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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西式景区,赶上了喷泉表演的尾巴。
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爆炸,那五颜六色的光亮映照到正在“舞蹈”的温泉上,让透明的水也有了色彩,变得活力四射。
“你看!好漂亮啊!”温乔指着天上说,“之前邀请你,你还不来!这要是没看见,住一晚上多亏啊。”
风知行不言语,他听到有人路过说一会儿这里会有爵士乐队来表演。想了想,还是问了温乔愿不愿意听?不出他所想,她就没有不愿意的时候。
两人找了一处不错的观演位置坐下,烟花也在这时候连同喷泉停了下来。
“风同学,谢谢你啊。”
风知行看向她,像是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温乔:“你都救我那么多回了,简直就是我的保护神!我当然得好好谢谢你了。不过,你喝完那杯酒没什么事吧?我感觉公举不会只让我喝酒那么简单。”
“是烈性酒。”风知行说,“或许会掺了别的。但是,对我无效。”
温乔点点头:“那就好。不然我得自责死了。刚认识你那会儿,我还吹牛说我是吉祥物呢。现在看来,我是扫把星还差不多。对不住了。”
风知行没说什么,他闭上眼,又一副四大皆空的样子。可甭管他是不是都空了,反正他是管不了温乔那张嘴。
“风同学,你今天知道我爸爸他……他那个……你会不会瞧不起我们家?其实我爸他单身很多年了。虽然结婚的目的可能不太纯,但也不像外界说的那么不堪。他和张董事长相处很久了。可是吧,这里面还是……”
风知行依旧闭着眼,淡淡道:“别人与你何干?做好你自己就足够了。”
温乔一愣。
隔了好久好久,她重重的点了下头。
从小到大,父母离婚前,她孤零零的踩着板凳等他们回来,那时候倒没人笑话她,只是可怜她;父母离婚后,她搬到了姑姑家,别人不再可怜她,改成先看不起她爸,再笑话她。
这两种生活都有点儿闹心,可再怎么闹心她不也长这么大了吗?没缺胳膊没少腿。
所以说,心大脸大做自己才是王道。
“风同学,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温乔几乎是不经大脑就问了这话。等问完了,才察觉出自己的心脏在狂跳。
风知行的眉心似颤了颤,他倏而睁开眼睛扭头看向温乔,看到的就是女孩绯红的脸。
那一瞬间,风知行原本想说“你为我找《伏灵考》,我保护你理所应当”莫名就说不出来了。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觉得这么说……不妥。
温乔见他一副不好开口的样子,自觉把天给聊死了,搜肠刮肚的找话题遮掩过去,好在爵士乐队登场了。
“会唱什么歌呢?”她像是抓着跟救命稻草,嘻嘻哈哈装成没事人,“其实我唱歌也蛮好听的。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邀请观众合唱?”
“不要。”
“啊?”
“你,不要唱。”
“……哦。”
两人再无他话。
乐队的主唱是个文艺男青年,先唱了一首英文歌,又唱了首自己原创的中文歌,都很好听,为数不多的观众们淅淅沥沥的鼓掌喝彩。
可温乔没听进去多少,她决定以后都不再去想刚才问风知行的那个问题,他们只要还像现在这样就挺好。
隔了一会儿,她恢复正常,开口道:“风同学,昨天王曼晴找我说是有事要和我们说。你觉得……诶!风同学!”
风知行忽然失重似的往前倾,要不是温乔及时抓住他,他非得把脸摔瘪了不可。
“你这是……”
“回、回房间。”
温乔愣了愣,她看着风知行脸,这才注意到他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庄园里有医务室,我带你……”
“不去。回房。”
温乔拗不过他,只能把人架起来,龟速前进。
等好不容易把这个1米8几的大个子拖回酒店里,她却怎么都找不到他房间的房卡。
“哪儿去了?你没带出来吗?”温乔一通乱摸。
风知行此刻已经双眼紧闭,徘徊在厥过去和彻底厥过去之间,哪还能回答她?
温乔肩膀和胳膊都麻了,实在没办法,最后把人给拖进自己的房间。
“我的妈啊!你怎么那么沉?”温乔把人扔在床上,扭着肩膀,“身上也没啥肉啊。”
她走到吧台那里去喝水缓缓,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风知行这样该不会是因为张念怡的那杯酒吧?酒精中毒了?
她顿时惊慌,赶紧掏手机给她姑打电话看是不是送医院,结果先看到的是白珩在半小时前发来的短信——
【小乔同学,知行体质特殊,会不定期进入虚弱期。在此期间,他需得静养调息(就是多睡觉)方可平安度过。今日来参加婚礼,正值他虚弱期。若你发现他的不适,还请多加照拂。老铁在此谢过。(抱拳)】
温乔抽抽嘴角,她被白珩“正经”的文风和最后的“老铁”搞的风中凌乱。这绅士和中二的结合,还真是非同凡响。
回了句:【老铁定当不辱使命】,她把手机放在吧台,也算是安心了。
走到床前,她盯着睡死过去的风知行,喃喃道:“睡着了也这么好看……既然自己在虚弱期,还干嘛出来?忽然来这么一下子,吓死我了。”说着,她帮他脱掉鞋子又盖好被子。
再扭头看看沙发,她哀叹自己就没有住景观房的命。
第31章
温乔正在浴室里哼小曲时,房间外响起拍门声。
她裹上浴巾跑过去开门,刚想问是谁,猛然想起屋里还躺着一个!
“小乔!你在了吗?这孩子,上哪儿疯去了?电话也不接!”
“我怎么听着房间有手机铃声呢?是不是洗澡了?”
温连雪又一阵夺命连环拍,拍的温乔心脏病都要发作了。想了想,她硬着头皮说:“姑,我在。正洗头啦。”
“你看,孩子洗澡了吧。”
“……你洗完来趟我们屋,有事和你说。”
“好、好的。”
温乔趴在门上听到隔壁刷门卡的滴滴声,心回到了肚子里。她返回浴室想继续洗澡,结果这一脚踏进浴室,里面的情景差点让她一头撞死在玻璃门上!
风知行正拿着她的内衣在……研究?欣赏?
“你、你干什么啊!”温乔冲过去把自己的内衣夺回去,脸红的跟煮熟的螃蟹似的,“你怎么不睡了?还拿着……”
风知行睡眼朦胧的巴望着她,小声道:“你喜欢粉色。”
温乔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她做梦也没想到风知行会一脸无害的拿着她的内衣,更没想到他拿完之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她喜欢粉色!
“你……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虚弱期吗?”
“床太硬,手机吵。”
“……”
“而且,我尚未沐浴。”
说着,风知行开始解皮带。
温乔脑子要炸裂了,扑过去按住风知行的手,磕巴道:“今天不、不洗了!你明天回家再、再洗。”
风知行摇头:“脏。”
温乔从前没觉得,现在,她恨死他的洁癖了!
“你洗完了也没有换洗衣服啊,是不是?到时候还是脏的。不如先睡,睡好了再洗。”
风知行指指温乔放在水台上的小飞象睡裙,十分严肃道:“有换洗的。”
完!
温乔这下肯定了,风知行是疯了,一定是疯了。可白珩不是说他虚弱期就是睡觉吗?怎么还会疯呢?她要是知道他虚弱期是这样的,打死也不当这个老铁。
“那是我的,你穿不了。你还是回去睡觉吧。又或者你去前台登记一下,要你房间的门卡,你去你房间里洗。”
风知行听了这话,半天没言语。最后背过身面壁,来了句:“你赶我走。”
温乔:“……”
俩人在湿热的浴室里僵持着,温乔正琢磨是不是给白珩打电话?视线一扫,才惊诧于自己只裹了条毛巾!
她抓起酒店备好的浴袍,一边披,一边说:“风同学,我没要赶你走。可我是女的,你是男的……这个……你不是最讲礼仪的吗?要不你现在洗,洗完你穿着这个浴袍出来,行吗?”
风知行摇头:“脏。”
“那哪个不脏啊?你也没得穿啊。”
风知行过去拿起小飞象睡裙,抱在怀里:“这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