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梦将肥胖的中年男人安置在副驾驶,刚要起身,中年男人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声“小宝贝”,按着她的头凑上去就是一个油腻腻的吻。徐一梦扒拉在车窗上的手微微攥紧,嘴上却迎合着那老男人微微噙动,直到两人呼吸紊乱,她才安抚性地把他推在椅背上,说:“王导你别急,在外面不方便,我们回去再好好交流,好不好?”
老男人精虫上脑,加上酒精的迷幻,不管不顾,只想着行下半身之事。他把眼前的娇软扯进自己的怀里,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背后上下游走着。
徐一梦承欢不暇中瞥见了不远处那双震惊的眼睛,顿时慌了神,也顾不上会不会惹怒自己的金主了,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跑下车去,语无伦次道:“修哲哥,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没有,我不是……”
江颖不是不知道这个圈子里某些不成文的规则,也不是没有见过类似的事情,但没有一次像这次这么膈应。令她不舒服的不是拿身体换名利和事业的行为,而是徐一梦口口声声说爱着严修哲,说为他坚守多年,背地里却干这种与自己的言径相勃的勾当。
江颖冷冷地说:“徐小姐不用担心,我没有想象什么,我只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徐小姐你看起来很忙,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江颖踏进车内,又觉得有句话堵在心头不说出来贼难受。她把车窗摇下来,眼神利刃般地直射向徐一梦怔怔的瞳孔:“我想这是我最后的提醒,一梦,你曾经在严修哲的眼里是个无瑕的小姑娘,他希望你不要在混乱和表面的繁荣中沉沦,你好自为之。”江颖收起车窗,踩下油门,驰离了徐一梦的视线。
徐一梦眼里打转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打花了下眼睑精致的妆容,她死死地咬了一把自己涂着烈焰红色的下唇,颇有几分狰狞的味道。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在这种时候出现?现在的她在他的眼里,一定是下作又卑微的吧。她和他永远都不可能了吧。不!!!她好不甘心!凭什么江颖就可以站在他的身边,而她怎么努力都没有机会?
严修哲,就算我徐一梦得不到你,你也别想和江颖那个贱女人双出双入,那么耀眼地活在众人的祝福里。不就是名誉吗?这东西对我来说有什么重要的?如果我在某个重要的时间把那张在餐厅照的照片公布出去……哈哈哈哈哈,你们被千人骂,被万人嘲的场面,想想都很兴奋!
她恶狠狠地想着,眼泪却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车里的男人等了这么久,还不见徐一梦回来,烦躁地喊着:“徐一梦!还不走?待外面干嘛呢?”
眼前投下一片阴影,男人看到徐一梦花了妆容、略显狼狈的脸。他的酒都醒了一半。
“我操,一会的时间你干嘛去了?收拾收拾,看着倒胃口。”
“倒胃口?”徐一梦的谄媚不见了,暴戾和阴狠取而代之,“你一个满身流油的肥猪说我倒胃口?也不撒泡尿瞧瞧你自己磕碜的模样。”
“肥猪”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说什么?”
徐一梦揪着他的耳朵,凑近了,大声说:“我说,你一个肥猪模样的老东西没资格说老娘倒胃口,怎么?人老了耳朵不好使了?”
肥猪被气得发抖,厉声道:“徐一梦,得罪了我,你信不信整个演艺圈再也没有你能苟延残喘的地方?”
“操.你妈,”徐一梦往肥猪的裆部一鞋跟跺下去,“巧了,老娘就是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了,反正时机一到,撂倒了那对碍眼的东西我就拍手走人,你以为你在威胁谁呢?”
踹人不解气,徐一梦爆发出与形象不符的力量,把那肥猪的车门给踹歪了,这才蹬着高跟甩头离开。
老男人惊魂未定,在车里哆嗦着念叨着:“疯了疯了,这女人疯了!”
第二十二章
几天后,潘子宁来找江颖,告诉她严修哲的生日要到了。
潘子宁跟了严修哲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过生日。最隆重的生日会也只是粉丝们自娱自乐,搞了一个盛大的粉丝聚会。她们拉着一幅巨大的横幅,用冲破天际、荡气回肠的声音吼道:“修哲哥哥生日快乐!”完事了还拍了一个视频。
然而,这是一场屁用也没有的聚会,因为寿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个庆生视频。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半夜,他还饿着肚子满屋子找泡面。
潘子宁希望他能活得像个正常人一点,别整天窝在自己的世界里,该庆祝的时候就要好好庆祝,该高兴的时候就要高兴高兴。于是,潘子宁曾经也悄咪咪地给给严修哲置办过一个私人生日趴,哭天抢地求他来吃个蛋糕,但只收到那个冷冰山毫无感情的“不去”。
哼,没情趣!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潘子宁还是没有放弃给严修哲过生日的这个念头,一直明里暗里使出浑身解数邀请他来过个生日,久而久之,这件事竟成了潘子宁每年的奋斗目标之一。这个小小的助理,简直比老母亲还要操心。
而今年,潘子宁把希望寄托在江颖身上,希望她能给那个孤僻鬼制造一个惊喜。他也说不上来自己哪来的信心认为江颖出马就能把这件事办好,但他就是感觉严修哲对江颖的态度和对其他人的不一样。
“庆祝生日?”江颖有点虚,“这事情我真的没有什么经验,我只能尽力,但效果不一定会好。”
以严修哲以往对过生日这种事情的态度,潘子宁可不敢有什么伟大幻想,他说没关系,哪怕只是让他来吹个蜡烛许个愿也好。
江颖想着潘子宁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她早早地订了一家民宿,粗糙地挂上一串夜店式彩虹色灯泡,还联系了蛋糕店,一切从简,真的只是按照“吹个蜡烛许个愿”的极简标准来的。
潘子宁考察现场之后,痛心疾首,对那两位的浪漫情怀深感担忧,并决定还是亲自劳筋动骨,自己动手布置一番。
几经装潢,那间小民宿总算有了一点温馨喜庆的味道:精心布置的灯光在各个角落不停不歇地闪烁,星星点点的光落在一堵照片墙上,照片里是严修哲一路走来的高光时刻。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彩色氢气球和娇艳的鲜花,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着寿星莅临了。
江颖给那位寿星发了条信息:
“严修哲,四天后的晚上有空吗?”
严修哲:“过生日?”
反应这么迅速的吗?这可是惊喜,怎么能这么直白?!
江颖:“你想多了。”
严修哲:“那我可就没空了。”
死傲娇就不能给她一点面子吗?就不能留一点具有仪式感的神秘吗?这种一切都被了如指掌的感觉真的太糟糕了。
江颖丢下一句话:“滨安市霞光路76号,你看着办。”
四天后,晚上九点,霞光路76号。
潘子宁手里把玩着一把金属打火机,眼皮上下打瞌:“江颖姐,你说哲哥会来吗?都这么晚了。”
江颖也没有办法断言,只能对潘子宁说实话:“他说他今晚没空。”可惜了,她还给他准备了一个惊喜。
潘子宁自闭了,哭丧着说:“你不早说,那我们还傻呆在这里干嘛?就算有空他也不一定会来,何况他自己说了没空!”
江颖摆出赔笑脸,她打心里觉得对不起潘子宁,毕竟他为了布置这个民宿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她解释道:“他那天发信息给我,我以为他开玩笑呢,没想到真的不来。不过你也别难过,就当我们重演了那次的粉丝庆生会好了。对了,我不是让你邀请严修哲的朋友过来吗?怎么只有我们两个?”
潘子宁露出了老父亲式的忧虑,灵魂式演绎“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说:“邀请什么啊,他这个人平时只顾着拍戏,和所有人的友情期限只局限于拍戏期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走得近的人,别说请来真心祝贺的朋友了,请来的东西不是各怀心思的魑魅魍魉就已经是万幸了,所以我觉得有我们俩就够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江颖和潘子宁对视一眼,鲤鱼打挺式弹跳而起,一个箭步冲到门口。
门开了,门外却不是江颖和潘子宁望眼欲穿的人,而是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他拎着一袋子水果,执行标准的微笑服务:“您好,您点的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