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重生)(31)

刈楚没有应声,顺势坐在了一旁松软的床榻上,身子微微陷下去的那一刻,他却又如屁股着了火一般跳起来。

看着洁白的床单,他的手指轻轻蜷了蜷,旋即又退回到一边儿去,站直床边,紧张地等待着有人能顾轻柔地推开那扇房门,来到他身前。

门外脚步声匆匆。

且说那女人刚安置了刈楚,便端着那包钱袋子欢欢喜喜地跑进了另一间屋,推开房门后,她望着正坐在镜前描眉的女子,懒懒地唤了一声:

“七燕,接.客了。”

对方麻木地站起身子来,又顺手将一朵簪花别到了胸前。

“别没精打采的!”见对方磨磨蹭蹭的,那女人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这次来的是个模样俊俏的小公子,看上去斯斯文文,出手也大手大脚的。可不像前日里的那几个破皮无赖——”

“哎,还有——”话音刚落,她又突然想起一茬来,“进了房间,若是他问起,你便说你就是姜娆。”

少女的身子顿了顿,旋即道:“好。”

莲步迈了开,她轻车熟路地走到那间屋子前,低低叹息一声,下一刻脸上却堆满了笑,原先的颓唐一扫而光。

娇.软甜糯的一声:“奴家让公子久等了——”

房门被人一下子推了开,在屋内紧张得转圈圈的少年身形一顿,旋即满目欢喜地往门外望去。

“阿——”

那声阿姐还未唤出声,对方已热情地朝他飞扑过来,刈楚一怔,旋即眼疾手快地往一旁一闪,下一刻望着陌生女子,皱着眉头出了声。

“你是何人?”

“回公子,奴家是姜娆呀。”六燕的声音甜甜的。

少年的目光却一下子冷了下来。

须臾,他一把拽开挂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目光寡淡,却不言一声。

七燕一愣,又立马拽了他的袖子:“公子怎么了,是对奴家不满意吗……”

他偏过头去,瞧着少女面上的脂粉,又是一皱眉。

声音依旧冰冷异常:“我要见姜娆。”

那女子惊了惊,旋即掩了面色,软软道:“公子在说什么呢,奴家便是姜娆啊。”

言罢,她又扭动着细腰款款上前,素手稍稍往前探了探,一下子便勾上了对方的脖颈。

她轻扬着面,在他的颈下,呵气如兰。

少年垂下眼,恰见对方的桃花瓣迎面而来,只差一刻,便要落于他的面颊之上。

眸光敛了敛,他一下子偏过头去,下一刻再次伸出手将对方推了开。

“滚。”

他的眼中毫无半分怜香惜玉之情。

“公子!”七燕被推得一下子扑倒在床边儿,惶惶抬头之际,正见白衣少年一手整了整衣衫,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去。

他眉头深皱,唇线紧闭。

脑中只有一个声音。

——他要见姜娆。

“阿楚?”

前一刻方迈出了活色生香的房间,下一刻一个熟悉的女声便在耳旁乍然响起。刈楚回了头,正见夏蝉长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瞧着他。

“真的是你!”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片刻后,又后知后觉地皱起了眉头,“你在这里……”

话音未落,眼前的少年突然把她拽到一旁,压低了声音:“快,带我去萱草苑。”

少年微微倾着身子,清俊的眉眼近在眼前。夏蝉瞧着,一下子痴了,不由得拽紧了眼前之人的袖子:“阿楚,太好了,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他却再没有功夫同她寒暄,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仍是压低着声音,道:“夏蝉,快带我去见阿姐。”

她一愣,旋即将嘴一撇:“你只惦记着娆姑娘,倒不记得我了。”

这话引得少年一噎,窘迫之际,又见少女嘻嘻一笑:“好,我带你去见她,看把你给羞得——阿楚,你真有意思。”

言罢,她便直直拉过少年的袖子,明目张胆地往走廊的另外一头跑去。

“哎——”刈楚连忙甩开她,“你拉我做什么。”

“我带你去见娆姑娘啊,”她回过头来,语气有些不满,“怎么,你这袖子还不准人拉了?”

少年一顿,旋即咬了咬唇,缓缓吐出两个字来:“避嫌。”

这下倒把夏蝉逗笑了,她用袖子掩着嘴,露出一双弯弯的眉眼来。

“刈楚,你真好玩。”

一推一搡之际,两人已行至了萱草苑。当然一路上不乏有对刈楚好奇之辈,都被夏蝉笑嘻嘻的搪塞了过去。

“这是我家公子,好看吧,嘻嘻。”

她边调笑,边攥着刈楚的一寸洁白的袖子,引得他连连皱眉。

夏蝉瞧着,少年那白皙的脸色,连同着天色,也一寸一寸地黑了下去。

她不满了:“怎的,说你是我家公子,你倒还不高兴了。”

言罢,也不等那少年回应,她一脚踏入了萱草苑,轻唤一声:“婆婆,我回来了。你看我遇见了谁?”

不等芸娘反应过来,她又引着刈楚走到了一扇门前,“喏”了一声:“你心心念念的,喏,在里面呢。”

少年的身子僵了僵,抿着嘴没有出声。

“怎么不进去了?”夏蝉倚在门外,脸上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他袖中的手指忍不住蜷了蜷,片刻后,终于摇摇晃晃地举起一只手,还未来得及敲门,就见身旁的少女一下子上了前。

“娆——”

她那句“娆姑娘”还未喊出声,就被刈楚连忙捉了去。

“嘘!”

他急得,都快要跳脚了。

那一个清脆的“娆”字在心头打转了一圈儿,门前的少年抬起眼来,瞧着那扇紧闭的门扉,一句诗就这样幽幽然地浮上了他的心头。

近乡,情更怯。

就在夏蝉等得不耐之际,少年终于攥紧了袖子,轻缓出声:“我来敲门吧。”

摊开的手掌握成一个拳头,他控制好了力道,于门上,轻轻叩了三声。

门那一头儿,传来少女慵怠的声音:“谁?”

仅仅这一个字,就让他没来由地慌了心神。

刈楚沉下声来,心却跳动地厉害,还未应声,只听“吱呀”一声,门已被人缓缓拉了开。

少女似是刚睡醒,面上还带了些倦意,宝髻也微微斜着,额前零落了几根乌黑的发丝。

他屏住了呼吸,良久之后,望着一时间怔在门口的少女,终于沙哑出声。

“是我,阿姐,是我。”

外面的天色已寸寸暗了下来,姜娆打开门时,只看见一个人形堵在了门口,下一刻后,才分辨了来着是谁。

手中的帕子骤然垂落。

刈楚瞧着,她手中的那寸素帕施施然落了地,铺在地面上,开出了一朵清丽的莲花。

“阿姐。”他躬下腰身,将地上的莲花帕子捡起,又垂着眼递给她。

他的声音轻缓,如同通透的墨汁在砂纸上滑过一般,瞧着面前面色怔忡的女子,温柔地扬起了唇角:“阿姐,帕子掉了。”

她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看着面前之人温润的面容,恍恍然地从他手中接过帕子。

他看起来,像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刈楚知道她喜欢素色,特意穿了一件素白色的云纹衫子,衫上的纹路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一头乌发用一根黑色的带子险险地竖起,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格外精神。

瞧着眼前深思尚在恍惚的少女,他抿了抿嘴,缓缓笑了开。

“阿姐,我回来了。”

就这样一声,才将姜娆的思绪轻轻拉扯了回来,她木木地“嗯”了一声,登时心上猛地一跳,又连忙抬起头来。

“你怎么进来的?”满是探寻的声音中,却夹杂了几分不易明说的小欣喜。

“我……”

不等刈楚出声,一直没搭话的夏蝉倒是不满地轻哼了声,道:“娆姑娘,你可是不知道,他现在倒是快活得紧呐!”

什么意思?她轻轻蹙起了眉头。

却闻夏蝉接着解释道:“我方才去前院回来,就见到他刚从一个姑娘的房间内出来,哼,亏得我们姑娘还这么担心他,他倒好……”

“你方才,”门口的少女一下子便抓住了夏蝉话语中的重点,攥着帕子的手不禁紧了紧,轻声问道,“你从姑娘的房间里出来了?”

“可不是嘛!”夏蝉将嘴鼓起来了,拿着帕子从刈楚的后面轻轻打了几下他的后背,惹得他不满地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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