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晴不放心的跟在我身后,拽着我袖子说:“一定要把御南带回来啊!”
我不知该说什么,没有答话,而是出了苏宅,并且再三嘱咐小容,家里有动静就要通知我。
我不确定她会不会站在我这一边,毕竟上次我和陆医生见面的时候,苏御南突然回来,小容就没有事先通报我。
不知是来不及,还是她也不敢违抗苏御南。
说起来可悲,这个家我从前信得过的仆人,现在竟然没有剩下一个。
夜色晚了,凉风更渗人,我把外套裹得紧紧的,打了个的士,来到了梁钧臣所说的酒店吃饭。
我也是许久没有见到七虎了,他没怎么变样,但是见到我后对我的态度冷淡了许多。
其实这些天粱氏的现状我也知道,董事长不在,公司上下不稳定,民心动荡,自然股份也在低谷,我又这么久不去拜访,七虎自然以为我攀言附势,对我十分不屑。
我也不做解释,没有计较这些小事。
他带我上了十七楼后,带我走到一间包房的门边,道:“进去吧,我们梁总在里面呢。”
我点了点头,便推门而入,立马咳嗽了几声,包房里已经有了重重的烟味,但包房的角落里摆着一株不知名的植物,散发出的香气才隐隐遮住烟味。
梁钧臣在包房内一个人落寞的吸着烟,看起来更加沧桑,胡子也没剃,甚至眼角处还添了几抹细纹。
他看到我,浅笑了一声,浑厚的声音传来:“来了?坐吧。”
他指了指身边的座位,我走过去,并没有在他旁边坐下,而是选了个他对面的位置。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而是把菜单递给我,让我点菜,我推脱说:“你点就好。”
梁钧臣倒也不客气,随便在菜单上指了几个菜,便交给了服务员,我发现他点的,竟然都是我爱吃的。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待服务员出去后,我俩沉默,谁也没开口,只是看着他一口又一口的吸着烟,我虽是被呛着的,但也没说什么。
不知是包房外还是哪里,传来了一阵琵琶声,我估摸着梁钧臣自己也喜欢着这种古色古香的饭店,次次和我见面必会来。
他吸了几分钟烟,没有说一句话,最后还是我先打破了尴尬:“最近还好吗?”
他听了我这话后,把烟按在了烟灰缸,熄灭了后一丢,看着远处,有些惆怅道:“我父亲被人下药了。”
他短暂的一句话,让我的心突然紧了起来,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医院那天撞见的袁曼的那一幕,但由于证据不足,我又怕是自己误解了,所以没告诉梁钧臣。
手指紧捏着包,看向梁钧臣,我还是装作不知道的问了一句:“什么?”
梁钧臣道:“其实这是一件让我很气愤的事,直到我几个月的调查,终于有了突破,但是我特别意外,居然是我的心腹袁曼给我父亲下的慢性毒,你说这是不是很可怕?”
他看向我,突然嘴角浮起一抹讽刺的笑,询问着我。
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没急着应声,他又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他旁边去:“你过来。”
我皱眉,迟疑的迈着步子坐到他旁边,他的视角刚好可以看到对面紧闭着的包房,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听他说:“我很奇怪,与其说袁曼是我的心腹,不如说她更是我父亲的人,她从大学毕业就在我父亲身边工作,一直工作了十余年,怎会害我父亲?直到我前几天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梁钧臣指了指对面的包房,我不解的问他:“什么?”
他不语,而是等了许久,对面包房的服务员要走进去上菜了,把包房一拉开。
我便看到了里面坐的人。
我瞪大眼睛,看到了临门的袁曼,她身穿旗袍,笑着正在向身边的人敬酒。
而身边的人,我便是只在远处看一眼背影也能认出。
是苏御南。
第90章 不安又惶恐
我坐在原地,整个人血液瞬间凝固,可就在此时,对面的服务员出来,才把门关上。
梁钧臣表情凝重的看着我,他指着对面,对我道:“你看懂了吗?”
我咽了口唾沫,端起桌上的茶杯,缓缓的饮了一口,不安的双手握着水杯,对他道:“你是猜,袁曼是我哥哥的人?”
梁钧臣点点头,脸上表情很难看:“是确信,我父亲本来身体都转好了,让她照顾了一阵子突然又发病了,我之前还真以为是我父亲自己的原因,后来发现而且她前几个月,也就是我在滨城的那段时间,她跑香港跑的频繁,我一查,发现那个时间苏御南正好在香港,说巧合未免太奇怪了一点。”
我手心里有些汗,其实我的惊讶程度根本不亚于梁钧臣,但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就想通了。
袁曼给梁钧臣的父亲下药,诱因梁钧臣回s市,既然我出了丑,又让梁钧臣父亲无心公司,导致一直乏力的状态,一箭双雕。
这么一想来,确实很像是苏御南的计谋。
可是事关重大,这一切都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的时候一切都只能说是猜想,不管苏御南有多大的嫌疑,我都不能妄自承认。
“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仅仅凭一起吃饭,只能说明认识而已。”我尽量让自己淡定一点。
可向来温和的梁钧臣此时却冷嘲热讽,看着我的目光变了不少:“我既然这么说了,必定是有确凿的证据,你急着为他反驳什么。”
我脸上的表情有些崩不住,连忙止住了声,梁钧臣冷笑一声:“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袁曼刚大学毕业就跟了我父亲,在我们父子俩这工作,一直是我们的得力助手,为公司带来不少效益,那么她到底是中途反水,还是一开始就是苏御南安排好的……如果她真是潜伏了这么些年,躲在暗处,粱氏次次的事件都与她有关的话,那么我们粱氏会是最大的笑话,所以这个人必定留不得。”
我面色沉重,绝对想不到梁钧臣今天让我来居然是这等子事情。
梁钧臣说完这些话,打量着我的脸色。
“你打算把袁曼怎么样?”我看着梁钧臣,询问道。
梁钧臣不回答我,而是思量了一会儿,反问我道:“袁曼既然可以成为苏御南的棋子,那么也可以成为我的,你帮我一次忙,袁曼这个商业间谍若是被揭发了,那可是可以大力打击苏御南名誉的一件事,这件事做成了,我父亲定会成全我们,到时候我们直接扯结婚证,谁也阻拦不了。”
梁钧臣句句引诱着我,我看着他,心里有些苦涩。
直到是现在,我确实也期盼一个好的归宿,而这个好的归宿只会是梁钧臣,这个笑起来很温暖,很会照顾我的男人。
但我的心里知道,已经有东西不同了。
从他上次在婚礼上撇下我后。
我迟疑的问他:“你,打算要怎么做?”
他让我伸出手,然后将一支录音笔放到我手里:“去你哥哥的公司一趟,据我调查,现在袁曼经常在晚上出入你哥哥的办公室,你只需要提前将录音笔打开放在他的周边即可,必定会录到他和袁曼的话,再把录音笔还给我。”
“这不行。”我想都没想便反驳了梁钧臣。
梁钧臣看着我凝眉,像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拒绝。
我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又深呼一口气,才道:“他太精明了,这招太冒险。”
梁钧臣眼眸眯了眯,划过一丝讽刺,道:“其实不用阴招也行,你别忘了,我也是一个小股东,就连你也有苏氏的隐形股份,我们可以联合起来用手中的股份发起股东大会,然后直接拿着手上的证据去揭发他们。”
我心里有些谎:“揭发?”
梁钧臣点头:“我手上掌握着苏御南干的一些损害股东利益的事的证据,曝光出来,高层的想法我不能肯定,但足以让他失去一些小股东的信任,让他离开现在的位置。”
我捏着包的手越来越紧,看着梁钧臣眼中的算计,我不仅心慌的厉害。
苏御南会倒台?
这个事其实我没想过。
我想过他因为一些作恶被警察抓住,但是我从不曾想过他会因为他最擅长的商战而被人算计的倒下。
因为他强大,因为他做生意,即便是地下生意,也是滴水不漏。