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谷春说,“刚认识你那会,我还以为你是结巴呢。”
辛小丰有点不好意思,尾巴在后面坐着,他不太好接毁形象的话。
尾巴扒过来,挤在前座中间的空位,“我爸爸不结巴。”
辛小丰咳了一声,伊谷春稍微侧头看她,跟辛小丰说,“诶,你给你闺女学一个?”
辛小丰被伊谷春挤兑的特别不好意思,压着尾巴的脑袋给她按回去,“老实坐着。”
伊谷春也没咬着不放,问道,“不买点纸钱什么的?”
辛小丰道,“我带了,昨天买的。”
伊谷春扭头看了一眼他带的那个小包,“这点够吗?”
辛小丰道,“又不是真能收着,心意到了就行了。”
人死了就死了,还能真指望什么。要是真有什么说法,这一家子也不会等到胀发了才被发现,这案子也不会拖了这么多年,他也不会好好的活到现在还没见着过谁。
伊谷春过了一会说,“也是,咱们党员也不兴那套。”
“……”
“……”
“头儿,我不是党员。”
操,忘了。
第五十九章 end
过年前趁着伊谷春送来年货的时候,师傅逮着他悄咪咪的问他到底想不想回市局。
伊谷春纳闷了,平时他师傅可最烦人打听这个,今儿怎么自己主动提前来了?
伊谷春想了想,也没拿乔,“想是指定想,但要是回不去也没啥,我现在这也挺好的。”
师傅问,“真心的?”
伊谷春哭笑不得,“我跟您还装什么?”
师傅拍拍他肩膀,“行,回去吧。”
这没头没尾的,伊谷春也没往心里去,不然天天惦记着,这年可就过不好了。
出门的时候师傅又把他叫住了,避开他师娘问他,“你那个辛小丰怎么样了?”
伊谷春说,“他?也挺好的。”
师傅就把他撵出去了,“行了,滚吧。”
伊谷春就滚了。
伊谷春想,我那个辛小丰。
嘿。
伊谷夏找到伊谷春,问他,“过年什么安排?”
伊谷春说,“还能有什么安排,吃饭拜年发红包。”
伊谷春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今年红包没你份。”
伊谷夏急了,“凭什么!”
伊谷春说,“你都都多大了,要什么红包。”
伊谷夏说,“就算我八十了我也是你妹妹!”
伊谷春算了算,手一挥,“你八十的时候我没准都埋了。”
伊谷夏翻了个白眼,“不给就不给,反正老头儿会给我。”
伊谷春不明白了,“你到底是给自己找了个对象还是找了个爹?”
“要你管。”伊谷夏把话题拉回来,“问你正事呢,过年怎么安排?”
伊谷春问,“和往年一样呗,怎么?你今年不打算在家过?老太太能打断你的腿你信不信。”
伊谷夏说,“信啊。”
伊谷夏说,“我和老头儿说好了,过年中午去咱们家吃饭,晚饭前他就回去,他扔不下他兄弟和尾巴。其实我有点想把尾巴带家去,就是怕辛小丰不愿意。然后我们掂量了一下,他晚饭回去,咱们陪爸妈吃完饭再去。”
伊谷春说,“你们都商量好了还问我干什么?”
伊谷夏理所当然的说,“这样你就是共犯了,不然咱妈骂我的时候你又要坑我。”
伊谷春道,“居然还知道找同伙了。”
伊谷夏回去后和杨自道说,“妥了,我和我哥说好了,到时候一起去。”
杨自道取了一千块钱,正在包红包,问她,“你哥什么反应啊?”
伊谷夏说,“没什么反应啊。”
三个红包,一个一千的两个五百的。
伊谷夏问,“哪个是我的?”
杨自道从怀里掏出一个早就包好的,“这呢。”
伊谷夏兴高采烈的拿过去,抱住他mua了一口,“谢谢老头儿!”
伊谷夏迫不及待的拆了红包,厚厚一叠证件。
银行卡医保卡优惠卡会员卡身份证居住证驾驶证献血证。
伊谷夏拿着这一堆卡,又是感动又是一言难尽。
杨自道说,“身份证我能不能自己拿着?”
伊谷夏说,“……”
他们大人这边商量的有鼻子有眼,小孩子那头也开了自己的小会。
陈比觉十分正式的和尾巴说,“尾巴,今年不一样了,你知道哪里不一样了吗?”
尾巴也十分正式的说,“我知道,道爸爸有小夏妈妈了!”
陈比觉问,“还有呢?”
尾巴说,“老陈是大作家了!”
陈比觉问,“还有呢?”
尾巴说,“爸爸心情好了!”
陈比觉问,“还有呢?”
尾巴说,“还有…还有经常给我买好吃的的伊叔叔!”
陈比觉想,狗比伊谷春,不止对我兄弟心怀不轨,还拿食物贿赂我尾巴。
陈比觉说,“不对!”
尾巴不懂了,“还有什么呀?”
陈比觉恨铁不成钢,“今年收成好,红包特别厚啊!”
陈比觉掰着手指头给它算,“咱们说是你今年能收多少红包,阿道,你爸爸,我,小夏,伊谷春。”
尾巴恍然大悟。
陈比觉咬了咬牙,“都收红包了,是不是得给人家说说好话?”
尾巴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是的啊。”
陈比觉说,“来,我教你怎么说。”
陈比觉想,这章必须给我个全场最佳,辛小丰和杨自道两个傻逼没指望。
而作为本文的另一个主角辛小丰,完全没有一点自觉,正认真的当一只勤劳的蚂蚁,坚持岗位到最后一刻。
反正有老陈在家陪着尾巴,他多干几天,加班费不少,到时候拿钱多给尾巴包一点压岁钱。
辛小丰心中充满了干劲。
然后他就接到了伊谷春的电话。
伊谷春好像在街上,电话那头闹哄哄的,“在哪呢?”
辛小丰说,“送件呢。”
伊谷春看了眼时间,“还没下班?”
辛小丰说,“快了,有事?”
伊谷春说,“那你家有人没有?”
辛小丰想了想,“老陈和尾巴应该在家呢,怎么了?”
伊谷春说,“给你拿点东西。”
辛小丰回头看了看自己今天刚买的节礼,“额。”
伊谷春听出他语气不对,“怎么?”
辛小丰说,“要不,头儿你等我一会?”
伊谷春说,“行,那我去你家小区门口等你。”
约好了地方,伊谷春挂了电话转头看站在车旁边的陈比觉,“巧啊。”
陈比觉说,“我这下楼买个菜怎么还能遇见,你这人民警察搁人家小区门口干嘛呢。”
伊谷春举了下手机示意道,“我和小丰约这见面。”
陈比觉瞪着死鱼眼想,臭不要脸。
陈比觉问,“嘛事啊?”
伊谷春毫不介意他找茬的口气,“没啥事。”他开门下车,掏出烟来问,“抽吗?”
陈比觉说,“来一根。”
伊谷春给他上了一根,他没穿警服,衬衫外面裹了件灰色的呢子大衣,人模狗样的。
陈比觉抽着人家的烟,还在心里对人家横挑鼻子竖挑眼,可以说很不是东西了。
伊谷春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没见过,陈比觉这点小白眼他还真没放心上,差着段数呢。
陈比觉抽完烟,说了一句尾巴等吃饭呢就走了。
伊谷春原地又等了半个点。
辛小丰赶回来的时候他远远的看见了,顺脚把地上的烟头踢车轱辘后面去。
辛小丰骑着个电三轮,手指头冻的通红。
辛小丰说,“等半天了吧?”
伊谷春说,“没一会。”
辛小丰把电三轮后面的几个包不错的盒子抱下来,伊谷春一看就笑了,“呦,年礼啊。”
辛小丰说,“不是什么太贵的东西,是个心意,头儿你带回去。”
伊谷春顺嘴就问了一句,“给我的还是给我爸妈的?”
辛小丰愣了一下,“给你家的。”
伊谷春没推辞,开了后备箱放进去又把自己带来的那份给堆到三轮的后面,两箱水果两箱饮料一箱海产。
辛小丰想,完,自己还是礼薄了。
伊谷春都没多想,直接开口,“闭嘴啊。”
辛小丰想,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伊谷春说,“我还不知道你,行了我也没别的事,你赶紧回去吧,进屋暖和暖和,我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