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民国大佬的疯姨太[穿书](97)

阮苏看着他们,万万没想到刚见面竟然就闹成这个样子,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提议道:

“外面挺晒的,灰尘又大,要不咱们先上车,回家坐着说吧。”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段母就像根本没听到她说话似的,看都不看她一眼,扭头瞥向段雪芝和段瑞琪。

“你们两个也是,当初出发时答应得多么好,一定不惹事,现在呢?书不念了,肚子大了,下一步是不是该跟我断绝关系了?”

段雪芝被她骂得抬不起头,抱着段瑞琪哭。

几个子女被她轮番训斥一通,骂够了才坐上车,往段公馆驶去。

来时车上的气氛只是紧张,年轻男女坐在一起还是有说有笑的。回去的路上完全变了模样,压抑得没有一个人愿开口,原本阳光灿烂的天空也仿佛灰暗下来,叫人心情沉重。

抵达段公馆,门外已经停着一辆车。

段雪芝一看见那车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认出是荣府派来的。

司机站在车旁,手里提着荣凌云送给段雪芝的新衣裳。他对段家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见他们回来了,就赶紧把衣服送过去。

段雪芝不敢收,战战兢兢地看向母亲。

段母从隔壁车上下来,抓过那些盒子看了看,远远一丢。盒子摔破了,衣服沾满灰尘。

司机目瞪口呆,“你、你怎么扔了呢?那是荣大帅送给段小姐的礼物啊!”

她骂道:“我是雪芝她亲娘,我没资格扔吗?你回去告诉你主子,以后送一次东西我丢一次,他敢上门来我就敢叫警察!也别拿亲事和孩子说事,我不认!”

段雪芝听得慌了,挣扎着下了车,抓住她的手问:

“娘,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不认亲事啊?我都怀了他的孩子了……”

段母不由分说,转身又是一巴掌,雷厉风行的架势吓得司机捡起东西就跑。

她没有管,吩咐从晋城带来的老妈子,把哭哭啼啼的段雪芝架进公馆,自己沉着一张脸跟在后面。

小曼看得直咂舌,拉住阮苏嘀咕道:

“二爷的母亲为何这般可怕?太吓人了!太太,她待会儿不会也要教训你吧?咱们怎么办?”

阮苏自己心里也没底,不过有段瑞金在,段母要是真的对她做什么,他应该不会坐视不管的。

想到这里,她反过来安慰小曼。

“别怕,她又不是疯狗,犯不着逮谁咬谁。”

小曼仍然忐忑不安,专门将赵祝升拉到身边,带着他紧紧跟在阮苏身后,寸步不离,生怕出什么意外。

众人死气沉沉地走进客厅,张妈已经准备好了水果点心等待他们。看见他们回来打算上去说两句好听话的,见这架势立即自动退去厨房,远离战场。

段母没有在客厅停顿,扫了一眼餐厅,吩咐道:

“我要吃些下午茶,雪芝你陪我一起。”

段福退到后面安排人准备茶点,很快端进了餐厅。段母又对自己带来的一个老妈子说:“你把我放在黑色皮箱里的真丝手袋拿来。”

老妈子领命离去,没一会儿就送到她手上。

她没有打开,拎在手里走进餐厅。

段瑞琪也要进去,被她骂了出来。她见段雪芝站在原地不动,催促道:

“你进来啊,要我用八抬大轿请你吗?”

段雪芝经过这两巴掌,几乎崩溃了,跪匐在地上大哭大喊。

“你干脆杀了我吧,反正我也是没脸活了!我不生孩子也不结婚了,你杀了我吧!”

她的哭喊没能让段母放弃,反而更加不耐烦了,瞥了一眼段瑞金道:“你傻站着做什么?让人把她抬进来。”

段瑞金一动不动,与她僵持。

“这里是寒城,不是晋城,你不能一来就把公馆闹得鸡飞狗跳。”

段母冷笑着点头,“好啊,有意思,你是说我身为母亲,连与女儿单独吃下午茶的资格都没有,是吗?”

他没说话。

段母道:“你别以为自己就可以置身事外了,现在是雪芝的事最要紧。等她的事情结束了,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说到最后半句时,她终于看了阮苏一眼。

这是自她抵达寒城后第一次看她,眼神却极为不善,充满了厌恶。

小曼与赵祝升立刻挡在了阮苏面前,隔离开她的视线。

段母冷哼一声,走进餐厅。她带来的老妈子挽起袖子,强行将段雪芝抬进去,按在椅子上,然后关上了门。

紧闭的门让人心情忐忑,谁也不知道里面即将发生什么。

段瑞琪平时总跟段雪芝拌嘴,互相辱骂,其实是最在意她的,性格又不够沉稳,担心全都写在了脸上,不停在客厅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段瑞金看了他半天,出声道:“别转了,你跟我到书房来一趟。”

段瑞琪随他上了楼,客厅便只剩下阮苏三人。小曼左张有望,见没有外人,壮起胆子趴在门上偷听。

阮苏小声问:“在说什么?”

她摇摇头,眼神遗憾,走回来道:

“门太厚了,听不见。”

阮苏揉了揉眉心,“对了,你有没有注意她带来的那几辆车上都坐着谁?我一直跟在二爷身边,都没机会看?”

“不就是几个老妈子几个护卫和一大堆行李吗?”

赵祝升突然出声,“还有一个年轻女人,看起来像生病了,一下车就被人扶到楼上去。”

小曼惊讶地问:“是吗?她长什么样子?”

他摇头,“人太多,没看清。”

“像她这么凶悍的人,怎么会带个病人上路呢?太太,该不会就是林丽君吧?要不咱们现在就上去看看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

阮苏正要说话,忽听餐厅里传出一声惨叫。

那声音实在太惨烈了,冲出厚厚的房门,听得人心脏一紧。

段瑞琪与段瑞金跑了下来,站在楼梯上问:“怎么了?”

阮苏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起身走到门边想敲门询问,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段母走了出来,表情依旧冷淡,叫他们让一让。

众人让到两边,老妈子把段雪芝抬了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粘腻的冷汗打湿了头发与衣领,眼睑虚弱地垂着,口中不住□□。

最触目惊心的是,自从腰下开始,她雪白的衣裙被鲜血浸透,过多的血滴在地板上,留下一条恐怖的痕迹。

她大概很痛,身体蜷缩成大虾状,双手死死按着小腹。

老妈子们抬着大虾似的她,穿过人群往楼上走。

段瑞琪张开双臂拦住去路,悲痛地看着段母。

“娘!你对她做了什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让开!”

“我不让!你是想害死她吗?她是你唯一的女儿啊!”

“你再不让,害死她的人就是你!”段母骂完回头对段瑞金道:“你让人找个西医过来,口风越紧的越好。”

段瑞金看着自己宛如恶鬼一般却毫不自知的母亲,心中多年积攒下的厌恶瞬间到达顶峰。恨不得现在就把她赶出去。

可段雪芝在惨叫,流了那么多血,再不叫医生恐怕真的会死。

他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拳头。

“什么病?”

“小产。”

段母说完推开段瑞琪,与抬着段雪芝的老妈子们一起上了楼。

段瑞金出去找医生了,段瑞琪蹲在地上啜泣起来,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阮苏怔怔地看着那滩血迹,难以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段公馆里。

餐厅的门大敞着,黑色真丝手袋就在餐桌上。

她走进去打开看了眼,里面放着一瓶没有贴标签的药丸。

段母亲手杀死了段雪芝刚刚成形的孩子。

“好狠的人啊!”小曼站在她身后颤声说。

三楼客房里,鲜血已将干净的床单被褥染得通红。

段雪芝从出生到现在,还未受过如此大的痛苦,按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段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宛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实在撑不下去了,用满是鲜血的手抓住她的手苦苦哀求。

“娘,好疼啊,太疼了……你帮帮忙,杀了我吧,我不要活了……”

段母冷漠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慈祥的笑,抽出手摸摸她的头发,帮她捋开黏在鼻尖上的刘海。

“傻雪芝,我杀你做什么?祸害已经没了,你还是为娘的好女儿啊。比起生孩子来,这点痛算得了什么?女人都要经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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