有点紧张了,这才低低地笑起来:“你表现得像个高中生。”
“所以?”Mark有点不满地问。
“当然。”Eduardo说,“但首先我得跟助理调整一下明天的计划。”
那之后他们一起喝了点啤酒,Mark安静地坐在那里,听Eduardo跟助理打电话,推掉了明天的工作,重新计划了剩余日子的工作。
博洛尼亚还在下着倾盆暴雨,哗啦啦的雨水好像没有停的意思。
Mark简直不敢相信,Eduardo就这样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这一切美好得像这几年里反复出现的某个梦境,以至于他整个人都是晕眩的。
Mark其实没打算今晚发生性关系,因为一切太顺遂,多要求任何东西都是得寸进尺。
但是他们一起躺在床上时,不知道是谁先亲吻了谁,他们终于还是迫不及待地靠近了彼此,令做爱变成顺理成章的事情。
睡衣、T恤和睡袍在情欲中被兵荒马乱般地扯落,亲密接触的渴望焚烧了理智和冷静。
他们在昏暗又温暖的床灯下完全袒露了自己,温暖的肌肤紧贴着温暖的肌肤,没有任何隔阂。
毫不掩饰热情的是Eduardo,他渴求Mark渴求得发痛。
他跪在Mark身上,低头亲吻他的卷发,又用唇流连他的胸膛,低声呼唤他的名字。
Mark,Mark,Mark,Mark……
Eduardo用声音和吻融化了Mark伪装冷静的铠甲。
Mark握住他的腰,翻身压下Eduardo,他总是喜欢当主导的那个,而Eduardo也愿意在这时将一切交付他主宰。
他知道即将得到什么——痛楚和欢愉总是密不可分。但如果它们来自Mark,他便乐意接受。
Mark在Eduardo的颈脖、锁骨、肩膀、胸膛上落下很多灼热的吻。他亲吻他的身体,亲吻他的心,亲吻他心上看不见的、尚未愈合的伤痕,并发誓令它们在未来愈合。
Mark吻得很温柔,很情动,又用手去爱抚Eduardo每一寸肌肤,探索每一个隐秘而敏感的地方。
他从来知道Eduardo很漂亮。
Eduardo拥有结实的肩膀,匀称的肌肉,修长的腿,但是他过去并没有这样直观地感受过他的身体。
而此刻,Eduardo就这么赤裸地躺在自己身下,身体每一处都毫无保留地向他开放。
他在Mark的爱抚中发出压抑而湿润的喘息,还有带着一点点奶音的舒服呻吟。沁出的薄汗令他赤裸的身体,在柔和的灯光下好像蒙上一层微微的光泽。
Eduardo身上好像带着南美的热烈,性感又温软,流淌着神秘的、令人着迷的生命最原始又最甜蜜的热力。
Mark生平第一次知道情欲拥有如此难以抗拒的诱惑,他不顾一切想要沉溺在Eduardo这种甜美的温热中。
他渴望Eduardo,渴望他的心,他的身体,他的全部、一切、所有,他都想要。
Mark是强烈自我的,他是充满控制欲的,但是在Eduardo这里,他的尖锐都被Eduardo的温柔包容,他不想控制了,他只想结合。
Mark哑着嗓音低声问:“Wardo,可以吗?”
他得到了Eduardo的一个缠绵的带着笑意的吻作为回答。
那之后,Mark进入了Eduardo的身体。
他进入得很慢,慢而坚定,没有停顿地缓缓没入。
而Eduardo在这个过程中感到疼痛。
Mark总是让他感到疼痛。
以前曾经锥心刺骨,现在这种痛楚却带了甜蜜的味道。
他进入他的身体,就像进入他的生命和生活里那样。
任何形式的结合,刚开始总是要痛的——作为磨合的代价。可等到完全结合,彼此真正亲密无间,满足和愉悦便会降临。
Eduardo因为疼痛而仰着头,露出脆弱的颈脖,喉结在细薄的皮肤下因为吞咽和呻吟而微微滚动,而他的双腿却缠上Mark的腰,主动迎接他的到来。
Mark死死按住他,在完全进入了Eduardo时,吻住他的唇。
他们爱着对方这么久,经历过灾难,穿越了废墟一样的死亡之地,终于又相逢,用最直接的方式结合在一起。
那之后,这场性爱几乎在热烈的情欲中变得狂野而失控。
Mark用力顶弄着Eduardo的身体,使他在自己身下呻吟着哭出来。
难以承受的强烈的快感让他的双腿几乎圈不住Mark的腰。
他英俊的脸上半是痛楚,半是欢愉,嘴里含着甜蜜的呻吟和Mark的名字,泛红的眼睛因为迷失在情欲中而变得茫然和涣散。
Mark顶得很凶,他总是充满进攻欲的,遵循本能的诱导,一下一下撞入Eduardo的身体,将Eduardo眼角的泪水撞下来,滑入凌乱汗湿的发鬓里。
他的眼角下有了泪痕,却始终紧拥Mark,热烈地回应Mark的索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